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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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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知道這賊頭怎麼會尋到這裡的。」 「我出去看看。」 「少爺,這事有我爹和四叔他們出面,你別露面了,以免影響了你練功。」 「琴姐。這事因我而起,我不能不理。」 「少爺,你一去,不怕暴露了你的行蹤嗎?再說,你的神功還沒有練成。」 「那個什麼司馬寨主的武功很厲害麼?」 「他也算得上黑道上一個厲害的人物,但有我爹和四叔,完全可應付他了。」 「不行,這麼說,我更要去看看了,那個姓楊的,竟然將我的說話不當一回事,敢搬人到這裡來鬧事。」 「可是,少爺你……」 「放心,我悄悄化裝出去,作為一個過路人出現,不會有人知道我佐在你們這裡,不過,你出去先對二伯、四叔他們說清楚,千萬別認出我來。」 「少爺,你真的要出去?」 「我不出去不行,我不想任何人因我而受到半點的傷害。」 「那少爺化裝成什麼人呢?」 「一個落魄的文人好不好?」 「但是揚子江鱷會認出你來的。」 「那我就以孫公子面目出現好了,這樣,說話就會更方便。只要他們認不出我是什麼人和我的真面目就行了!」 公孫不滅說完,身形輕縱,無聲無息的已落到了院子的圍牆之外。焦琴一見,只好慌忙的跑出去對自己的父母和四嬸他們說了。 以公孫不滅的性格來說,極不想多事,更不想出頭露面,能避則避,能忍則忍,以免引入注目。但是這件事可不同,是賊人們有意上門來尋事生非,以報長江上的怨恨,自己不出現,必然會鬧出人命案來。而且賊人們要尋仇的人,是自己外祖父忠誠的手下人,並且還有恩於自己。就算這件事不因自己殺傷了長河幫的人而起,他也要插手,他怎麼也不讓外祖父的手下人受到任何的傷害。他寧願自己有事,也不願焦家的人有事,他非要親自出面不可。公孫不滅來到飯店門前一看,店裡的台台凳凳給掀倒,毀壞得亂七八糟,不但所有吃飯的客人跑光。就是附近一帶的人家,也戶戶閉門,害怕殃及自己,只有一些大膽的人,站在遠遠的街頭巷尾探頭探腦的觀看。因為這一夥來焦家飯店鬧事的人,不是一般白吃的橫蠻惡奴,一個是長河幫的幫主揚子江鱷,他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水寇。 另一個更可怕,是長江的一霸,小孤山的司馬寨主。這兩個黑道上的魔頭,就連官兵也不敢去招惹他們。焦家飯店,怎麼去招惹這麼兩個殺人魔頭子?可是焦家飯店的老闆夫婦,一向很本分的在野人寨開飯店,極少在外面走動,就是去縣城也不多,幾時得罪了這兩個在長江上殺人放火的煞星?竟然弄得他們跑來野人寨生事? 就是公孫不滅,也不明白他們會尋到野人寨來。原來揚子江鱷認為自己在長江上,受了焦家的莫大的侮辱,手下弟兄死的死、傷的傷,儘管他當時驚畏孫公子的武功,也聽到孫公子聲言自己再敢找焦家船尋仇生事,就會將整個長河幫的老巢端了。這個水賊逼於形勢,難違承諾,但他心裡卻咬牙切齒的說:「老子是嚇大的,才不信你這一套。」所以他不轉回長河幫,直奔小孤山向司馬寨主訴冤了。 這條揚子江上的兇殘鱷魚,不但與司馬寨主是磕頭結盟的生死兄弟,而且長河幫是小孤山在外的一個分寨。揚子江鱷武功不怎麼高,卻能稱雄在長江這一帶水域,就是有小孤山這一個大靠山。一些黑道上的人物不敢去招惹長江幫,也不敢去得罪了他們,主要是驚畏小孤山司馬寨主的報復。司馬寨主不報復則已,一報復起來,異常殘忍,是血洗一地,沒留下一個活口。司馬寨主不但水性極好,武功也高,長江一帶,幾乎沒人是他的對手。他手中的一口魚鱗寶刀,削鐵如泥,刀口上不知飲了多少無辜人的血。江湖上人稱他是長江上的一把魔刀。 司馬寨主聽了拜把子兄弟楊岳的伸訴,並且知道焦家船上的焦二夫婦,也是長江上的一條好漢,按時向自己納貢,同時也知道自己的拜把子兄弟,十分垂涎焦二的女兒。聽了他的申訴以後,他拍拍這條鱷魚說:「好了,兄弟,我跟你作主,向焦二討回一個公道。對了,你說的那一個什麼姓孫的小子,是什麼人?他是哪一條道上的朋友?」 「大哥,好像江湖上從沒有聽說有這麼一個人,似乎是一個初出道的雛兒,不過他武功實在很高。」 「哦!他是焦二的朋友?」 「不是,他只是焦二船上的搭客,不過他仗著有兩下功夫,出面多管閒事而己。看來他是一個初出道的所謂俠義上的人物。」 「嘿!我卻想會會這姓孫的小子,看他有多少斤兩,敢來管我們的事。」 「大哥,這小子只是路過長江而已,望大哥還是先找到焦二,代小弟出這一口難咽下的冤氣。」 「兄弟,你既然喜歡他的女兒,要是焦二肯答應這頭婚事,我看這事就算了。」 揚子江鱷帶氣的說:「這個小老兒根本不將老子放在眼裡,認為我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哼!老子就偏偏要吃上這口天鵝肉,想焦二答應,恐怕不容易。」 「兄弟,有我親自出面,焦二不敢不答應這頭婚事的。」 「大哥,他要是不答應怎麼辦?」 「那就有他一家好看的了。」 這樣,司馬寨主就和揚子江鱷駕了一艘大船,在長江一帶尋找焦家船隻,最後在安慶城下江邊上發現了焦家船。一問,才知道焦二一家人,去了潛山縣天柱山腳下的野人寨,這樣,他們帶人尋到了野人寨來…… 公孫不滅過去雖然不是什麼江湖中人,但在逃亡的路上,不但接近過神鞭叟,更接近了水月宮的小公主茜茜和芸姑娘,耳聞目睹了他們的俠義行為,正是沒吃過羊肉,也聞過了羊肉之膻,多多少少學到了一些對付強徒惡人的方法。所以他想了一下,便裝成是一個路過野人寨的行人,上焦家飯店來歇腳吃飯,而且當作不知道焦家飯店發生了大事,當他一腳跨進飯店,故意裝得有點愕然:「咦!你們不開店做買賣了?在搬家麼?那在下這一趟不白來了?」 司馬寨主正在威嚇焦二夫婦,見突然闖來這麼一個文人秀士,感到愕然,一下將說了一半的話頓了下來,打量公孫不滅。焦四娘卻吃驚了:「咦!你……」 公孫不滅向她打了一下眼色,一揖說:「老闆娘,在下特意前來品嘗一下貴店的風味好菜——紅燒牛肉。半年多前,在下跟隨朋友上天柱山,有幸在貴店嘗到這樣的好菜,所以又前來了,可是,貴店今天怎麼亂成了這樣?出了什麼事了?」 焦四娘是江湖中人,聽公孫不滅這麼一說,哪有不話頭知尾的?她說:「秀才,你來的不是時候,改日再來吧!」 「改日再來?老闆娘,在下是專程從安慶趕來這裡,那叫在下不失望麼?」司馬寨主跟前一位持刀護衛忍不住了,喝道:「你是哪裡跑來的秀才?跟我滾出去!」 公孫不滅故作愕然,轉身打量這位護衛,又看看司馬寨主等人一眼:「你們怎麼這般的兇惡啊?大家不是來這裡吃飯喝酒的嗎?怎麼叫在下滾出去了?」 焦二夫婦早已從焦琴口中知道了公孫不滅前來的用意,但他們夫婦卻十分愕異公孫不滅的為人和作風,與往日大不相同,恍如兩個人似的。往日他是一個怕事的公子,委屈求全,非不得已不出手,現在卻是一個灑脫遊戲人間的俠士了,主動插手進來。這一風格迥異,連揚子江鱷一時間也認不出來了。就是在外表,公孫不滅也與在船上的孫公子大不相同,在焦家船上,揚子江鱷目中的孫公子是一個鎖眉深憂、頭髮零亂、精神不振的小員外似的裝束,而現在卻是一個風流倜儻,不知厲害的冒失文人,一時間哪裡認得出來。 那位持刀護衛又喝一聲:「酸秀才,快給我滾出去!」 「喂!你怎麼這樣不客氣?你知不知士可殺而不可辱麼?」 焦四娘說:「秀才,你快走吧!要不,他們會殺了你的。」 公孫不滅又故意的嚇了一跳:「什麼,會殺人?不會吧?光天化日之下殺人,哪還有王法麼?老闆娘,你別來嚇我了。」 「秀才,我說的是真的。」 「老闆娘,他們只是拿刀嚇唬人,真的要殺人,他們沒有這個膽量。」 那護衛說:「秀才,這是你自己前來找死,別怪我手狠了!」說著,一刀就狠狠的向公孫不滅劈來。不但是這名護衛,就是其他的賊子,也認為這個饒嘴多事的秀才,必定給劈成兩片,屍伏飯店。 可是轉眼之伺,所有的賊人全傻了眼,這位秀才並沒倒下,而是那護衛一聲慘叫,身軀橫飛了出去,摔到石板大街上,變成了再也不會叫喊的屍體。這一下,連焦氏兄弟也一時愕住,他們看不出公孫不滅是怎麼出手的,似乎雙手投動,身形一閃,略飛起一腳,這名持刀的護衛便莫名其妙的飛了出去。這是什麼武功的?焦氏兄弟也從來沒有見過。 公孫不滅也一時間怔佐了,他想不到錯掌法下半部的這一招,竟然是這麼的出乎意料之外,不出則已,一出就置人子死命。公孫不滅原本只想將這個恃強賊子踢到一邊去,沒想到一腳就擊中了他的要害部分,這一下,事情不想鬧大,也要鬧大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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