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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一


  「四叔也不能取出來麼?」

  「少爺,奴才不會錯掌法,就是會,也沒這樣深厚的功力。」

  「四叔,我怎麼取的?」

  「只要少爺以錯掌法的第十二招式,一拍這面石壁,這面石壁就會打開了!」

  「真的?」

  「老爺是這麼吩咐我的。」

  錯掌法的第十二招式,是「飛雪揚花」,是轉身驟然拍出的一掌。公孫不滅說:「四叔,你閃開點。」

  「是!少爺。」焦四閃到四五步遠的地方。公孫不滅便暗運真氣,轉身驟然一掌拍出,只聽到,「喀嚓」一聲,石壁內的按鈕給掌力震動開了。這面石壁像一道石門似的徐徐打開,露出一個黑黝黝的洞口來。公孫不滅不由驚奇的望著。

  焦四大喜地說:「少爺,洞口打開,我們可以進去了!」他舉起火把,首先走了進去,公孫不滅也跟了進去。這個洞並不大,僅可容得三四個人左右,解無忌收藏武功秘芨的匣盒,赫然擺放在石門後一側石壁石龕中。這是一個一尺來長的長方形小木箱,用酸枝木製成,上下四角及四邊,都有黃金包鑲,可以說收藏百年也不會黴爛,單是這一個匣盒,其價值就相當的可觀了,別說盒內還有武林中一部上乘武功的秘芨,那是千金也難求。

  焦四小心翼翼將匣盒取下來放在地面上,說:「少爺,你用老爺的那口銅扣鎖匙,將盒子打開看看。這小小的木盒,卻十分的重手。」

  公孫不滅心想:酸枝木和黃金加在一起,怎不重手的?便將銅扣和金屬小棒結為一體的奇特鎖匙從懷中取出來。

  匣盒上的鎖,不是明鎖,而是嵌鑲在匣盒上的暗鎖。只有一個鑿成圓形的鎖孔,大小剛好與變了形的小銅扣相吻合。公孫不滅將鎖匙插入鎖孔,輕輕一轉,「啪」的一聲輕響,匣盒蓋就自動彈跳打開,公孫不滅和焦四頓時感到眼前一亮,盒內光華流動,眩眼奪目,他們兩人都驚訝極了。盒內裝的不是什麼武功秘芨,而是滿盒的金銀珠寶。價值不下萬金。金光流動的是金葉子和金豆豆,五彩奪目的是各種寶石和珍珠。

  公孫不滅怔住了:「四叔,怎麼不是外公的秘芨,卻是這些東西呢?」

  「少爺,恐怕老爺的秘芨就藏在這些珠寶的下面,我們將它倒出來看看。」焦四將全部金銀珠定都倒出來了,盒內空空,什麼也沒有。公孫不滅心想:我是取秘芨而來,並不是取寶而來,我要寶何用?這些寶能助我報仇雪恨和救出外公麼?但想到外公這麼慎重的將銅扣交給自己,叫自己來取秘芨,練好秘芨上的武功,絕不是來取這些金銀珠寶,而且外公也絕不會騙自己,更沒有必要騙自己,恐怕這盒子裡還有些古怪,便說:「四叔,我們再仔細的檢查下盒子,看看有什麼奇異之處。」

  焦四輕輕敲敲盒子,驚喜的說:「少爺,不錯,這盒子還有夾層,老爺的秘芨,一定藏在夾層之中。」

  「四叔,那我們快撬開夾層看看。」

  果然,焦四費力的揭下了箱底的一塊夾板,那一本武功秘芨,就藏在夾板之下。秘芨的封面,是用黑花紋的絹布貼成,上面寫著「錯武寶典」四個金色的篆體字,厚薄似一本論語。

  公孫不滅心情激動,他死裡逃生,千辛萬苦奔來野人寨,為的就是尋求這一本外公心血滴成的秘芨,練成秘芨中的上乘武功,殺了那姓汪的賊子,早日將受折磨的外公從魔穴中救出來,所以他視腳下的萬金,仍不及這部秘芨重要。要是一般人,見了這一筆可觀的金銀珠寶,早已驚喜萬分,忘乎所以了,哪裡還顧得去細心尋找這一部秘芨?何況已尋找了一遍,完全可以心安理得的擁金而去。

  焦四望著滿地華光流動的金銀珠寶,深有感觸的說:「老爺也太過小心謹慎了,他擔心這個盒子萬一被人發現,同時那人又僥倖能打開盒子,那麼他看到這麼多金銀珠寶一定大喜過望,將盒子取走,不會去尋找其他的什麼了?從而使自己的秘芨,不致落到貪心人的手中。」

  公孫不滅怔了怔說:「四叔,他既然將盒子取走了,秘芨怎麼不落到他的手中了?」

  「少爺。一個貪財人,眼裡看見的只有金銀珠寶,他除了取走盒內的珠寶外,對這個用金子鑲角鑲邊的酸枝匣盒,必然觀為奇珍異寶,不會去翻尋老爺的這一部秘芨的,一定小心的保存起來。或者高價的轉交出去,老爺的這一部秘芨,以後只好輾轉落到了一個有緣人的手中……小過,少爺,這都是假設,根本不可能發生的事,因為除了我一家人之外,就是我二哥也不知道老爺的秘芨收藏在這處絕密的洞中之洞裡,就是知道,也無法打開這一處石門,將寶盒取出來。老爺只不過不怕一萬,只怕萬一而己。」

  公孫不滅向焦四深深一揖:「四叔,我公孫不滅能尋到這一部寶典,全賴四叔一家人,二十年來如一日,忠心的守護在這裡,我不但深深的感激你們,也代表我外公感謝你們一家人的忠心。」

  焦四說:「少爺,你怎麼這樣說的?這是我一家應盡的本分,少爺要是這樣就見外了,我們一家早日希望少爺練成老爺的上乘武功,將老爺從魔穴中救出來,別讓老爺再受那無邊的痛苦了!」

  「四叔,要是我不能救出外公,殺了汪賊,將無顏立於這天地之間。」

  「少爺,你打算在哪練功?」

  「四叔,你看呢?我在哪裡練好?」

  「少爺要是在司元洞練,不但起居飲食不大方便,也易受人干擾,這裡雖然幽靜,但這是人們遊覽地方,不能不准別人來;要是不准人來,那更引起別人的注意了。」

  「不錯不錯,這裡不是練功的好地方。」

  「少爺;依我的意見,不如在我後院練功的好,起碼少爺的起居飲食,有我們照應,並有我們的保護,外人根本不敢隨便闖進來干擾少爺的練功。」

  「那不麻煩你們嗎?」

  「少爺千萬別這樣說,我們希望少爺早日練成神功。只要少爺練成神功,我一家就是肝腦塗地也值得。」

  「四叔言重了!我只求四叔在我練功學武中,多照顧和指點就行了。」

  「少爺放心,昨夜,我和二哥就商量好,在少爺練功學武期間,我們不但要照顧好少爺,更要以生命來保護少爺的安全。」

  公孫不滅又是激動不己,暗想:外公怎麼有這樣忠心耿耿的人?這樣的人恐怕世間少有,我今後絕不可辜負他們,要是我不苦練武功,不但對不起外公,就是連他們也對不起,辜負了他們的一片忠心。便就:「四叔,我在這裡先多謝你和二伯了。」

  「少爺又來了,少爺你可明白,我們都是你的奴才,生死都交付給你。」

  「不,我當你們是我的父輩和朋友,骨肉般的親人,生死與共的朋友。」

  「我感激少爺這麼看重奴才的一家人,現在少爺已得到了老爺的寶典,我們離開這裡才是,不知少爺對這些金銀珠寶如何處理?」

  「四叔,你都拿去吧!」

  焦四一怔:「少爺叫我都拿去?拿去哪裡?」

  「這一些珠寶歸你,你拿去哪裡,怎麼使用,就不用問我了!」

  焦四睜大了眼睛:「少爺的意思,全都給我了?」

  「這不好嗎?四叔,這是你一家人在這裡忠心苦守了近二十年應得的報酬,其實,這些珠寶,不足以報答你一家對我外公的忠心。別猶豫了!你都拿去吧!」

  「少爺,你知不知道這些金銀珠寶價值多少,它足足可以買下整個安慶府,令整個野人寨所有的人,一生一世過著不愁衣食的生活。」

  「四叔,雖然這樣,但怎麼也比不上你一家赤膽忠心的可貴。」

  焦四搖搖頭說:「我一家只是盡了一個人應盡的責任而已,我和二哥的生命,都是老爺賜給的,不能與老爺共患難,分擔老爺的痛苦,已萬分不安了。何況老爺臨離開我們時,就給了我們不少的金銀,讓我們在野人寨開店為生,等侯他老人家回來,我們苦等十多年,又算得什麼?少爺,這些金銀珠寶我們不能要,也不敢要。別說老爺還在世上,就是不在,也是少爺的。我總感到老爺在匣盒裡放下了這麼一筆財富,是有用意的。」

  「外公的用意,四叔剛才不是說了麼?就是以防萬一有人發現了這個盒子,而保護他老人家的心血。」

  「少爺,我說的是另外一種用意。」

  「哦!什麼用意了?」

  「要是我沒有估錯他老人家的心意,是特意留下給他老人家的衣缽傳人所用,既讓他學武練功不為衣食而分了心,也讓他在練成神功後,在江湖上走動時所用。幸好他老人家的衣缽傳人,不足別人,恰恰是少爺,是他老人家的嫡親外孫。這也是上天有眼,令他老人家好心有好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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