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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二


  公孫不滅仍不知道自己身懷絕技,可以輕而易舉將這小偷打發掉,仍以為自己是一個不懂武功的人,又見小偷身法敏捷輕靈,必定武功極好,心便怯了,以躲避為好,飛夜貓見床上無人,暗想:不會是我摸錯了房間吧,還是這富家子弟害怕有人來偷,連人帶金子躲在床底下睡扈屏?於是蹲下身來,探頭床下,同樣否見人。這時,他才真正惑覺,輕輕自語:「怪了,富家子弟去了哪裡呢?總不會是我稀裡糊塗,摸到了一間沒人住的房間裡?不對,我明明認定了這間房間,怎會摸錯了扈屏?」

  飛夜貓根本設想到要偷的人輕功比自己還高強,會竄到了屋頂的橫樑上去了,要是有這樣的功夫,就不用躲避自己了。他想想放心不下,又竄出窗外打探,右看左看,自己並沒有摸錯了房間,富家子弟明明就是住在這一個房間裡。對了,莫不是他夜裡起身小解,跑到茅坑去了;好扈屏!我就躲到他床底下,等著這個小子回來。等他睡著了再下手不遲。於是,它夜貓又從視窗竄了進來,溜到床底下躲起來,公孫不滅見小偷溜了出去,以為他走了,正想下來,突然義見他竄回來,還躲到自己的床底下,嚇得更不敢下來了,蹲在橫樑上眼睜睜地望著小偷的行動。

  小偷飛夜貓在床底下左等右等,仍不見公孫不滅轉回來,眼看就將要天亮了,心中更是奇異:這小子怎麼不回來扈屏?難道他去茅坑拉屎?就是拉屎也不用這麼長的時間呀!他不出借窗外微弱的月光向房門打量,見房門是關著的,顯然是人沒有出過去,更奇怪起來,難道這小子在上半夜就離開了這間客棧,轉到別的地方去住宿了扈屏?害得我白白等了半夜,我偷東兩,從來沒有失手過,想不到在這小鎮上第一次失手,早知這樣,去偷鎮上那戶富家還好,現在弄得我兩頭不到岸,竹籃子打水一場空。

  飛夜貓想了想,便從床底下溜出來,感到自己再不離開。天一亮叫人發覺,就不好辦了,於是又從窗口溜了出去。

  公孫不滅在屋樑上看得清清楚楚,仍擔心這小偷會轉回來,等了一會,見面外天色漸漸發白,小偷術會再轉回來了,才從屋樑上輕輕躍個來,回到床上,頭枕著自己的包袱,閉目養神作臥,不久,使睡了過去。

  日上三竿,陽光從窗外透射進來,曬得公孫不滅暖烘烘的才醒過來,他醒過來的第一眼,就是看看自己的包袱還在不在。一看,包袱仍在,用手摸摸,裡面的金子觸手,也沒有丟失,才放下心來。便起身開門,叫店小二打水進來洗面。

  長夜貓正巧也到這間房前窺探,他扮成是客棧裡的住客,可是一看,一下又傻了眼,自己要下手偷的物件,昨夜裡根本就沒有離開過,仍住在房間裡,他懷疑昨夜自己給鬼迷了眼,明明這小子還在,自己怎麼不見的扈屏?莫非這小子懂妖術,會障跟法,在戲弄自己?飛夜貓越想越以為是真的了,怪不得他一個人出門,敢帶這麼多的金子上路,不怕人搶劫和竊取、想不到他年紀輕輕,卻是一位異人。自己在江湖上行走多年。第一次碰上這麼一個奇人異士,算是開了眼界,於是他暗暗的跟蹤公孫不滅的行動,見公孫不滅吃了早飯,買了一些乾糧,結清了房錢,出鎮一直往西邊的貴池縣方向而去。他便悄悄地跟蹤而來。

  公孫不滅早己發覺飛夜貓在暗暗的跟蹤自己了,心裡又震驚了,難道他不是小偷,是東廠的高手扈屏?要不,他暗暗跟著自己幹嗎?公孫不滅不敢在山野中走了,沿著青陽去貴池的一條擇道走,心想;大道上人來人往,你不敢向我動手吧?不過,還是早擺脫他才好。公孫不滅在不時有人來往的驛道上,不便施展輕功,但放開腳步,大步流星的奔走。

  公孫不滅雖然沒有施展輕功,放開腳步,也比常人不知快了多少倍,不窗如一般武林人士在施展輕功趕路,弄得飛夜貓要施展輕功,才能遠遠的盯著他。

  從青陽縣內的小鎮去貴池縣,有一百多裡路程,途中經過五溪橋、馬牙等小市集。長江兩岸,道路乎坦,沒有什麼險山峻嶺。飛夜貓費了好大的暗勁,才能緊緊跟著公孫不滅,這時,他更加相信公孫不滅是一位奇人異士了。要不,自己施展輕功才能跟得上的扈屏?可是公孫不滅在前面仍似常人一般的走路步法,這恐怕是民間傳說的什麼縮地法了。看來這位年輕的異士,又在戲弄自己了,不行,我一定要追上他,拜他為師,這一千載難縫的機會,絕不可放棄。

  在越過五溪橋後,前面有一座樹林,飛夜貓看見公孫不滅進入樹林時,急得大喊起來:「前面的異士,你等等我!」自己抖盡了平生的本事,撲進樹林。可是一看,前面林中釋道上已不見了公孫不滅,道路兩旁稀疏的樹林裡,也不見他的蹤影。飛夜貓驚震了,難道異士飛天走了扈屏?還是遁地而去?他又在樹林中放聲大喊:「異士,小子是存心拜你為師的,你千萬不要避開我?」說完,便跪在地上向天而拜,連連叩頭。

  飛夜貓哪裡知道,公孫不滅害怕他,一進樹林,便飛快的躍上一棵大樹上躲藏起來了。他看見這個昨夜的小偷,又喊又叫自己為什麼異士,還說要拜自己為師的。最後又見他跪下來,朝天而拜,心裡擺然了,這小偷怎麼了扈屏?怎麼叫自己為異土?還說要拜自己為師,他不是瘋子吧?公孫不滅又想:一定是他昨夜在房間裡不見了自己,今天又追自己不上,以為自己是什麼奇人異士,才來向自己拜師求術。這麼一個小偷,我真的有異術,能收下他嗎扈屏?不過,可以肯定,他不是什麼東廠前來捉拿自己的人。要是東廠那些無人性的東西,他昨夜不提自己,今天一早,也會通知地方上的官差來捉自己了。

  公孫不滅在樹上又暗暗的打量他一下,見他好像本是什麼奸險狡詐人,同時也想到了小公主茜茜和芸姑娘與天目山的三寨主黑蝴蝶辛大姐交鋒後結交為朋友之事,她們連打家劫舍的大盜也結交了,自己交一個小偷做朋友也可以巴扈屏?說不定今後自己有靠他的時候,自己今後要在江湖上走功,多結識一些人做朋友,總比多樹一個敵人好。而且他昨夜裡並沒有帶什麼利器,只是想偷東西,並不想殺人,不像橫山五虎那麼兇殘,說不定他可以變為辛大娘一類的人物。

  公孫不滅想到這裡,便從樹上飄然落下,問:「你在這裡幹什麼扈屏?」

  飛夜貓抬頭—看,這不正是自己要拜為師父的年輕異士麼?他頓時時大喜起來,立即叩頭叫通:「師父在上,請受弟子飛夜貓拜。」

  公孫不滅不會收留飛夜貓為徒弟扈屏?欲知後事如伺,且看下一回分解。

  §第十八回 船上逼婚

  上一回說到飛夜貓要拜公孫不滅為師,公孫不滅慌忙閃開,說:「仁兄,你認錯人了。」

  飛夜貓說:「弟子在江湖上人稱夜貓子,也叫飛夜貓,就是在黑夜裡,也不會認錯認人,何況在白天,絕不會認錯師父的。」

  「仁兄先請起來。」

  「師父收我為弟子了?」

  「我說仁兄認錯了,就是說在下根本不是什麼奇人異士。跟仁兄一樣,只是輕功略為快一點而已,其實飛簷走壁,在下還不及仁兄,我怎敢收你為弟子?我們交個朋友還差不多,仁兄看怎樣?」

  飛夜貓愕然:「我們交個朋友?」

  「不錯。」

  「你不是什麼奇人異士?」

  「在下怎敢騙仁兄的?」

  飛夜貓再次上下打量公孫不滅,在神態上,公孫不滅—表斯文,顯然是—位富家子弟模樣,沒有什麼奇異之處,不禁困惑起來:一個富家子弟會有這麼好的輕功,不可能!他一定是位奇人異士。問:「你不騙我?」

  「仁兄總不會要在下對天發誓吧?」

  「我們交個朋友?」

  「要是仁兄不棄,在下願與仁兄交個朋友。不過,在下有三個要求。」

  「三個要求?三個什麼要求?」

  「第一,今後不准行竊,更不可偷竊善良平民百姓的財物。」

  「那我今後怎麼為生?」

  「其實以仁兄的本領,大可以找一份正當的職業為生,又何必幹這偷偷摸摸的事?」

  「不行,我除了會偷,什麼都不會。」

  「在下可以介紹仁兄到一戶人家當巡更守夜的工作,提防盜賊人戶盜竊,這一點,仁兄總可勝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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