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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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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漢子獰笑一聲:「神鞭叟,你未免口氣太大了,你勝了我手中的刀再說吧!看刀!」說著一刀揮出,刀光如白練,宛如一泓秋水,平地湧起,殺意頓生神鞭叟「叭」的一聲,鞭如蒼龍,倏然淩空襲來,後發先至,不擊人,先擊刀。神鞭不愧為神鞭,鞭梢似長了眼睛似的,響聲過後,那漢子手中的刀,淩空飛了出去。神鞭叟的威風真是不減當年,一招就將對手的刀擊飛了,跟者手腕一抖,長鞭在收回來時,又如怪蟒要纏這漢子的腰,嚇得他淩空躍起,才驚險的避開了這一回鞭之功。不然,他人也同刀一樣,給神鞭叟的長鞭卷下了山崖,不摔死也會掉得重傷。這一下,不但使這先出手的漢子嚇得面如土色,就是那兩位觀戰的漢子,也驚愕了!看來,論單打獨鬥,他們一個也不是神鞭叟的對手,只能聯手齊上。 這時,小丹早已從車內躍出,持劍站在馬車前後的座位上,一方面觀戰,一方面在車外更好的護著公孫不滅,以防攔道的賊人偷襲馬車。他看見神鞭叟一招出手,便擊敗了那一藍衣的持刀漢子,真是又驚又喜,暗想:「原來神鞭叟的武功那麼俊,怪不得通總管請他老人家護著我們來嚴州府了!其實小丹對神鞭叟的武功,早已從心裡面折服了。在湖州府城的客棧裡,神鞭叟就以一招「天外飛龍」,憑空將那一個兇狠朝自己下手的黃衣漢子,連人帶刀卷飛了出去,從而震驚四座,威懾毒書生等人不敢動。當時,可以說神鞭叟一鞭之神奇,只是乘人不備,突擊成功。而現在,小丹更目睹了神鞭叟是讓人先出手,然後出招,也是一招之後,便威懾了對手,這更顯得神鞭之奇了,這怎不令小丹驚喜愕然? 神鞭叟在一招制服了對手後,不屑的說:「你們是山西五虎斷門刀的人?是你們的掌門打發你們來會老夫?」 一位玄衣漢子說:「神鞭叟果然不愧為武林宿老,目光敏銳,一招就看出了咱兄弟們的武功來路,佩服!佩服!」 神鞭叟不想跟他們多說廢話,問:「說!你們來這裡的真正意圖是什麼?所謂八爺,是你們的新任掌門人?」 「對不起,我們早已不是五虎斷門刀的人了!八爺更不是五虎斷門刀的掌門。」 「哦!?你是……」 「這個你不必問。」 「看來這位所謂八爺,恐怕是江湖上極有權勢的人了,不然請不動你們。」 「你說對了!所以最好請你識相點,跟我們走。」 「哼!老夫一向在江湖上獨來獨往,從來不爭權貴,他要是想見老夫,叫他親自來見老夫好了!」 另一青衣漢子冷冷的說:「你是想我們聯手齊上了!」 「你們早該這樣。」 「神鞭叟,你最好想清楚一點,我們兄弟三人,雖然勝不了你,但要殺公孫公子,卻綽綽有餘。」 神鞭叟驀然目光一閃,近乎冷酷地說:「你們是逼老夫重新殺人了!只要你們敢動一動公孫公子身上的一根毫毛,老夫不單將你們殺了,就是你們所謂的八爺,老夫也會鬧得他全家不得安寧。」 「你在威脅我們?」 「老夫從來說話算數,所以老夫也請你們想清楚一點,趁早將前面的樹木搬開,別與老夫結怨。」 玄衣漢子對青衣漢子說:「大哥!我們齊上,叫老三去對付車上那位提劍小子。」 青衣漢子點點頭:「好!老三,你去!我和老二應付神鞭叟!小心,我們要活的公孫小子。」 「大哥、我知道。」藍衣漢子應著。 神鞭叟頓時殺氣逼人,目光—閃:「你們都去死吧!」「叭」一聲,長鞭在空中響起了一聲炸雷,跟著長鞭如龍,破空襲來,直取青衣漢子。神鞭叟一直在市井中隱藏了十多年,從不在江湖上露面,現在為了公孫世家,逼得他重踏江湖路,捲入了江湖中的是非旋渦之中,再次走上刀風劍雨的江湖生涯。所以他一出手,就是淩厲的殺招,再不像第一招鞭下留情了,只卷走了對手的兵器,而是鞭梢直擊青衣漢子頭部的重要穴位。 青衣漢子是三個匪徒的大哥,武功也數他最好:他見神鞭裡一鞭倏速的擊來,以輕功縱開,跟著身形如隼鷹,淩空撲到,手中的利刀,似泰山壓頂般的朝神鞭叟兇猛劈下,一邊朝玄衣漢子吼著:「老二,貼近他交手!別讓他長鞭發揮作用。」 的確,神鞭叟手中的長鞭是一門長兵器,利於遠功,不利於貼身交鋒。青衣漢子似乎看准了神鞭叟這一弱點,採取貼身交戰。而刀,更是利於近身拼殺的短兵器之一,刀以兇猛、力沉,快捷為准,正所渭刀出如虎,劍走如龍,二刀揮出如猛虎下山崗,震驚四峰。青衣漢子似乎深得刀法的精髓,一刀直劈而下,力如千斤,令人難以接招。當青衣漢子一刀淩空劈下時,玄衣漢子的一把刀,更就地滾了過來,直取神鞭叟下盤。 神鞭裡在這兩大使刀的高手上下齊攻之下,正是會者不忙,忙者不會,儘管長鞭一招揮出擊空,身形卻似飛棱,橫飛了出去,避開了雙刀。他幾乎從刀光中閃了出來似的,手腕一抖,人還沒有落地,長鞭又似矯龍淩空飛舞,直卷青衣漢子,鞭梢卻是直擊玄衣漢子,這一鞭更是神奇,一鞭揮出?竟然能同時上下飛擊兩人。而青衣、玄衣二人,在雙刀劈空之下,也慌忙躍開了,又僥倖地躲過了神鞭叟這神奇的—招,一時間,長鞭如龍,雙刀似虎,在山道上拼殺得難解難分。 也在同時,小丹與那藍衣漢子也在交鋒了。藍衣漢子雖然丟了刀,但他拔出了身上一把鋒利巴首,以餓虎撲羊的兇猛和聲威,逼得小丹招架不暇,神鞭叟本來想八招之內,鞭殺了與自己交鋒的兩位對手,但由於要照顧著小丹,一心兩用,當小丹危極時,他淩空一鞭驟飛過來,直擊藍衣漢子,藍衣漢子不能不躍開閃避,從而解了小丹之危,但同時也使青衣、玄衣兩漢子有了喘息的機會。這樣一來,神鞭空不啻是以一擊三,不但要照顧小丹的安危,同時更要照顧車內公孫不滅的安危,要是沒有公孫不滅主僕兩人,神鞭叟完全可以一心與三人拼博了。 同時與他交鋒的兩位對手,武功也有點出乎神鞭叟的意料之外,刀法的確是五虎斷門刀的刀法,但縱躍翻滾,身手的敏捷,又似乎是鷹爪門一派的武功,才令得他們能幾次閃過自己幾招有力的殺著。心裡不禁暗暗納問:這三個人到底是那條道上的人物?怎麼身會兩門上乘的武功?五虎斷門刀刀法與鷹爪門的縱躍功力相結合,卻發揮了出人意外的變化和威力。 神鞭叟感到再不速戰速決,公孫不滅主僕恐怕有危險,所以他又是一招「天外飛龍」神奇的抖出,驟然襲擊與小丹交鋒的藍衣漢子。這一鞭既快又意外,「叭」的一聲,擊得藍衣漢子一聲慘叫,身形橫飛了出去,當他摔下來時,小丹趕上又補了一劍,才將他解決了。 神鞭叟見少了一個對手,公孫不滅又有小丹看護著,便放心與青衣、玄衣漢子拼殺了。長鞭抖出,有如神助,指東打西,揮南擊北,變化莫測。這兩個賊子,見死了一位老三,也有點心亂了,玄衣漢子一下不小心,給神鞭裡一鞭抽得他皮開肉裂,鮮血迸出,跟著回身一鞭,又擊得青衣漢子利刀脫手而飛:連右手腕骨也擊碎了。他們哪裡還敢交戰下去,抽身便逃。神鞭叟緊喝—聲:「你們還想逃走?跟老夫躺下來!」聲落鞭飛,「叭」的一聲,鞭梢又將負傷的玄衣漢子連人帶刀卷起,神鞭叟手腕一抖,玄衣漢子憑空橫飛向山道一彎的岩壁上,撞得腦漿進出,掉下來時,已是一具屍體。嚇得青衣漢子魂飛魄散,顧不了手腕骨裂碎的痛苦,沒命地向亂石中逃命。 神鞭叟縱身追趕,正想出鞭再取青衣漢子的性命時,驀然有兩條人影。從前面山道上飛奔而來,其中一人厲聲喝道:「給我住手!」 神鞭叟不由停手,眯縫著雙目回首一看,一位錦衣的中年大漢,怒容滿臉:「何處狂徒,竟敢在光天化口之下行兇殺人,你認為嚴州府無人麼?」 神鞭叟冷電般的目光盯視了他一眼,再打量他身後一位勁裝的武土,冷冷地問:「你就是所謂的八爺?老夫正等著你前來送死!出招吧!老夫殺你們兩個也不為多。」 中年大漢身後的武士怒喝:「大膽老狂徒,太過放肆了!對你,用得著我家老爺出手麼?由我來打發你已夠了!「說著人進劍出,直取神鞭叟的心窩。 神鞭叟見他出劍招式。是浙中任家一門的任氏劍法,不由微微一怔,任氏劍法是從以往的武夷劍派的劍法脫胎而出,任氏的祖先原是武夷劍派的弟子,也是武夷劍派的一位高手,他雖然得到武夷劍派的精髓,仍感到本門派劍法難以與武林中其他上乘劍法相媲美,於是離開了武夷劍派,四處投師友,憑著自己的領悟、融會、創新,將其他門派的一些精湛絕招,融入了武夷法中,從而創造了任氏一派的劍法來。正是青出於藍,更勝於藍,任氏劍法比武夷劍法高出一籌,從而威震浙江一地,令一些宵小之徒,不敢在嚴州府近鬧事。任氏劍法傳到任江流的手中,已是第四代人了,武夷劍派勢微,幾在武林中沒有什麼名氣,而任氏劍法卻在浙法興起,成為了江南一帶的一派劍法,就是在武林中也有一席之地位。 神鞭叟見這武土一招抖出,便是任氏劍法中的「撥草尋蛇」開門招式,微一怔,頓時生疑:「難道他們是任大俠的人?公孫不滅是正要投奔他家避禍。神鞭叟本想一招就擊斃了這武士,現在不能不小心了,於是不出手,輕閃過問:「你們是什麼人?」這武士得勢不讓人,又是一招跟進,劍橫劈過來,這一招,原是從武夷劍派的「雲斷秦嶺」一招轉化而來的,卻成了」水漫金山「的招式。 神鞭叟見這武士太仗勢無禮了!一鞭擊出,神鞭的確是神鞭,「叭」的一聲,就將他手中之劍擊落了下來。這一鞭仍是手下留情,用勁不到三成,只擊落了劍,而不傷人,要是用勁八成,這武士的手腕骨,也像那青衣漢子,頓時碎了,今後再也不能言武。 中年錦衣大漢看見一怔,急忙拔劍躍出:「好!我來領教你的高招!」同時心中暗想:看不出這駝背的老頭,竟然是一位武林中的高手,所以才大膽在嚴州府鬧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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