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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八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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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橫劍的人一臉傲然,說:「閣下這話不多餘問麼?在下本想不理你們中原武林之事,但見你們連孤兒老婦也不放過,在下不得不插手了!」 玉羅刹一聽,再定神一看,不由輕輕「呀」的一聲,說:「是他!?」 原來這橫劍的人,不是別人,正是玉羅刹不時懷念的心上人時不遇。玉羅刹自從和他在廣東西樵山分手後,相約在四川成都會面,後聽人說他自己給昆侖派掌門人廢了武功後,獨身而去昆侖了,真想不到在這裡碰上了他!玉羅刹心裡真是又驚訝又喜悅。 金秀姑問:「玉妹,你認識這青年俠士?」 玉羅刹點點頭,掩不住內心的感情說:「認識,這可是一位元冷漠傲慢的人!想不到他也行俠仗義,打抱不平了!」 「玉妹,你知不知道那個兇惡的黑面大漢是誰?」 「是誰!?」 「白龍會的白虎堂堂主郝思雄。」 玉羅刹又是略帶驚訝地問:「是他!?他帶人來這裡殺人幹什麼?這家人與他有怨?」 郝思雄這時吼道:「上!你忙去兩個人,先將那孤兒寡婦打發掉,這小子由我來對付。」 「是!」兩名勁裝漢子提刀奔向那婦人和少年。 時不遇身形突然躍起,劍如矯龍,寒光閃處,不但將兩名勁裝漢子其中一人逼退,更刺傷了一個,時不遇仍從容自若,不屑地睨視了黑面神郝思雄一眼,冷冷地說:「有我在,還由得你們殺人麼?」 這真是中原武林少有的劍招,劍式刁狠辛辣,出招如風,迅若游龍。黑面神郝思雄不由看得心頭凜然,因為他帶來的人,可以說是白龍會總堂白虎堂的一等高手,可是眼前這傲氣淩人的青年劍手,只出手一招,便刺了一個人,自己一時還看不清他是怎麼出手的。他知道自己碰上武林中一等的上乘高手了,但要是不殺了這對孤兒寡婦,對白龍會今後的生死存亡,危害性就更大,起碼王軍師就不放過自己,他將心—橫:「上!讓我們全力先打發了這小子才說。」 一時間,這五名白虎堂的好手形成了對時不遇的包圍,黑面神郝思雄更斜眼望了那孤兒寡婦一眼,心裡盤算著,在與這青年劍手交鋒當中,自己突出不意,先殺了這孤兒寡婦,以絕後患,然後趁機再逃。 時不遇持劍而立,耳聽八面,目觀四方,不屑一笑,他心高氣傲,簡直不將黑面神這五個人放在跟裡,只要有一人先動手,他便立下殺招,絕不容情。果然,一名漢子搶先發招了,他身形一晃,劍隨身出,這名漢子一聲慘叫,血濺人倒,其他三條勁裝漢子見同伴倒下,紛紛向時不遇出手了,纏住時不遇不放。黑面神也在這時驟然騰空躍起,一把白光閃耀的大刀,朝那老婦人迎面劈來,他的刀勢,也跟他的拳勢一樣,剛猛淩厲,滿以為這一刀將這老婦人打發掉了。誰知「當」地一聲,他劈下的刀給震了回來,定神一看,只見一位風姿綽約、目光流盼的少女已立在自己面前了!不由驚愕地問:「你是誰?」 少女鳳目含笑反問:「郝堂主,怎麼連我玉羅刹也不知道?」 「什麼!?你就是江湖上鬼出神沒的玉羅刹女俠?」 「不敢!俠女愧當,但羅刹女,卻名副其實。」 「你,你,你不是給廢了武功麼?」 「廢了武功不能重練麼?」 跟著,又是一個少女的聲音在他身後笑道:「郝堂主,你向一個手無寸鐵的婦人下手,白龍會素有俠義之名,不給你丟盡了?」 郝思雄回身一看,又傻了眼:「是你!?」 金秀姑笑著說:「郝堂主,沒想到我這叫化也來了吧?郝堂主,你為什麼要殺害這對手無寸鐵的孤兒寡婦?」 郝思雄再往那邊一看,他帶來的人,已全部在時不遇的劍下喪了命,他感到情況不妙,縱身而逃,金秀姑一招打狗棍法,就將他從半空中打落下來,隨後又封了他的穴位,仍笑著問:「郝堂主,你怎麼這般不夠朋友的,話沒說句就走了?」 郝思雄碰上了時不遇,已算不幸,想不到又碰上這兩位女殺星,可算是倒了八輩子的黴,說:「請你看在我們兩家的情份上,你放我走。」 「噢!郝堂主,所謂殺人可恕,情理難容。你說,你為什麼要向這對孤兒寡婦下手的?你說清楚了,說不定我叫化還可以出手幫你將他們打發掉。」 玉羅刹也說:「是呀!我也可以幫你一臂之力。」 只有時不遇的目光與玉羅刹相視了一下,他從玉羅刹的目光中看出來了,心領神會,但神態仍然冷漠,屹立凝視不語。而黑面神眼裡卻燃起了希望,說:「我是奉命追捕我會的叛徒。」 「這孤兒寡婦,是你白龍會的叛徒?」 這時,老婦人悲忿地站起來:「誰是叛徒了?你們這夥忘恩負義之徒,才是白龍會的真正叛徒!我夫君給你們暗殺了還不算,我母子兩人忍氣吞聲,遠避你們,隱居在這山村裡,你們也不放過,要斬草除限,你們還是人嗎?」 玉羅刹暗吃一驚,急問:「請問老夫人,你是……」 「老身是劉奉天妻子。」 玉羅刹睜大眼驚訝地說:「原來是劉總堂主夫人,小女子失敬了!」 劉夫人連忙回禮:「不敢,剛才多蒙玉女俠等人相救,爭生今世,沒齒難忘,不然,我母子二人和洪叔,早已魂歸地府了。」 玉羅刹故意問:「老夫人,聽說劉總堂主不是為九幽小怪所害麼?怎麼是他們了?」 「什麼九幽小怪,這是黃如龍和王大業這兩個賊子陰謀殺害的,給洪叔無意中看見,洪叔怕我母子兩人再遭這兩個賊子所害,故作不知,當時也不敢告訴我,這兩個賊子以為沒人知遣,就推說是九幽小怪了。」 玉羅刹望瞭望靠牆而坐負重門的漢子問:「這位就是夫人所說的洪叔了?」 「他就是洪叔,是我家的總管,我母子二人,全靠他多方保護,才能活到今日,想不到還是逃不了黃賊和王賊的耳目,竟派人來殺害我們,連我夫君生前兩位弟子,也慘死在他們的刀下了!」 玉羅刹說:「洪叔!?莫不是當年威震川滇的金鏢手莫大俠莫洪?」 莫洪不由眼腈—亮,虛弱地說:「玉女俠怎麼了!在,在,在下怎敢稱大俠二字?在,在下保護夫人、公子無力,多蒙三位俠士出手相助。」 「原來是莫大俠,小女子久仰了!」玉羅刹掏出了兩顆丹藥說,「這是巫山怪醫的接筋駁骨追魂丹,莫大俠服下對治療傷勢有好處。」 莫洪更是大喜過望,連忙拜謝服下。玉羅刹轉身對郝思雄問:「話你都聽到了嗎?現在你還有何話可說?」 「可不關我的事,在下只是奉總堂主之命行事,望玉女俠饒命。」 「雖不關你的事,但你忍心向無助的孤兒寡婦下手,心狠如狼,若不殺你,那劉總堂主死去的兩位弟子又怎樣交代?」 時不遇說:「玉妹,這樣的人,殺了算了,何必跟他多說。」 「的確,你要不死,天理何存?」玉羅刹手起劍落,便取了黑面神之命。跟著又對劉夫人和莫洪說,「看來,這個山村已為黃賊和王賊發現,你們再也不能在這裡住了!」 莫洪服下丹藥,氣色略為轉好,點頭說:「玉女俠說的是,這地方是再也不能住了!」 「劉夫人,莫大俠,不知你們還有什麼地方可以安身的?」 劉夫人說:「老身還有一位遠房侄子,住在華陽山下的一個村子裡,只是洪叔的傷……」 莫洪說:「夫人,你別管我了,先帶公子走才是!我就在附近尋地調息,傷勢一好,自會來找夫人。」 劉夫人說:「洪叔!說什麼我也不能丟下你先走。」 玉羅刹說:「既然這樣,我們不妨在這裡多住一夜,等莫大俠傷勢好後,明天才走吧!看來黃賊也不會今夜派人再來,就是來,有我們在這裡守著,多少也可以應付。」 劉夫人說:「三位俠士相救之恩,老身已終身難忘,怎敢麻煩三位俠士的?」 玉羅刹說:「劉夫人,別跟我們客氣了!正所謂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我們既然出手管了這件事,怎能半途而廢。說不定今後我們還有事相求夫人和莫大俠相助哩!」 莫洪說:「只要玉女俠開口,我莫某人便是舍出一條命來,也聽玉女俠的吩咐行事。」 「莫大俠言重了!時大哥,你先扶莫大俠到裡面休息,外面的事,就由我和這位金姐姐料理了!」 「是!」時不遇便扶莫洪進內,劉夫人多謝後也同兒子進去了。金秀姑眨眨眼睛說:「玉妹,看來這位時大哥,對你卻言聽計從呵!你們是怎樣認識的?我怎麼沒聽你說過?」 玉羅刹一笑:「還不是跟你相識一樣。」 「不對吧?你可瞞不了我這雙眼睛。」 「金姐姐,我們快將這些屍體埋了!說不定今夜我們得輪流守夜,提防黃賊他們會派人再來。」 是夜,他們便在這山村裡住下來,上半夜由玉羅刹守著。玉羅刹縱身躍到瓦面上去。隱藏在一處背光的地方,從這裡,不但可以注視這屋子裡的情況,也可注視村子內外的一切動靜,這是她行走江湖多年來的經驗。 這時,一彎新月,已升起在天邊,將村裡村外,照得一片白色,驀然間,玉羅刹感到身後有人已輕輕躍上了瓦面,回頭一看是時不遇。玉羅刹不由—陣甜意從內心升起,本想問一句:「時大哥,你上來幹什麼?」但感到這句話不但多餘,也似乎太冷淡了!便微笑一下:「遇哥!你還沒睡麼?」 時不遇也微笑一下:「我不大放心玉妹一個人在外面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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