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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七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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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羅刹不禁暗暗點頭。還以為自己對墨明智的情感深厚,可是他這個小兄弟,情感更濃。所謂情深似海,義重如山,莫過於此了。她百感交集地說:「小兄弟,原來你對墨兄弟這般深情,怪不得墨兄弟時時說到你。萬一他不在人世……」 小燕咬著牙,目露殺機:「那中原武林各大門派的人,就別想過—天好日子,我叫他們也嘗嘗死去親人的痛苦。」 「小兄弟,姐姐也是這麼想,那我們一塊為墨兄弟報仇,好嗎?」 「不!姐姐,你別露面,我來好了。」 「為什麼不讓我露面?」 「姐姐與我不同,姐姐是名門正派的人,恐累及師門,也會令姐姐的師父處在尷尬的地位。我嗎?也可以說是他們所說的九幽老怪的傳人,只要姐姐在暗中照顧我就行了。」 玉羅刹想了一下,也不禁暗暗佩服他想得周到,兩人一明一暗,正好互相照應。她略帶驚訝地問:「小兄弟也是九幽老人的一個傳人?」 「是!」 「怪不得神龍怪丐說小兄弟又是一個真正的九幽小怪。小兄弟,可是你的性格可不同墨兄弟呵!」 「我可不像他那麼傻乎乎的。」 她們走著說著,不久就到了成都。成都,不但是歷代的名城,自秦漢以來,一直是西南的政治、經濟、文化和軍事中心。也是明朝四川布政司的所在地。成都府,更是四川的第一個大府,下管六個州、二十五個縣。因此人煙稠密,市面繁華,酒館青樓處處。以武林來說,它卻是四川陶門和白龍會總堂的所在地,因而出現的武林人士不少。 她們裝作互不相識,先後投宿一家名為「得月樓」的客棧,要了兩間相鄰的房間住下,以便互相照應,以防不測。得月樓,名雅樓也雅,它是一家臨近江邊的園林式客棧,所住的客人,不是文雅人士,便是富豪子弟、豪商大賈和官員。武林人士,極少來這裡住宿。 是夜,她們用密音入耳之功交談。玉羅刹說:「小兄弟,你要注意,這家客棧的店小二,可能是白龍會的人,要小心自己的行蹤。」 「姐姐,我知道了。這傢伙正留意著你,對我卻不在意。你可要小心。」 「是嗎?那以後你千萬別與我接近。還有,陶家的人,你也別去招惹他們。」 「姐姐放心,我並不害怕他們使毒。」 「好吧!兄弟,休息吧。」 玉羅刹心下又思疑,怎麼小兄弟不怕毒的?難道他也像墨兄弟一樣,也有將毒化解為自己功力的奇功異能麼?要是這樣,九幽一派的內功,真令人不可思議了。玉羅刹怎麼也不會想到,她所遇到的不知道小兄弟,竟會是—代奇俠夫婦的孫女兒,不但身藏有過去韋氏女俠的九轉金創還魂丹,更有千金難買能化解百毒的玉女黑珠丹,當然不畏任何毒了。 果然小燕沒有看錯,玉羅刹一進得月樓,就給白龍會的人盯上了。那位店小二便是白龍會的耳目。店小二雖然認不出玉羅刹是什麼人,但感到一個孤身少女,身佩青鋒,旁若無人前來投店,便引起了注意。他將玉羅刹的情形,立刻以白龍會特有的聯絡方式,向總堂報告了。 原來白龍會總堂的內外二位堂主,突然在一夜間失蹤,頓時引起了總堂主黃如龍和王大業的驚震,因為這兩位堂主是誘騙九幽小怪的關鍵人物,具體執行者,不管他們是害怕潛逃,或者為人劫去,不但對白龍會不利,更對上靈道長不利。要是前者,還不怎的,要是後者,問題就大了。早知這樣,將他們毒殺了好,以免當日之事洩露了出去。黃如龍暗暗埋怨王大業,說:「軍師,要是他們一回來,就將他們殺了多好,現在可留下尾巴了。」 王大業說:「我何嘗不想殺了他們滅口,可是他們突然死去,你不怕引起手下弟兄們的思疑麼?不怕弟兄們心寒麼?」 「我們不能將他們之死,推給別人?」 「總堂主,以前我們可以推給九幽小怪,現在推給誰?」 黃如龍不出聲了。皺皺眉問:「軍師,你看他們是知道了動靜而潛逃呢,還是被人劫了去?」 王大業沉吟半晌說:「從他們回來的情況看,絕不會想到我們會殺了他們滅口,說他們害怕為武林人士知道而逃走,更不可能,我看很可能被人劫了去。」 「那,那我們怎麼辦?要不要立刻派人出去追查?」 「看來,我們只好這樣做了! 但這事絕對不能聲張出去,也不能對弟兄們說他們失蹤的事,我疑心我們內部,有其他門派的人臥底。」 「有人臥底?誰!?」 王大業搖搖頭:「是誰,我目前也不知道。總堂主,要不是有人臥底,總堂內外守衛森嚴,誰能深入到我們總堂來將他們劫了去,而不為巡邏的弟兄知道?除非來人是絕頂的武林高手。就算是絕頂的武林高手,沒有臥底通風報信,也不可能將他們劫走。所以我主張不動聲色,對弟兄們說,我們有事派他們出去了,—面暗暗廣布耳目,注意成都內外,近來有沒有什麼生面的武林人士出現,一面嚴密注意總堂內有什麼可疑的人。當然更要派出幾個心腹之人,搜索成都內外,查查劫去了的蕭玉笛和吳法現藏在什麼地方。劫走了他們的人,絕對不會殺了他們的。」 「好!一切由軍師調動吧。」 所以玉羅刹一到得月樓,就給人注意了。店小二沒注意小燕,因為小燕一身書生打扮,而投宿得月樓的人,又多數是各地來的文人和富家公子,店小二將她忽略了過去,只是驚訝她的美俊和神采飄逸。 是夜,玉羅刹正欲滅燈就寢,驀然聽到窗外一聲輕微的響動。玉羅刹一下知道有人前來窺探了,想了一下說:「何處高人,既然來了,怎不進來一坐?」 外面一陣笑聲:「好厲害的聽力,玉姑娘果然不愧為昆侖派的又—代女俠。夜深了,你不怪我前來打擾嗎?」 玉羅刹一聽,聲音頗熟的,警戒之心略略放了下來:「是誰呀?」 「玉姑娘,怎麼連我的聲音也聽不出來?」跟著,一個人影從窗外躍了進來。玉羅刹在燈下一看,笑道:「我道是誰,原來是你,你怎麼在深夜裡跑來的?」 「玉姑娘不歡迎嗎?」 「歡迎,歡迎,小妹妹哪有不歡迎姐姐到來的?」 來人不是別人,卻是白龍會高手、江湖上頗有名望的胭脂虎霍四娘,曾與玉羅刹有過一面之緣。在性格上,兩人頗為相投。霍四娘笑道:「玉姑娘,來了成都,怎不前來看我的?還是瞧不起我?」 「姐姐言重了。小妹今夜剛到,正打算明天去拜訪姐姐哩!想不到姐姐卻跑來了,看來,白龍會的耳目頂靈呵!」 「玉姑娘千萬別見怪,因為我們重慶堂的堂口,幾乎給人挑了,所以凡是有武林人士來到成都,不能不引起我們的注意。我怎麼也想不到是玉姑娘你來了,要是知道是玉姑娘,我應該投帖拜訪才是。」 「哦!?什麼人這麼大膽,敢來挑白龍會的?他是壽星公吊頸,嫌命長了?」 「聽說來人是一個年青的小夥子,武功奇高,看來是個初出道的人,想在江湖上揚名立威,他卻不是有意想挑白龍會,而是找九幽小怪比試武功。」 因為小燕沒有將重慶之事對玉羅刹說,所以玉羅刹聽了感到驚訝,問:「他找九幽小怪比試武功!是誰?沒問他的姓名?」 「問了,來人不願說。」 「不是說九幽小怪死了麼?他怎麼還找九幽小怪比試武功的?他武功極好麼?」 「要是重慶堂的人沒有誇大,來人武功簡直不可思議,他彈指揮袖之間,就可將人拂飛震斷筋骨。馬堂主的飛鴿傳書中說,來人的武功門路,似乎是過去碧雲峰碧波仙子的流雲飛袖之功,恐怕是碧雲峰新起的—位高手,意圖重振碧雲峰。」 玉羅刹更驚疑了。碧雲峰在五十年前,曾一度雄視武林,是威震江湖的一大幫派,與中原武林結下了不少的仇仇怨怨。幸得一代奇俠慕容子甯和小魔女從中化解,消除種種誤會,而換來「武當結盟」,才使武林有過—段平靜的日子。但自從碧雲峰幫主和五大魔王等一批高手相繼逝世後,碧雲峰的聲望才日漸見微,寂居雲南—角,成為了江湖上一個不大注目的幫派,以致以後有神風教的崛起,稱雄武林一時。難道碧雲峰人又出了—代高手麼?他是碧波仙子的傳人?意圖再次雄視武林?要不,他什麼人不找,單單找九幽小怪比試武功,想一舉而揚名江湖?要是這人心懷野心,恐怕武林又掀起一場風波了。這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看來這位不露姓名突然出現的武林高手,知道墨兄弟已死,極有可能去少林、昆侖找方慧大師和自己師伯比試武功了,這樣,同樣可以名動武林。 胭脂虎霍四娘見玉羅刹深沉不語,問:「玉姑娘,你想什麼?」 玉羅刹—笑:「我沒想什麼,我想這位高手不知是不是碧雲峰的人。」 「極可能是碧雲峰人。試問當今武林,除了慕容老夫人會流雲飛袖這一武功外,又有誰會這一絕技?可惜九幽小怪已死了,要不,讓九幽小怪會會他也好。」 玉羅刹問:「九幽小怪真的死了?」 「玉姑娘,你還不相信?他的確是死在令師伯和方——」胭脂虎—說到這裡,一下想起了聽說玉羅刹在巴山的斷魂坡上,曾與九幽小怪並肩站在一起,不惜與中原武林人士為敵的事。便停了下來,用眼角瞅瞅玉羅刹,試探地問,「玉姑娘,你不是前來為九幽小怪復仇吧?」 「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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