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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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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會主動的,除非他們把我逼急了,那我也只有將他們打傷,叫他們追不了我。」 「好!小怪,有你這句話,我老叫化放心了。小怪,現在中原武林人士大多數不明真相,不瞭解你,但總有一天,水落石出,他們會成為你的好朋友的。」 「老前輩,我知道,而且我也碰到過,像佟家兩位哥哥,他們初時是想捉我的,後來我們就成了兄弟啦!」 「佟家兄弟?是遼東那兩個小瘋癲?」 「老前輩,他們可不瘋癲,為人可好了。我總感到,世上是有些壞人,但好人也很多呵!」 「對,對!好人是人多數。小怪,明天你去成都找你的小兄弟,萬一那些事不是你小兄弟幹的,你可要想辦法將冒充你的人捉到,問問他,為什麼要這樣幹,千萬不可將他殺死了,要不,你的是非,就弄不清楚了。」 「老前輩,你放心,我會這樣做的,萬一不是我小兄弟幹的,我小兄弟比我聰明多了,他會和我想辦法,將冒充我的人捉到。」 第二天一早,墨明智便辭別了神算子一家和神龍怪丐,動身往成都而去。他先是在深山密林中抖展輕功,像飛猴似的,從一棵樹躍到另一棵樹,在接近青城山時,便不再抖展輕功了。因為神龍怪丐曾告訴他,青城山是青城劍派的地方,其中高手不少,儘管肯城派不捲入江湖是非,但也是名門正派之一,別讓他們看到了你的武功,引起了思疑。所以墨明智便轉上了山間小徑,扮成一個尋幽訪勝的文人,在奇峰幽徑上慢慢而走,從小徑轉上了通往成都的驛道上。驛道不時有車馬、行人來往,他更不敢施展輕功了。當他來到灌縣境內的小鎮上,已是夕陽西下,夜幕降臨,便在一間客棧上投宿。店小二一見一位青年秀才進來,連忙笑臉相迎,問:「公子,要住店麼?」等到看清楚是墨明智,真是又驚又訝,卻不敢露出神色,連忙又說,「小店房間清雅、潔靜,價錢便宜。」 墨明智問:「有單人房間嗎?」 「有,有,小店後院正好有一間特別清雅的房間,公子要不要去看看?」 「好!你帶我去看看。」 店小二暗喜,立刻帶了墨明智進去,墨明智在店小二點亮燈下一看,果然是間面臨小院的清雅房間,便說:「好,我就在這裡住下了!」 店小二更是大喜,又問:「公子還沒用晚飯?要不要小人給公子端來?」 「不用了!我在路上已吃過。」 「是,是。」 店小二給墨明智斟好茶,便告辭而去。他一到了外面,立刻輕聲地對店主說:「大哥,你通知總堂,說九幽小怪在這裡了。」 店主一怔:「九幽小怪?誰?」 「就是剛才住店的那位藍衫公子。」 「是他!?你沒認錯?」 「我敢保證,絕沒認錯人。」 原來這間客棧,正是白龍會在小鎮上設下的聯絡站,而店小二,卻恰恰又是從重慶堂口調來的,見過墨明智。因為白龍會重慶堂馬堂主在墨明智逃出後,害怕墨明智進行報復,除了整個堂口轉移別處外,更把見過墨明智的人,分散到各處去,以便追蹤墨明智的蹤跡。這店小二是列隊歡迎墨明智的其中—個成員,他認識墨明智,墨明智可不認識他。 店主大喜,說:「總堂的王軍師剛在這裡,我找他商量一下,你一定要穩住這小怪,別叫他走了。」於是店主連夜去找王軍師商量如何擒墨明智了。不久,一隻信鴿,從小鎮飛起,直往峨嵋山飛去…… 第二天,墨明智離開小鎮,沿岷山而下,裝著欣賞岷江兩岸的景色,他哪裡知道,一張無形之網,正悄悄張開,等著他了。笫三天,他踏入溫江縣境內的山野時,驀然聽到一聲婦女絕望的叫聲,從前面—叢樹林裡傳來,跟著又是一個男子痛苦的慘叫。墨明智不由一怔:難道樹林裡有什麼凶徒惡人在害人麼?在離開幽谷時,秀姑已叮囑過他,叫他在路上千萬別管閒事,江湖上騙人的手段,往往是意想不到的。墨明智也聽從秀姑的叮囑,所以一路上他少理閒事,以免招惹是非。可是樹林中的慘叫聲,卻使他想起了在桂北深山玉蝴蝶一家遭閃電刀、一條鞭慘殺的情景。暗想:這是人命關天的事呵!不能不理。他身形一閃,人如流星,飛入樹林中去。可是,他還是去遲了!一個人早已倒臥在血泊中,一個臉上帶有青色胎記的中年漢子,正動手撕開了一個昏過去的女人的衣服,露出了雪白肩肌和胸前的綠肚兜。他大聲怒道:「你這是幹什麼!?快停手。」 青色胎記漢子回頭一看,見是—個藍衫的文雅書生,眼露狡點的喜色,但也只是一閃而逝,更多的是驚愕,反問:「你!?」 墨明智又說:「快放了她!這人是不是你殺的?」 胎記漢子看看四周,再沒見到別的人,眼露殺機,獰笑一下,「不錯,是格老子殺的,小兔子,你也跟他一塊去吧!」匕首寒光一閃,直朝墨明智剌劈。墨明智身形微閃,一招折梅手法,便將他手中的匕首奪了過來,同時也將他摔在地上,摔得四腳朝天,說:「你怎麼連我也殺的?太兇狠了!說!你為什麼要殺人?還要撕這女人的衣服?」 胎記漢子怎麼也想不到墨明智出手這麼的厲害,不但奪去了匕首,還將自己摔得幾乎爬不起來,不由恐懼了,忙說:「你,你,你千萬別殺我。」 「那你說,為什麼要殺人?」 「因為他想強姦這婦人,我不殺他,他就要殺我了!」 墨明智一下愕然:「你說什麼?」 「我說,他想強姦這婦人,格老子才殺了他的。」 「真的!?」墨明智感到意外了。 「是呵!我怎麼敢騙少俠的。」 「那你怎麼連我也要殺?」 「我,我以為少俠你跟他是一夥人呵!」 「胡說,我怎麼跟他是一夥了?」 「那,那我誤會了,望少俠寬恕。」 胎記漢子說著,慢慢站起來。墨明智雖是江湖閱歷經驗少,由於有了前幾次的教訓,又得了神算子的指點,不像以前那麼容易相信人了,帶懷疑地問:「那你為什麼要撕婦人的衣服?」 胎記漢子一笑:「少俠!你以為我想非禮這婦人麼?」 墨明智點點頭。 「少俠,你又誤會了!我來時,這婦人已給這賊人打昏臥地,格老子宰了他後,想看看她傷在什麼地方,一時看不出,為了救人,我只好不避嫌疑,撕開她衣服看看。」 墨明智不由有點相信了,問:「真的是這樣?」 胎記漢子不高興了:「格老子在這一帶也是一個頂天立地的漢子,你不相信,你殺我好了!」 「我,我不是不相信你呵!」 這時,樹林外傳來—聲鳥叫,胎記漢子連忙說:「那多謝少俠了,少俠武功那麼好,你救這婦人吧,我告辭了。」這漢子說完,便匆忙離開。 墨明智一怔:「喂!你等等,別走。」 胎記漢子早已閃入林中不見了,墨明智也沒想到將他追回來,呆了一會,他便朝地上的女人走去,想看看她傷在什麼地方。正當他俯身去看這婦人時,又聽到身後一陣微風,回身一看,一位鬚眉皆白,面容慈祥的老和尚,不知幾時,巳飄然站在自己的身後。墨明智大吃一驚,這老和尚輕功俊極了,來到自己身後才發覺。老和尚深邃的目光掃了四周一眼,說:「阿彌陀佛,施主,老衲看不出你年紀青青,手段卻這麼殘忍,罪過!罪過!」 「你,你說什麼?」墨明智怔住了。 「善哉!善哉!施主因奸行兇,不怕天理難容麼?」 老和尚話音剛落,一位身背寶劍,銀冉飄飄,一臉威嚴的老道士又飄然而來,雙目如冷電,直視墨明智,冷酷地說:「淫賊!你自斷吧!貧道也不屑殺你,以免汙了貧道的寶劍。」 墨明智想不到剛才自己誤會了那青胎記漢子,現在輪到自己給人誤會了。連忙說:「你,你們別誤會,這不是我幹的,我也剛來。」 「你手拿兇器,俯身非禮,又怎麼說?」 「我!我——!」墨明智真不知怎麼說好了。 老道上更逼視他:「這林子除了你,再沒別人,不是你,又是何人?」 「你們冤枉我了!是,是,」墨明智一指躺在血泊中的屍體,「是他!他幹的。」 「淫賊!你這話貧道會相信麼?」 「那你要怎樣才相信?」 老和尚說:「既然施主說不是你幹的,等這女施主醒過來後,就清楚了。」老和尚對老道士說,「柳道兄,我們先將女施主救醒了再說吧!老衲也覺得這施主,似乎不像兇惡之人,恐怕另有他情。」 老道士說:「大師,你也太仁慈了!」說時,他突然出手,嗖的一聲,便點了墨明智的要穴,令墨明智頓時不能動彈。 墨明智驚愕:「你,你怎麼點了我的穴位,你怕我跑麼?」 「不錯!貧道就是怕你趁機跑了!」 老和尚說:「施主,倘若這事不是你幹的,柳道兄自然會為你解開,你不必害怕。」 墨明智沒想到老道士會突然向自己下手,更想不到老道士是位武林高手,能淩空點穴。本來墨明智已知老和尚是位高手了,他極不想與武林人士碰面,怕他們認出了自己的面目,心裡打算等事情弄清楚後,也像那位青胎記漢子一樣,—走了之,讓他們去救婦人。想不到老道士竟會向自己先下手。這時墨明智並不擔心眼前的事,而是擔心又有什麼認識自己的高手到來,那自己必死無疑。他說:「那你們快救醒她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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