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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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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兄,他不但毀瞭解劍池,還傷了武當派的人哩,更留下這麼兩句話:『什麼臭規矩,武當劍法能稱天下第一麼?』汪兄,你看看,這不是明顯在向武當派挑鬥麼?」 「誰敢這麼大膽胡為的?」 「有人傳說,除了行為怪異的力幽小怪外,誰也不敢去招惹武當。」 墨明智在旁聽了,不由叫起苦來。他昨夜裡聽玉羅刹說過這事,當時還不怎麼在意。現在聽了,不禁著急了:「我幾時跑去了武當山呵!」可是他又不敢走過去分辯。要是自己去分辯,那無異告訴別人,自已是九幽小怪了?本來要是其他武林中的英雄豪傑,有墨明智這一身驚世駭俗的絕技,才根本不將這事放在心上哩!甚至說不定會給這些談話人一個教訓,叫他們今後不得胡說八道。可是墨明智不是什麼英雄豪傑,更不會恃藝淩人,他只有暗暗叫苦。這時,只聽到他們繼續說:「這小怪太放肆了,簡直不將我們中原武林人士放在眼裡。」 「汪兄,這小怪在前幾天,不但傷了丐幫的銀笛子,更殘殺了峨嵋派陳大俠一家,好端端的梅林莊給他一把火燒毀了,令有各的梅林莊一下便在武林除了名。」 叫汪兄的搖搖頭:「出了一個九幽老怪,已鬧得整個武林不安,現在又出了個九幽小怪,恐怕江湖上更無寧日了。」 「所以各大門派的掌門人才雲集君山,商議怎麼才能除掉這九幽老小兩怪。」 墨明智—怔,猛然想到:我怎麼還這麼糊塗,跑來這裡玩的?我應該趕快離開這裡才是,別讓人認出我來。墨明智想罷,便悄然下樓而去。誰知他剛離開岳陽樓不遠,背後便給人狠狠地撞了一下。墨明智為了不讓人看出自己會武功,早巳控制和收斂了體內的真氣,這一撞之下,墨明智一下站不穩,竟然給撞跌在地上翻了個筋斗,不但衣服弄髒了,嘴唇也跌破了,流出血來。墨明智就算脾氣再好,也不由生氣,正想開口,卻聽到一個人哈哈大笑起來:「這麼一個秀才,怎麼會懂武功的?更不會是小怪了。師兄,你看錯人了。」 墨明智聽了又驚又慌,暗想:幸好自己沒顯露武功出來。便斜著眼睛輕輕一掃,看見是兩個勁裝漢子,一個是陳皮似的臉面,一個一臉的紫醬色。紫醬臉笑了笑:「果然是個書呆子!」顯然這兩個人有意在撞自己。他忍著氣問:「你們怎麼撞我的?不怕將人撞死麼?」 紫醬臉和陳皮臉更笑起來,互相看了一眼,一個說:「這個小酸秀才,會罵人呵!」一個說:「小書呆子,你可沒有撞死呀!」 墨明智說:「我死了,你們不怕吃官司嗎?」 兩人更是大笑:「書呆子,吃官司?官家才不來理我們哩!以後呀,你出門要多帶眼睛,可別再撞到我們身上去。」 兩人說罷,便揚長而去,誰知他們沒走多遠,「砰」的一聲,只見他們的身形突然憑空飛了起來,然後又摔在地上,摔得個四腳朝天。當他們跳起來時,一個嘻嘻哈哈的聲音笑著說:「原來是兩個不懂武功的大粽子,我倒看走眼了!」 這才是閻王債,還得快。這兩個人定神一看,更是傻了眼。將他們撞飛的人,竟然是一個十八、九歲的青年,圓面孔,大眼睛,十足像個大娃娃一樣。他笑嘻嘻地看著陳皮臉和紫醬臉,又對墨明智眨眨眼睛說:「他們兩個,跌得好不好看?」 墨明智驚喜地看著這個娃娃臉,問:「是你撞他們麼?」 娃娃臉青年笑道:「沒有呀,是他們出門沒帶眼睛,撞到我身上來了。」 紫醬臉和陳皮臉頓時大怒,像兩隻餓虎,撲向娃娃臉,恨不得一下就將這個娃娃臉撕成兩瓣才解恨。這娃娃臉身形不知怎麼閃法,他們兩個不但人沒撲到,卻互相撞了一下,頭碰頭,碰得兩眼金星亂飛,兩耳嗡嗡亂響,又雙雙翻跌在地上了。娃娃臉拍手大笑,唱起兒歌來:「小寶寶,滾元寶,跌得快,長得高,不用媽媽抱。」 不但墨明智,連四周觀看的人都好笑起來。墨明智看出這個娃娃臉青年不但武功極好,人亦有趣,便知道他故意捉弄這兩個人,為自己出氣,心裡暗暗感激。這時,一個年約五十多歲的老人從人群中走出來,只見他濃眉深目,目光如兩道冷電,盯著娃娃臉問:「你是何人門下弟子?」 紫醬臉和陳皮臉這時也醒過來了,一見這老人,不由叫起來:「師父!你快將這小子抓起來,為弟子出氣。」 老人皺皺眉,目光嚴厲地朝他們瞪了一眼:「兩個廢物,盡給我丟醜現世,給我站到一邊去!」 「是!師父。」 他們兩個惶恐地爬起來,垂手而站在一邊,再也不敢出聲。 娃娃臉滿不在乎地嘻嘻笑:「你是這兩個大元寶的師父麼?」 「不錯,小子。快說你師父是誰,要是與老夫有什麼淵源,我可以放過你,去找你師父講講道理。」 墨明智看出這老人內力深厚,擔心娃娃臉吃虧,忙說:「老丈,不關這位阿哥的事,要找,你找我好了。」 老人,一雙冷目盯了墨明智一下,略帶奇異:「找你?」 「是,你找我吧。」墨明智指著紫醬臉和陳皮臉說,「是他們兩個,無緣無故地從背後用力撞我,撞得我跌在地上,這位阿哥看不過眼,才出來為我打不平。」 老人嚴厲地掃了自己弟子一眼,喝問:「畜生,是不是這樣?」 紫醬臉和陳皮臉想不到這個膽小怕事的文弱書生竟敢仗義直言,在老人嚴厲的目光下,只好點了點頭。 老人大怒:「你們為什麼要撞這秀才?」 「我,我,我們想試試他會不會武功,是不是九幽小怪。」 「九幽小怪?!」 不但老人,連四周觀看的武林人物也不由打量起墨明智來。墨明智一顆心不由亂跳起來。他極力鎮定著自己,裝得茫然莫明的神態,望著老人,也望望四周的人群。這時人群中有人冷冷發笑,說:「什麼成名人物,難道連一個人會不會武功也看不出來麼?這分明是恃藝淩人罷了!」另一個人冷冷地說:「素聞鷹爪門人武德不錯,門規極嚴,看來只不過徒有虛名罷了!」 老人也看不出墨明智身懷絕技,認為是一個文弱的小書生而已,聽人們這樣冷嘲熱諷,不由大怒,將一腔怒火遷到兩個不爭氣的弟子身上,怒駡一聲:「該死的畜生!」一出手,人們只聽到「喀嚓」兩聲,紫醬臉和陳皮臉同時驚恐地叫聲:「師父!」兩人手臂的骨扣處,便給老人扭脫了,軟軟地垂下來。這正是祁門鷹爪門的分筋鎖骨手法,出手如風,快如閃電,一下便可以制服對手,廢人武功。墨明智看得大驚:「老丈,你——」 老人鐵青臉說:「秀才,我已懲治我門下不肖弟子,你別再出聲了。」 「不,老丈,你只消說他們幾們就算了,何必要扭斷他們的手臂呢!」 這時,人群中又閃出一個人來,又是「哢嚓」兩聲,出手迅速,一下將紫醬臉、陳皮臉的手臂骨接好,對老人說:「掌門師兄,兩個晚輩不懂事,你們必發這麼大火?這位小兄弟說得不錯,你只消教訓他們兩句就行了。」 人們一看,這從人群中閃身出來的又是一位五十歲上下的老人,穿著打扮跟老人一樣,顯然他是祁門鷹爪門的高手。 掌門老人苦笑一下:「鐘師弟,你何必為兩個畜生講情?」跟著又喝著紫醬臉和陳皮臉,「該死的畜生,還不向你鐘師叔謝恩?不然,我就廢了你們的武功。」 紫醬臉和陳皮臉慌忙向鐘師叔謝恩,姓鐘的老人搖搖頭說:「你們兩個,別謝我,要謝,就謝這位好心的小兄弟才是。」 紫醬臉和陳皮臉相互看了看,尷尬地走到墨明智面前。墨明智連忙搖手說:「你,你,你們別謝我,是你們師叔救你們的,不關我的事。」 紫醬臉和陳皮臉感到向一個小書呆子賠不是,實在太丟面子。但是師叔叫的,又不敢不去。現在聽墨明智這麼一說,便道:「既然小兄弟這樣,我們就多謝了!」正想回身,突然,他們兩人同時感到伏兔穴一麻,不由自主地雙雙跪在墨明智面前。娃娃臉青年拍著手笑道:「你們兩個怎麼行起大禮來?這才乖嘛!快叩頭呀!乖乖,一叩大,二叩乖,三叩討封利市跑上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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