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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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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韋捕快見一擊不成功,卻也解了自己的危,知道再呆下去,自己怎麼也不是這飛賊的對手,何況還有一位持刀的飛賊,便打算奪路而逃。玉面郎君嘿嘿地一聲獰笑:「韋捕快,這才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你別想跑了,明年的今日此時,便是你忌日的周年。」 韋捕快突然「啪」的一聲,九節鞭朝這飛賊抽來,玉面郎君卻不閃避了,一手接著了他的鞭尾,喝聲:「去罷!」手腕一抖,—股暗勁,從九節鞭透來,頓時將韋捕快摔在地上,這更是一種不可思議的功夫。其實,這只是九幽老怪內功的勁力,還不是九幽老怪的參天六合神功。單這份內勁,韋捕快就受不了。眼見韋捕快就要喪身在黑衣瘦漢的刀下,只見窗口人影一閃,跟著衣袖一拂,一股強大的勁力,將黑衣瘦漢連人帶刀拂到一邊去,幾乎連站也站不穩。 玉面郎君不由一怔,定神一看,只見火光下立著一位三十多歲大漢,臉色嚴峻,冷冷地說:「好大膽的凶徒賊子,不但拒捕,居然敢殺害官差,不怕王法難容麼?」 韋捕快一看,來人正是千里追風手司徒空,真是又驚又喜,從地上跳起來說:「司徒大人,他們就是飛賊飛燕子,別讓他們跑了。」 司徒空一雙敏銳的目光掃了玉面郎君一眼,點點頭說:「不錯,這正是昨夜在六都作案的飛賊。」他看了看地上躺在血泊中的差人,說了一句:「我還是來遲了一步,又叫賊子害了兩條人命。」 玉面郎君眼露驚疑之色,問:「你就是千里追風手司徒空?」 「不錯,你們是束手就擒?還是要我出手?」 玉面郎君對黑衣瘦漢說:「老三,你去打發姓韋的,讓我來領教司徒捕頭的高招。」 「好!」黑衣瘦漢便直撲韋捕快。 司徒空說:「看來,你們是不見棺材不流淚了。這房子太小,恐怕不好施展手腳,我們到院子裡去吧。」說時,衣袖一抖,一股袖勁將黑衣瘦漢逼開,便拉了韋捕快說:「韋捕頭我們先出去。」從窗口躍到院子的空闊地方,等候賊人。 玉面郎君和黑衣瘦漢跟著躍出,一轉眼,四人便交起手來。 論功力,司徒空勝過玉面郎君,但玉面郎君招式的怪異和刁鑽,往往又把司徒空淩厲的殺著化解了。司徒空暗想:這賊子的招式古怪,江湖上少見,不知是哪一門派的武功。要勝這賊子,恐怕得在百招以上。—時間,他們戰成平手,誰也占不了上風。可是韋捕快那邊,黑衣瘦漢刀法敏捷,漸占上風了。 玉面郎君見勝不了司徒空,焦急起來,朝黑衣瘦漢說:「老三,快把姓韋的打發掉,我們好聯手對付這姓司徒的!」 司徒空也感到韋捕快不行了,要是他們真的將韋捕快幹掉,自己恐怕更難以應付,便說:「韋捕快,你快去招呼外面的兵丁進來,由我來應付他們。」 其實外面巡邏的官兵已不用韋捕快去招呼,早巳聽到了廝殺的聲音,這時已破門沖進來。韋捕快一見大喜,喊道:「我是韋捕快,你們快來,別叫這兩個飛賊跑了。」同時精神大振,九節鞭使得格外有勁。 本來這隊官兵,是玉面郎君黃知府調來看守曹家大院的,以防人進來,好讓自己取走曹家的金銀珠寶後,明天再打發人來清點曹家的家產,然後造冊上報布政司。沒想到他調來的官兵,反而成了要捉拿自己的人。他一看不好,對黑衣瘦漢說:「走!」兩人便躍上瓦面,往村外逃去。他知道只要逃回知府衙門,哪怕是司徒空隨後追來,他也有辦法應付。 可是玉面郎君怎麼也沒有想到,他快要穿過一片樹林時,腳下一滑,似乎給什麼絆了—下,人也憑空飛了起來,跟著又摔了下去。幸而他輕功不錯,才沒摔傷。作為一個武功極好的人,本來不可能出現這樣情景的,更不可能才絆了一下,人便摔飛了。他驚疑不已時,卻聽到了一個蒼老的聲音:「誰啊!怎麼走路不帶眼睛的?往我身上踩了一腳,快把我的老骨頭踩斷了。」 接著,一個銀鈴似的少女聲音從另一棵樹下響起來:「老叫化,你怎麼啦?是誰踩著你了?別不是一隻野兔子吧?」「嚓」的一聲,一支火把點亮了。 玉面郎君朝火光一看,只見一個鶉衣百結的老叫化從草地上坐了起來,點著火把的,卻是一個十四歲的孩子。黑衣瘦漢一見火光亮起,怕招來司徒空和韋捕快,怒喝一聲:「你兩個找死了?快將火把滅了!」當他看清楚這孩子的面孔時,更像觸了電似的,驚愕地說,「是你?!」 玉面郎君驚疑地問:「他是誰?」 「他就是在曹家大院刀傷二哥的人。」 玉面郎君一怔,暗想:這孩子能刀傷老二,看來不是一個簡單的人。但他已聽到司徒空追來的腳步聲,說:「別管他了,走!」 這小孩正是刁鑽古怪的小燕,而那老叫化,不用說,自然是獨行俠莫長老了。小燕說:「你們踩了人,就想一走了事嗎?」 玉面郎君一瞪眼:「你想怎樣?」 「賠禮道歉呀!還有,不知老叫比有沒有給你踩傷了,要是踩傷了,你還得賠藥費。」 玉面郎君「呼」的一聲,出其不意,一掌朝小燕拍來,一邊說:「好!我給你賠禮!」這出其不意的怪招,是玉面郎君平日的殺手絕招。玉面郎君想一招就取了小燕的性命,然後逃走,他不想再跟小燕纏下去。 可是小燕的招式更怪異,她連人帶火把一沖而起,驟然落在黑衣瘦漢的身後,以家傳的天罡打穴劍的招式,一出手就點倒了這黑衣瘦漢。這一招,不但黑衣瘦漢沒想到,連玉面郎君也沒想到。小燕還故意吃驚地叫起來:「咦呀!你怎麼也摔倒了?這是怎麼,—回事呵!」 玉面郎君一看不妙,轉身就跑。驀然,他面前又出現了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攔住了他的去路,說:「吃人地皮,你別跑了!」 玉面郎君駭然異常,他感到少年幾乎是憑空出現一樣,出現時沒半點聲息。他雖然駭然,一招怪式卻突然出手。但這少年的招式更怪異,身如幻影飛魂,一下轉到了他的身後,將他舉了起來,又摔在地上。墨明智到底還是沒有什麼臨場對敵的經驗,沒封了玉面郎君的穴位才摔,以為這樣—摔,玉面郎君就是會爬起來,也不會很快跑掉。玉面郎君能縱橫在湘黔邊界的崇山峻嶺上,令群匪稱為老大,武功自然有驚人之處。他身形剛剛接觸地面,便像彈子般地彈跳起來,人似流星而逝,墨明智反而愕異了。小燕一跺腳,急道:「傻哥哥,你還看什麼的?給我快追呀!」 墨明智這才醒過來,心想:讓這塊吃人地皮跑掉了,那不害了更多的人麼?身形一閃,人似飛魂,急追上去。 玉面郎君的武功,來自九幽老怪,而墨明智的武功,不但來自九幽老怪,在靈猴百變身法上,更超過九幽老怪了。玉面郎君與他相比,那真是小巫見大巫,一刹那間,墨明智似幻影般地出現在玉面郎君面前,玉面郎君這一驚非同小可:「你,你,你是江湖上人傳的九幽小怪?」墨明智愕然:「你說什麼?」玉面郎君突然怒吼一聲:「小怪,我今夜裡跟你拼了!」 他們才交手三招,墨明智一招六合掌法,便將玉面郎君擊飛,肋骨也斷了兩三條。幸而墨明智事先得到莫長老的叮囑,運勁不到一成功力。不然,墨明智這一掌力,就會要了玉面郎君的命。小燕提著火把趕來了,見玉面郎君嘴裡流血,人臥在地上不動,吃了一驚,問:「傻哥哥,你將他打死了嗎?」 墨明智一怔:「他死了?」 「看來不死也沒有多少氣啦!」 司徒空趕來了,俯身用手背在玉面郎君鼻下試試,感到仍有氣息,便扯下他蒙面的黑布,喂一顆丹藥在玉面郎君的嘴裡,一掌按在他胸口的膻中穴上,暗運真氣輸入他體內,對小燕說:「放心,他死不了,只是重傷而已,沒有四、五個月的療養,便不能恢復功力。」 王面郎君醒過來了,司徒空微笑:「黃大人,你終於醒了!」 玉面郎君一怔,知道自己面目暴露了,他看了墨明智和小燕一眼,對司徒空說:「司徒捕頭,你快將他們兩個抓起來,他們就是真正的飛賊飛燕子。」 司徒空一笑:「黃大人,到了現在,你還想做戲麼?你的戲已演完了。」 玉面郎君思疑地問:「司徒捕頭,你與飛賊串通?不怕觸犯王法?」 司徒空說:「好了!黃大人,你真正的面目,是活躍在湘黔邊上的匪首,綽號玉面郎君,為了追查陽朔山下劫漕銀的事,我千里追風手幾乎走遍了湘黔邊上的山山嶺嶺,好不容易才查出了你真正的面目。」 「你——!」 玉面郎君驚恐萬分,頓時呆若木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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