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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五


  再說玉面郎君帶著黑衣瘦漢等一批人,鳴鑼開道往曹家莊而來。他不去曹家大院,卻先往曹家祠堂,而韋捕快和村中父老,早已在柯堂大門口恭候了。黃知府一下轎,先叫眾人回避,將韋捕快叫進來,劈頭一句就問韋捕快:「抓到的人現在哪裡?」

  「押在一間空房裡,前後都派了人看守。」

  「哦!?他說了什麼?」

  「大人,這飛賊什麼也沒有說。」

  玉面朗君暗暗點頭:「好!你將他帶來見我。」

  「是!大人。」

  韋捕快立刻命人將茄瓜臉帶了來,黃知府一看,故作愕然:「怎麼?是你!?」

  韋捕快奇異:「大人,你認識這飛賊?」

  黃知府臉一沉:「什麼飛賊?快給我將人放了!」

  韋捕快一怔:「什麼!?放了?」

  「韋捕頭,你知不知道他是什麼人?」

  「什麼人?」

  「他是本府派出的密探,前來追蹤飛賊飛燕子的下落,怎麼反面將他捉了起來?快給我放了!」

  黑衣瘦漢早已上前松了茄瓜臉身上捆綁的繩索。韋捕快感到茫然,不知是怎麼回事。黃知府故意問茄瓜臉:「我叫你追蹤飛燕子的下落,你怎麼反給人捉了,這是怎麼回事?」

  茄瓜臉苦著臉說:「大人,卑職昨夜追蹤飛燕子的下落,一直盯蹤到了這裡,想不到這裡的人反而將卑職當成了飛賊。」

  「哦!?那飛賊呢?」

  「給曹莊主放跑了!」

  「曹莊主怎麼會放走飛賊的?」

  「大人,曹莊主和飛賊原來是一路人。」

  這一段對話,早已是準備好了的,也就是黃知府為什麼先打發家人飛馬前來的原故。而韋捕快在旁聽了卻大為愕然和驚訝,連跟來的師爺也大為愕異,簡直不相信眼前的變化。黃知府朝韋捕快說:「快傳曹莊主前來見我。」

  曹莊主給帶來了。黃知府冷冷地問:「曹莊主,昨夜是怎麼回事?」

  曹莊主一一將昨夜的情景說了出來。黃知府聽了一聲冷笑:「曹莊主,這一篇說話真編得天衣無縫。本府問你,救你的所謂小恩公現在哪裡?本府想見見他們。」

  「他們走了。」

  「是嗎?你怎麼連救你的小恩公也不留下來報答的?」

  「大人,他們來往如飛,小人沒辦法能留下他們。」

  「曹莊主,你這一番謊話真是說得不錯,不過始終露出了馬腳。這兩個所謂的小恩公,的確是來無蹤、去無影,不然,他們怎麼能一連兩夜,幹下了幾件大案的?」

  曹莊主茫然和驚恐:「大人,我……」

  黃知府一聲怒喝:「曹莊主,你在本府面前,竟敢花言亂語,什麼小恩公,他們就是飛賊飛燕子,你就是他們的窩主。」

  曹莊主一是愕然,二是大驚,連忙跪下說:「大人,小人冤枉。」

  「你以為本府冤枉了你麼?」黃知府對韋捕快和黑衣瘦漢說,「你們帶人前去曹家大院搜查,看看有沒有贓物。」

  韋捕快和黑衣瘦漢立刻帶人前去曹家大院分頭搜查,這群差人如狼似虎,將曹家大院鬧得天翻地覆,雞飛狗走。有的公差,甚至將曹家一些值錢的東西也裝進了自己的腰包。

  搜查的結果,韋捕頭從杏花房中的床底下搜出了一個精緻的首飾盒,而黑衣瘦漢卻從莊主的帳房中搜山了一個布包,打開來看,盡是些金銀珠寶和婦女的珍貴首飾,首飾上有六都餘家的標記,也正是昨夜六都余家莊失去的珠寶金銀。明眼人一看,這是那位先來的家人和黑衣瘦漢做下的手腳,只是韋捕快卻蒙在鼓裡。這位自認為精明、機敏的捕快,還以為自己在這次搜查中立了一功,卻不知碰上比他更富於心計的大盜玉面郎君,將他玩弄於掌上。當這些贓物帶到曹家祠堂時,黃知府問曹莊主:「這些首飾珠寶,是不是你家之物?」

  曹莊主只能說:「不是!」

  黃知府「哼」了一聲,問師爺:「你與余莊主頗熟,你看看這是不是餘家之物?」

  師爺一看便說:「大人,這的確是餘家之物,也是餘家報來失竊的一部分。」

  「好!你馬上派人到余家莊,叫他們前來認領。」

  「是!大人。晚生馬上打發人去。」

  黃知府為了救茄瓜臉,忍痛地將自己昨夜辛辛苦苦盜來的金銀珠寶吐出了一大部分。他厲聲問曹莊主:「大膽刁民,你現在還有何話可說?」

  這真是賊咬一口,比蛇還毒三分,何況這次是賊人有意栽贓,曹莊主就是渾身是口也難分辯了。曹家村莊的一些父老,更是驚愕不能出聲。

  欲知後事如何,請聽下回分解。

  §第七回 九幽小怪

  上回說到,人們怎麼也想不到在村中有名望的莊主,竟然是飛賊的窩主。甚至連曹莊主也疑惑了,難道昨夜的小恩公,就是飛賊飛燕子麼?原來他們不是來救自己,卻把贓物藏放在自己的家中。他只能人叫冤枉。

  黃知府說:「你還想狡辯麼?來人,將曹莊主押起來,送到衙門去,把曹家大院封了,所有曹家大院的人都趕出來,派人看守,等本府上報布政司後再行處理。」

  韋捕快和師爺等人連聲應是,立刻叫人將曹莊主綁起來,押送到城裡去。

  黑衣瘦漢在搜查曹莊主的帳房時,明知帳房裡有道夾牆,裡面藏有價值萬金的珠寶金銀,卻動也不去動。原來他和玉面郎君早有打算,準備在封房後,趁大院裡沒一個人,今夜裡再來盜去。這樣,更是神不知鬼不覺,一下將曹家所有的財富據為已有,不然,就是沒收到官府,也不是自己的。而韋捕快,更不知曹家有這麼一道夾牆。這就是玉面郎君黃知府一箭雙雕的惡毒之計,既救了茄瓜臉,又掠奪了曹家一筆大財富,更置曹莊主於死地,想翻案也翻不了。黃知府見大功告成,使勒令韋捕快迅速將那兩個飛賊迫捕歸案,然後便打道回府了。

  當黃知府在曹家祠堂審案時,村子裡出現了兩個外路的陌生人,一個是鶉衣百結的老叫化,一個卻是走鄉串村的貨郎。老叫化坐在祠堂對面的大樹底下向人討錢。而貨郎卻擠到祠堂門口的人群裡,好奇地向人打聽村中發生了什麼事。

  精明老練的韋捕快,也注意到這兩個突然而來的人,但他一來已從茄瓜臉和黃知府的口中,知道了飛賊飛燕子的年齡和身形,是兩個武功極好的孩子;二來他有要事在身,隨時聽候知府大人的調遣,無暇去盤問他們。

  知府走後,韋捕快一看,那老叫化不知幾時已離開,而貨郎也快走出村口了。韋捕快一個箭步搶上前去,喝聲:「那貨郎,給我停下來。」

  貨郎聞聲而停,回頭一看,見是韋捕快喝自己,便放下擔子,問:「大人,你叫我嗎?」

  韋捕快雙目如電,上下打量著貨郎,含笑問:「你怎麼不做買賣了?就走?」

  貨郎也是一笑:「這村子出了大案,看來沒人想買我的貨,我只好轉到別處了。」

  「哦!?你既然知道這裡發生大案,怎麼還要跑來的?」

  「小人進村子時,並不知道,還以為這村子辦什麼喜事哩!大人,你這樣問是什麼意思?懷疑小人?」

  「哼!我看你不是來做買賣的。」

  「哦!?小人不做買賣做什麼?」

  這時,四、五個差人早已圍了上來,其中一人喝道:「好大膽出賣貨郎,你敢這麼回我們捕頭的話麼?」

  貨郎沒有半點驚恐,反而問:「哦!?我不這樣回答又怎樣回答?」

  韋捕快見貨郎沒半點驚慌,不由更起疑心。因為—般人見了官府中的人,就是沒事,臉上也會露出驚恐之色,哪有象這人這麼鎮定自若?暗想:難道這人跑慣了江湖,身懷武功?還是背後有來頭?說他是飛燕子的同夥嗎?卻又沒有半點作賊心虛的樣子,哼!不管他是什麼人,我要是問不出他的來歷和來意,便不叫鐵腕神捕了。喝道:「說!你到底是什麼人?」

  貨郎愕異:「我不是貨郎嗎?又是什麼人了?」

  「我看你不是飛燕子,也是他的同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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