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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五


  「那管飛和歐什麼師兄怎麼又能下山了?」

  「他們雖然不能在老爺劍下走滿十八招,但與他們兩位師伯戰成平手,可以在兩個人以上結伴下山,但不能一個人獨自下山,行走江湖。」

  「兩位師伯,兩位什麼師伯呀?」

  小青說:「就是老爺同門的師兄,晚一輩的人,都稱他們為師伯,一位姓胡。一位姓鐘,劍法好極了,在江湖上人稱胡大俠和鐘大俠。少爺,你能打敗他們嗎?」

  「我,我不知道呀!」

  「那少爺就想下山啦?」

  「要是我能打敗他們呢?」

  「少爺想獨自一人下山,除非在老爺劍下走滿十八招,不然,想下山,就要有人結伴同行才行了。不過得起碼與兩位師伯戰成平手,才有條件下山。」

  豹兒心想:這是什麼規矩嘛!下山,一定要打贏架才行?小青說:「少爺,別去多想了,你要好好練成劍法後,才去想吧。」

  小翠又揶揄地說:「少爺目前的劍法雖俊,但想戰勝兩位師伯,恐怕還得練三年劍法才行。」

  豹兒愣然瞪大了眼睛:「要三年?」

  「是呀!少爺,你知不知道,管飛和歐鵬能與兩位師伯戰成千手,練了多少年?」

  「練了多少年?」

  「整整六年哩!才勉強與兩位師伯戰成平手,我說三年,已是最快的了!」

  豹兒有點失望了,那麼說,我起碼在蒼山住三年了!三年後,我要是還不能和那兩個什麼師伯打成平手,那不一輩子不能離開蒼山了嗎?豹兒想著想著,驀然想到一件事來,不由得好笑起來,心裡說:我怎麼這樣的傻?三年,她們的真少爺還不回來嗎?恐怕不用三年,他就回來了!那我不就可以離開蒼山了嗎?小翠見他不語,又突然發笑,有點奇異,揚揚眉問:「少爺,你笑什麼?你是不是認為不用三年,就可以獨自一人下山了?」

  「是呀!我想,我用不了三年的。」

  「哦!?少爺自信能戰勝兩位師伯麼?」

  豹兒搖搖頭:「我用不著跟他們打架。」

  「不用!少爺,你又想一個人偷偷地跑下山嗎?這一點,我勸你別想了!夫人派我們來,就是日夜在看著你。還有,老爺在山前山后,都派了人,少爺是怎麼也跑不了呀。」

  「我也不會偷偷跑下山的。」

  不但小翠疑惑了,連小青也疑惑起來,問:「那少爺是怎麼下山呀?」

  豹兒本想說,我不是你們的少爺,你們的少爺回來了,我不就可以下山了嗎?但想到自己這麼說,她們怎麼也不會相信,說了也是白說,只笑了笑:「到時你們就明白了。」

  「我們明白什麼?」

  「明白就明白嘛,還有什麼呀!」

  小翠狡黠地反問:「少爺,你怎麼現在不說出來呀?」

  「現在說了也沒用。好,好,快到吃販的時候了,我們去吃飯吧,別再麻煩鐵嫂來叫我們。」

  小青、小翠簡直不明豹兒葫蘆裡賣什麼膏藥。她們在跟隨豹兒回樓閣時,互相望望,一個問:「你看少爺在打什麼主意?」一個說:「誰知道哩!總之,我們小心看著他就是。別叫他捉弄我們。」

  「他捉弄我們什麼?」

  「他說他不會偷跑,你相信不相信?」

  「他真的又打算偷跑?」

  「要不,夫人派我們來幹什麼?」

  正是說曹操,曹操到。白衣女來看豹兒了。小青、小翠連忙上前拜見。豹兒也垂手而立,極不自然地叫了一聲:「媽!」

  白衣女關切地問:「苞兒,你身體怎樣?好一些吧?」

  豹兒說:「我,我身體很好呀!」

  白衣女打量了他們一下,問:「你們剛才在竹林裡?」

  小青說:「是!夫人。少爺在竹林裡練劍法。」

  「哦!?」白衣女面帶喜色問,「苞兒,盤龍十八劍的劍法你記起來了?」

  「我,我記得了。」

  白衣女不由得一陣喜悅湧上心頭:「苞兒,那麼說,你的神志慢慢恢復過來了!」

  小青代說:「少爺的神志比昨天清醒多了!」

  「是嗎?少爺的劍法使得怎樣?」

  「夫人,少爺的劍法俊極了,連鐵嫂也驚訝欽佩,說少爺的劍法比半年前強多了。」

  白衣女大喜:「那太好了!苞兒,媽還擔心你劍法全忘記了哩!來,我們一塊到樓閣坐下談話。」

  豹兒問:「媽,有什麼話談呀?」

  「媽要說的可多了!苞兒,你是不是要去看你的段姐姐?」

  「是呀!准我下山嗎?」

  「孩子,恐怕你不能去看她了。」

  豹兒一怔:「為什麼不能去看的?」

  「孩子,我們回樓閣談吧。」

  回到樓閣坐下,白衣女喝了一口小翠端來的香茶,又問豹兒:「苞兒,你知不知媽為什麼不讓你去見段小姐!」

  「是不是擔心我不回來?」

  「噢!媽怎會擔心你不回來的?」

  「那,那為什麼?」

  「苞兒,你知不知段家是什麼人?」

  「哦!?是什麼人?」豹兒心想:段姐姐一家總不會是惡人吧?

  「孩子,段家原是大理國的國王,臣服明朝後,雖然明朝沒封他為王,但段家在大理深得民心,大理百姓仍尊稱段家為段王爺。孩子,你認識的段姐姐,是位公主。」

  豹兒驚愕:「她是一位公主?」

  「是的,她在大理黎民的眼中,是一位高高在上的公主,不是一般人能接近的。」

  豹兒在驚愕中想:原來她是一位公主,怪不得那麼好看了!一般人不能接近?夫人是不是叫我不去接近她?可是,她人很好呀!為什麼不能接近?

  白衣女又說:「由於段家在大理深得人心,朱皇帝對他家十分猜忌,不但地主官家注視段家的一切行動,更派了錦衣衛的人暗暗監視著段家。段家也知道這一點,所以不願與武林人士來往。孩子,所以你不能去看段小姐,一旦給皇帝知道了,就會給段家招來滅門大禍,也會給我們點蒼派帶來麻煩。」豹兒見說得這麼厲害,連忙說:「我,我不去看段姐姐了。」

  「孩子,這就對了!總之,我們千萬別去招惹官家,也別與官家的人來往,以免招來無謂的麻煩。」

  豹兒想了下又問:「我不去看段姐姐,她不會怪我吧?」

  「孩子!段小姐也知道自己一家有錦衣衛的人在暗中監視著,你不去,她只有感激你,怎會怪你的?」

  豹兒又有點困惑了:既然段姐姐知道,怎麼還叫我去看她的?白衣女又說:「再說,你爹今天一早,已打發管飛、歐鵬去大理會知段小姐了,說你有病,不能前去應約了。」

  「那管師兄他們去,讓什麼衣的人看見了,不害了段姐姐一家麼?」

  「孩子,這點你放心,管飛為人機靈,不會讓錦衣衛的人知道,你安心休養,等你神志清醒後,去看你爺爺去。」

  豹兒漠然:「我爺爺?!」

  「孩子,你不會連你爺爺也忘了吧?自從你失蹤後,你爺爺也在關心擔憂你哩!」

  小青、小翠這時目視著他,看他如何反應。豹兒也看到她們的神色了,不外乎看自己是不是在裝傻扮蠢,他只好含糊地說:「我,我應該去看爺爺才是。」

  白衣女不由得喜動眉梢,說:「孩子!看來你休息—天,神志已恢復不少了!再過兩二天,你會全記得起來的,不用余大夫給你看病啦!」

  「媽!不用麻煩余大夫了!我會慢慢記得起來的。」豹兒害怕余大夫會給自己開頭破腹換腦洗心,連忙說。

  鐵嫂端了飯菜進來,白衣女心情喜悅,便與豹兒一同用膳,吃飯中,她見豹兒除了—些往事不記得外,不論談吐和行動,都與常人一樣,半點也沒有神志喪失現象,心裡更高興了。飯後,又叮囑豹兒好好靜養、休息,便離開了翠竹閣。豹兒也上樓回到自己的房間休息。

  豹兒心想:既然我不用去看段姐姐了,在這裡又沒事幹,不如乾脆看書,學好劍法,等他們的少爺回來。

  是夜,豹兒怕小青、小翠在身邊說個不休,便藉口說自己要睡了,將她們早早打發下樓,關起房門,便挑燈夜讀盤龍十八劍譜。這本劍譜,絹濕字顯,絹幹字隱,豹兒將後面沒看過的八招劍法,又一一用水染濕,一心一意地翻閱。後面八招劍式變化出人意外,難度極大,尤其是最後的五招,幾乎每一種變化都是淩厲的殺著,單是其中的「龍飛天外」,劍突然脫手,直取對手要害的穴位,而劍脫手的招式也有五種不同的手法和方向,本來這一招「龍飛天外」,沒有深厚的內力發出,根本不可以學到練成,但對豹兒來說,要學這招卻輕而易舉了。

  因為他已打通任督兩脈,—身真氣布體,擲出的利劍,十丈之內可插入金石。豹兒不知這一招「龍飛天外」的厲害,也不知自己的內力深厚可與當今武林一等—的上乘高手相媲美。他—心一意在室內練這—招式,一個白鶴沖天而起,跟著淩空一個筋斗,轉身擲出手中的利劍。他原以為這—劍不外釘在樓閣室內的板壁上,誰知「嗖」的一聲,利劍竟然破壁飛出閣外,跟著又聽到隱隱「篤」地一聲,利劍不知插入什麼地方去了。

  豹兒不由得怔注了!暗想:我只這麼輕輕擲出,怎麼就穿破了板壁了?莫非這板壁年久月深朽了?這—下,我不單毀壞了板壁,連劍也丟了,夫人和老爺知道不罵我麼?不行,我得去找回這把劍來。豹兒連忙開門走到走廊上,在月亮下四處張望,看看劍插到什麼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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