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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九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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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芹問:「那我們怎麼辦?」 癡兒說:「你們上樓去,這事由我來應對他們好了!」 莫紋說:「來人極可能是官府中的捕快,兄弟,你可不能裝得傻乎乎來應付他們。」 「我知道!」 「兄弟,那我們就看你的啦!芹妹,我們上樓去。」 莫紋和小芹剛上樓.店掌櫃便帶來兩位衙門中的捕快走進庭院來,後面還跟來了一位面目俏美、眉宇間隱藏著一團英氣的女子,她身後也有兩名勁裝的漢子跟隨著。 珍妹子首先從小屋子迎了出來,一見那名女子,驚喜地叫喊起來:「二十四姐,是你來了麼?」 這名女子不是別人,正是陰掌門第二十四騎騎主蘇三娘,在長沙城甚有威望,頗得人心。看來長沙城出了這麼一件大事,有人將湖廣布政司的三公子劫走了,不但驚震了官府,也驚震了蘇三娘。在她管轄的地盤上,她不能不出來弄個明白,劫走三少爺的人,是黑道上的朋友?還是白道上的俠義人士?蘇三娘見是珍妹子,笑問:「珍妹子,剛才在這裡發生了什麼事?」 珍妹子說:「二十四姐,標哥他沒有告訴你們?」 「他說了,但這兩位差大哥想找這裡住的客人詳細打聽一下。」 珍妹子急說:「這不關在這裡住的小姐、少爺的事。」 店掌櫃皺皺眉說:「珍妹子,你去告訴墨少爺、墨小姐,說長沙府衙門的張捕快和李捕快要見見他們。」 「是!」 張捕快和李捕快見到了墨少爺、墨小姐後又會發生什麼事情呢?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四十四回 風雨前奏 上回說到張捕快和李捕快要見墨少爺和墨小姐,珍妹子應聲「是」,便朝樓閣走去,一路上擔心自己一家的恩人莫女俠,見到了二十四姐會不會打起來?這兩個人在她心中,任何一個死了她都感到難受。她最希望的是莫女俠別露面,這樣,就避免了一場流血的打鬥。她惴惴不安地走入樓閣,在大廳上不見莫女俠和她的妹妹,卻見癡兒從書房中走出來,問:「珍妹子,是不是又有人來了?」 珍妹子見莫女俠不在,略為放心,說:「是!少爺,小姐她們不在?」 「我姐姐上樓去了。什麼人要見我們?是不是那個兇惡的三少爺又回來叫我們搬走?」 「不是,少爺,是衙門裡的差人。」 「他們要見我們幹嗎?」 「想問問剛才發生的事。少爺,你別擔心,最好叫兩位小姐別露面,有什麼事,我會幫你代答的。」 癡兒說:「好好,你請他們進來坐。」 珍妹子仍不大放心:「少爺,有什麼事你不知道的千萬別亂答,叫他們問我好了。」 「珍姐,那我先多謝你了!」 「少爺,那我去叫他們進來啦!」 「對對,請他們進來,不可怠慢了。」 珍妹子又暗暗稱奇:看來少爺很會待人接物的,莫非他的癡只是在某一個時辰,其他時候都正常?珍妹子放心轉出去說:「墨少爺有請各位。」 店掌櫃拱身對兩位捕快和蘇三娘說:「各位請先。」 兩位捕快也不敢像到平常百姓家中或盤問一般旅客那樣肆無忌憚,大聲喝呼,因為能住得起這樣貴客房的,不是豪門貴族、官宦人家,也必定是鉅賈大賈,或一處有權勢的人。物,往往鉅賈大賈或一處有權勢的人物,與京師和地方上的大臣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這類的人是不能得罪的。 這兩名捕快,將莫紋、小芹和癡兒當成了這幾種人之一,不敢造次亂來。他們在店掌櫃的引領下,步入大廳。癡兒彬彬有禮,儀態大方,起身相迎,宛如一位世家公子,哪裡有半點癡憨之情了?珍妹子暗暗稱奇,她為兩位捕快和蘇三娘斟茶倒水,如癡兒的僕人一般,立在癡兒椅後。 店掌櫃免不了一一介紹來人與癡兒相識,當介紹到二十四姐蘇三娘時,癡兒目光一閃,連連拱手說:「原來是蘇女俠,久仰!久仰!」 蘇三娘也在暗暗打量著癡兒,不知是癡兒具有演技的天才,扮什麼像什麼,還是蘇三娘看不出來。她只看出癡兒生得俊逸灑脫,一副豪門貴族世家公子哥兒的神態,微笑問:「墨公子也聽聞我的賤名?」 因為癡兒、莫紋在投店住宿所登記的姓氏是墨姓,所以蘇三娘以墨公子相稱。要是她知道眼前的墨公子,就是驚震武林、神秘莫測的黑鷹,准會驚震得呆若木雞。 癡兒一笑:「蘇女俠名動湘中,極負眾望,在下怎不聽聞?只是不敢造次登門拜訪。」 「墨公子客氣了!」 「哪裡!哪裡!」癡兒不敢冷落了兩位捕快,朝他們拱拱手說,「兩位大哥,有話不妨直說,在下所知道的,一定如實說出。」 張捕快也拱拱手說:「墨公子,請原諒我等唐突,在下奉命前來詢問布政司三少爺被劫走一事。」 癡兒愕異:「那位橫蠻霸道的公子是布政司的三少爺嗎?怪不得他一來就兇惡得要我們搬走了!」 張捕快說:「墨公子請原諒,這一處庭院,是三少爺以往住慣的地方。」 癡兒望著店掌櫃:「既然這樣,店掌櫃就不應該租給我們住,我們完全可以到別的房間住的。」 店掌櫃默然不知如何回答,蘇三娘說:「這也怪不得店掌櫃,三少爺為人恃仗官勢,橫蠻霸道了些。要是他一年不來,這座庭院不空著?那這間客棧還用做生意嗎?這又不是他家的地方,哪有住過不讓別人住的道理?」 癡兒說:「蘇女俠果然為人明白事理,仗義直言,不畏強暴,在下佩服。怪不得蘇女俠譽滿湘中,江湖上人人稱讚。」同時心下暗想:這麼一顆明珠,怎麼投身到陰掌門中,為碧眼老魔賣命的?真是太可惜了!怪不得姐姐叫我別在長沙大鬧,以免她難做人。 蘇三娘莞爾一笑:「墨公子過獎了,我可受不起,我只是據理說說而已。」 張捕快皺皺眉:「墨公子,這些事已過去,不必去說了。我想問墨公子劫走三少爺的是什麼人?」 癡兒說:「張大哥,我也在暗暗驚疑,這位行俠仗義、好打不平的小俠是什麼人?」 「墨公子不認識他?」 癡兒搖搖頭:「在下也是第一次見到,在下還來不及多謝,他就走了,連他姓甚名誰也不知道。」 珍妹子在後面幫口了:「是呀!我也是第一次看見這麼一個人的。他的武功高極了,一轉眼,就不見蹤影兒,他恐怕是位小神仙吧?專門來管人間不平之事。」 張捕快初時認為劫去三少爺的人,必定與墨公子相識,說不定就是墨公子雇請來的。因為豪門貴族、富家子弟,常用重金聘請一些武林高手,成為自己或明或暗的保鏢,尤其是暗鏢,出了事不用自己負責,將事情推得乾乾淨淨。他懷疑地再問:「墨公子真的不認識這位元俠士?」 癡兒不悅了:「你們懷疑我?」 珍妹子嚷起來:「你們怎不相信墨公子的?你們知不知道那位小神仙為什麼會突然出現?」 張捕快本想喝叱珍妹子別多嘴,但聽珍妹子這麼說,不由又好奇了,問:「他為什麼出現?」 「那位三少爺一來就喝著墨公子、墨小姐搬走,墨小姐害怕,也答應搬走,將這座庭院讓出來,可是三少爺一見墨小姐,心生邪念,叫墨小姐留下來陪他在這裡住,將墨公子趕出去,所以,小神仙一下就出現了。」 蘇三娘聽了,柳眉直豎:「可恥!就是我在場,也會出手。」 珍妹子說:「是呀!不懲戒這位三少爺,那還有天理王法嗎?」 店掌櫃怕事,忙對珍妹子說:「你少說兩句好不好?」 張捕快苦笑一下:「二十四姐,你別火上添油了,在下奉命查問三少爺的下落,三少爺出了事,我們的知府大人恐怕也脫不了干係。」 癡兒冷冷地說:「那麼三少爺為非作歹、欺男霸女的事,你們是不管了?在下不妨告訴你們,真的惹惱了我們,在下不但可以叫你們知府大人的烏紗帽落地,同樣也可以叫那什麼布政司的人頭落地。在下再說一句,要不是那位小俠士突然出現,救了你們和你們的知府大人,後果是不堪設想。你們應該感激那位小俠士才是,還想追捕他歸案麼?」 兩位捕快聽了不禁心頭悚然,面面相覷,一時不知道墨公子是什麼來頭,背後的靠山有多大。他們更相信,那位小俠士,一定是墨公子的暗中保鏢了。半晌,張捕頭才問:「墨公子是……」 癡兒打斷說:「你不用問我是什麼人,但你們可以放心,那位三少爺生命沒有危險。你們快去城北瀏陽河邊去接他吧,遲去,發生人命案,就別怪我沒有告訴你們了。」 兩位捕快一聽,哪敢再怠慢?連忙站起拱手告辭:「墨公子!在下得罪。」 「在下不送了!請!」 兩位捕快慌忙離去,店掌櫃也告辭而去,蘇三娘和兩位手下卻沒有走。蘇三娘重新再次打量著癡兒。她感到癡兒剛才的那一番話,豪氣干雲,字字如滾珠走玉,激動人心,不是一般富貴人家子弟所說的話。她瞅住癡兒微笑地問:「墨公子能不能告訴我是什麼人?」 癡兒一笑,反問:「蘇女俠看在下像什麼人了?」 「墨公子恐怕是武林中人。」 「不會是江洋大盜、綠林豪強吧?」 蘇三娘笑道:「公子說笑了!」 「在下不像?」 「公子不是這樣的人。」 「你不會看錯?」 「我自問不會看錯,公子的氣質,起碼不像江洋大盜那一類的人物,反而近似武林世家和俠義道上一流的人士。」 癡兒不由暗暗一怔:蘇三娘真不愧是江湖上精明老練的豪俠,目光敏銳,善於觀察,便一笑說:「蘇女俠看錯了,在下其實不是武林中人,也不會武功。」 蘇女俠驚訝了:「公子不是武林中人?也不懂武功?」 「懂不懂武功,蘇女俠難道還看不出來?」 癡兒的內功深厚,不露於目光神色,連莫紋也看不出來,蘇三娘又怎能看得出來?蘇三娘從癡兒的目光、外形,的確看不出來。可是她突然出手,一掌拍出,癡兒竟不知閃避,一時間面露驚愕、詫異之色。蘇三娘玉掌「蓬」的一聲,印在癡兒的右胸上,癡兒連人帶椅向後翻倒,看著就要翻跌在地上,蘇三娘身形一閃,抓住了椅背扶正,才使癡兒沒跌翻,仍端坐在椅中。癡兒睜大了眼睛:「你幹什麼打我?」面帶慍色。 珍妹子也是愕然:「二十四姐!你——」 蘇三娘一笑:「得罪了!原來公子真的不會武功。」的確,蘇三娘這一掌出手並不算太快,任何一個會武功的人,都能閃避。就是不閃避,也可以接招。可是癡兒似乎慌得不知所措,不由蘇三娘不相信了。 癡兒由不滿轉為訝然:「蘇女俠是試探在下會不會武功?」 「墨公子!我怎會無端端的出手?」 「現在相信在下沒有說謊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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