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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七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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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紋聽了點點頭,這是莫紋預料中的事。碧眼老頭兒負傷由輕風和兩個西域武士護送離開,一流殺手幾乎全數盡亡,剩下的所謂高手,根本不堪時公子和言四小姐一擊。何況言四小姐所帶的人,仇恨填胸,剽悍善戰,不畏生死,陰掌門的人哪裡抵擋得住?自然是大敗而逃了。便問:「陰掌門的人事後有什麼行動?」 「據言家的耳目說,他們已全部退到長沙嶽麓山了,還日夜提防言家和我們去端他們的窩哩!」 莫紋一笑:「這個窩,我們遲早都要去端的。」 「姐姐,那我們幾時去端?」 莫紋看了癡兒一眼:「這就看我們的黑大俠幾時傷勢痊癒了。妹妹,我們安心在這湖上住十天半個月吧!那兒也別去。」 「姐姐,老是在這荒涼的小沙洲畔,那不膩嗎?」 「你不會上沙洲去練武嗎?對了!妹妹,你會不會水性?」 「水性?我不會呵!姐姐會嗎?」 「你想不想學水中功夫?」 「想呵!」 「那我來教你吧。」 「姐姐,那我拜你為師啦!」 癡兒說:「我也學,我也拜姐姐為師。」 莫紋笑了:「你呀!等傷好了再說吧!不過,我只收女弟子,卻不收男弟子的。」 癡兒愕然:「那我怎麼辦?」 「對不起,黑大俠,你只有在旁瞪眼看的份兒了!」 小芹說:「少爺!你傷好了,不會偷偷地學嗎?還省了一筆拜師錢哩!」 這樣,她們便在洞庭湖中的小沙洲畔愉快的生活著。莫紋早晚都要癡兒服用一碗人參湯,增強身體,恢復元氣,細心照顧癡兒的衣食、療養,其餘時間,便教小芹學水中功夫。 小芹一直在深山荒野中生活,可以說從來沒接近大江大河,十足是只旱鴨子。當莫紋第一次叫她抱著一塊木板跳下湖時,她害怕地問:「姐姐,這不會沉下去嗎?」 莫紋笑道:「丫頭,有我在旁,淹不死你的,放心好了!」 「姐姐,我要是沉了,你千萬得拉我一把呵!」 「哎!丫頭,你以前學功夫,也是這般怕死嗎?」 「姐姐,那不同的,這可是在水裡呵!」 「好啦!你抱著塊木板下水吧。記住,別心慌,別手忙腳亂,全身放鬆,先扶著木板漂動,然後用雙腳打水,你就能慢慢學會游水了。」 小芹第一次下到腳不到底的深水中,的確有點害怕,死死抱著木板不敢放鬆,雙腳在水裡亂踢,一邊說:「姐姐,你別離開,我怕。」 莫紋忍不住笑了:「你這丫頭,在陸地上那麼機靈敏捷,怎麼到水裡就變成一塊石頭了?我們梵淨山一個六七歲的小丫頭,第一次下水也沒你這麼緊張的。丫頭,全身放鬆,聽其自然在水中漂動,慢慢你就不會害怕了。」 小芹聽從莫紋的話,全身放鬆,聽其自然,扶著木板,在水中漂動,看見自己並沒有沉下去,便放心了,笑道:「姐姐,在水裡也頂好玩的,我這麼快就學會游水了。」 「丫頭,學會游水,十畫還沒有一撇哩!水裡的功夫,你連大門口也沒有接近。」 隨後莫紋又教小芹怎麼用腳撐水,不到一個時辰,小芹就學會雙手輕扶木板,在水中自由自在地來來往往,小芹高興得幾乎要跳起來。 小芹的武功已達上乘的境地,身手輕盈、敏捷、靈活,反應迅速,經莫紋從旁指點,第二天便放開了木板,可以在水中像魚兒般游來遊去,而且還遊得極快,超出了一般常人學游水的速度。莫紋暗想;這個丫頭悟性高,反應快,說一知二,領會能力又強,的確是一塊學武的上乘質料。 幾天之後,小芹不但學會了潛水、踩水,更學會了在水中如何使劍,與人交鋒搏鬥,最後,莫紋便傳她如何踏著一塊輕板,在水面上飛行,也就是一葦渡江的入門功夫。這一門功夫練到上乘佳境,腳下根本就不用憑藉任何一物,那怕是一根蘆葦也不用,便可踏波在水面上行走,來往如飛,真正成了淩波仙子了。小芹當然沒能練到這一境界,但她可以踏著一塊木板,縱橫洞庭湖面,仿佛腳下駕著一葉小舟似的,在水面上飛馳。這時,小芹的水面水下功夫,已是相當的深厚,令癡兒看見羡慕不已,心癢難禁。要不是他有傷在身,他早已跟著小芹,向莫紋學這一門水中功夫。 其實以癡兒這一身奇厚的真氣,要學任何上乘武功,可已說是易如反掌,儘管他沒有學水中功夫,但在他調養傷勢期間,莫紋對小芹傳授水中功夫的要點和運氣等方法,他一一看在眼裡,記在心中,可以說他在一旁也學會了這門功夫,只等實踐和運用而已。 漁船上的一對中年夫婦,起初十分驚訝地看著這一男二女三位青年,不知道他們是什麼人。但見她們出手闊綽,一出手就是五十兩白花花的銀子,將他們的船包了下來,認為她們是豪門富貴人家的子弟,後來才看出她們全都是武林中人,又有點擔心害怕了。看來這對夫婦,見過一些武林中人,大概都是橫蠻不講理的凶徒惡人,一言不合,就刀劍相向,殺人就像踩死一隻蟻般輕易。這樣的人,千萬別得罪了,要是得罪了,輕則打得你一身是傷,重則就要割下你的腦袋。所以一直小心翼翼伺候莫紋、小芹,話也不敢多說兩句,能避開就避開去。當然,更不敢去詢問他們是什麼人,從什麼地方來的。 後來,他們聽到這三位男女與湘西言家四小姐有來往,害怕的心略略放了下來。言四小姐,在洞庭湖西南岸一帶州縣,也極有聲望,為人任俠重義,好管不平之事,能與言四小姐攀得上交情的人,一般不會是惡人凶徒,就慢慢對莫紋等人尊敬起來,但仍不敢胡亂說話。 可是,他們在船上和莫紋、小芹、癡兒共同生活了幾天之後,又慢慢感到這三個青年男女,不同于其他武林中人。他們三人,態度隨和,沒有其他武林中人那種高高在上、恃技淩人、自視不凡的作風,更不是那種蠻不講理,動則打人罵人的兇惡之徒,而且對自己十分尊敬,口稱大哥大嫂,有時還來幫著升火煮飯,打掃船艙,和自己五歲大的女兒一塊玩,這哪裡是什麼雇主了?簡直如同親人,正所謂人心換人,心,漁家夫婦漸漸不避他們,每當黃昏落日和莫紋等人講述漁家人的生活,洞庭湖畔的風土世俗和地方上的事以及一些土豪惡霸橫行的劣跡。 小芹問:「大叔,這一帶最大的惡霸是誰?」 漁家幾乎毫不思索地說:「活閻王肖大爺。」 「哦?他怎麼兇惡法?」 「活閻王的兇惡,那就多了。有一個漁戶,因繳不出保護費,出言得罪了他手下的打手,不但給活活打死,還一把火將船也燒了,害得孤兒寡婦,不久也活活餓死在土地廟中。」 小芹聽了不禁血脈皆張,睜圓眼問:「這惡霸家住哪裡?」 「就在源江縣洞庭湖邊的龍口鎮上。」 莫紋問:「大叔,他在鎮上殺人放火,官府中人不理嗎?」 「官府正是他的大靠山哩。龍口鎮的一切稅收,由他一個人包了,他每年交給官府上萬兩銀子,而他們平時向百姓所收的各種苛捐雜稅,幾乎是交給官府的三倍,官府靠他要錢,怎會治理他?」 小芹說:「這活閻王在龍口鎮,不是無法無天了?」 「他是和尚打傘,無法又無天的。」 莫紋又問:「湘西言家,沒有管他?」 「湘西言家的人,不來源江。就是來了也沒法對付他。」 「為什麼!?」 「他不但有官府撐腰,更有什麼陰掌門的人為他撐腰。傳說,他還是陰掌門在源江縣的一個舵主哩!」 莫紋一笑:「這麼看來,湘西言家,目前不會去招惹這活閻王了!」 小芹說:「姐姐,那我們……」 莫紋眨眨眼:「我們在這裡照顧我們的黑大俠呀!千萬別去招惹這活閻王。」 小芹會意:「招惹他?那不是不要命了嗎?」 漁家忙說:「不錯,兩位姑娘是外地人,千萬別去惹這活閻王。上一個月,有兩個外面來的叫化去找這活閻王。結果,活的人進去,死的人出來,屍體還給拋進了洞庭湖喂魚。」 小芹問:「活閻王那麼厲害嗎?」 「姑娘,活閻王過去可是一個汪洋大盜,臂力過人,武功極好,十多個壯漢近不了他的身,手下還有十多個打手,都是他過去的嘍羅,姑娘千萬別去招惹他才是。」 小芹說:「大叔!我們怎麼敢去招惹這活閻王?」 可是,就在他們說話當天的深夜裡,有兩條黑影在洞庭湖面輕飛而過,躍入了龍口鎮,不久,活閻王的肖家大院大火沖天而起,第二天一早,救火的人發現肖家大院的打手全部給燒死在大院中,而活閻王的屍體,卻高吊在鎮口的一棵大樹下。這一事件,頓時轟動了龍口鎮,也轟動了附近所有的漁民和鄉農,無不暗暗稱快,說這惡霸死得太好了,早死幾年就更好。是誰不聲不響殺了活閻王?人們紛紛猜測。有的說是湘西言家四小姐幹的;有的說是丐幫為兩位叫化報仇,派了高手殺了這活閻王;也有的說是一位武功極好的俠義人士,路經龍口鎮,順手為龍口鎮一帶漁民鄉人除了這人間的一霸。誰是真正火燒肖家院、殺了活閻王的人,沒有一個人知道。不管怎樣,活閻王一死,龍口鎮附近的一帶平民百姓,吐了一口大氣,起碼無人再來向他們收什麼保護費。 莫紋、小芹和癡兒,依然在那湖中荒涼的小沙洲畔過著悠閒自在的生活。轉眼十天過去,癡兒在莫紋、小芹兩人細心的護理和照顧下,不論外傷內傷都全好了,肩上的傷,好得連一點痕跡也沒有留下來,由於癡兒日日都喝參湯,不但以往的武功完全恢復過來,功力更比以前增添了三成,這不僅是參湯的作用,主要是他將碧眼老魔二成的功力吸取了過來,化解了它的寒毒,轉為自己的功力。 癡兒傷勢一好,就嚷著要學水中功夫了。小芹說:「你要學水中的本領。先抱一塊木板往湖水裡跳。」 「不用!不用!我就這麼學行了。姐姐教你游水的方法和動作,我都記在心裡。」說時,癡兒就往水中一跳,「蓬」的一聲,濺起了一大片水花。 小芹和莫紋都在船上看著。突然「嘩啦」一聲。癡兒從水中直沖而起,躍回到船上,面色驚恐、困惑不解的神色,小芹問:「你這是學游水嗎?」 莫紋也奇異地問:「兄弟,你怎麼了?在水裡碰上了什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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