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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五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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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四小姐說:「別看陰掌門人毀了我言家在湘西所有的事業,他們想趕盡殺絕我言家人恐怕辦不到,到處都有我言家忠誠的人在掩護我們,在人多繁華的城市中,反而比在荒野之中安全得多。現在我們是在暗裡,他們卻是在明處。他們的一舉一動,都逃不過我的線眼,他們要找我們找不到,而我卻輕易找上了他們,就在這半個月的日子裡,我們在各處已殺掉了他們一百多人,弄得陰掌門的人都不敢一個人出外,起碼要三五成群才敢走動。論復仇,我們言家的人,是不擇手段的。」 莫紋心想:陰掌門人招惹了言家,又想在湘西紮根,那真是一個大錯誤。言家在湘西經營了二百年,已是樹大根深葉密、枝莖蔓延處處,要想一旦完全剷除,談何容易?得罪了,言家,走出湘西還可以,要想在湘西安家立業,不啻陷入了爛泥潭,想拔出就不易了。莫紋問:「大姐,這兩處火,是你放的吧?」 言四小姐點點頭:「當我知道二妹三妹去大鬧賭場時,就去這兩處大鬧,然後一把火將它們燒了。」小芹又問:「大姐怎知我們去鬧賭場了?」「有一位你們熟悉的人,告訴了我。」「我們熟悉的人?誰?」1400言四小姐朝外面喚道:「時哥,你下來吧,這客棧的夥記,也是我的人。」 一條白影,從窗口一恍而入,莫紋、小芹一看,不禁睜大了眼睛。這位來人,不是別人,正是在賭場上所見到的那位毫不在意的落魄秀士,一位隱藏不露的高手,怎麼會是自己熟悉的人了? 四小姐又說:「時哥,將你的面具除下來吧,不然二妹、三妹將你當成陌生人了。」 落魄秀士將面具取下,竟然是一位瀟灑俊俏的青年。小芹驚喜地叫起來:「時少爺,是你嗎?」 莫紋更是意外,這位高手,竟是時老夫人玉羅刹的孫兒——時逢春,一位靦腆而又有禮貌的少爺,他怎麼也來到湘西,與言四小姐成了朋友?從言四小姐對他的稱呼來看,關係不比一般的腮友,便笑說:「原來是時公子,失敬了!」 小芹又問:「時少爺,你怎麼也來了?還帶了那麼一個人皮的面具,叫我認不出來。」 時逢春笑一笑:「小芹,你變成一個小廝,我在賭場也幾乎認不出你來。」他又對莫紋一揖說:「莫姑娘,久違了!」 莫紋回禮說:「不敢,時公子怎麼來了湘西?」 「在下奉祖母之命,也奉金幫主之命,聽說莫姑娘和小芹遭到了不幸,前來尋訪。」 莫紋問:「我們幾時遭到不幸?」 「莫姑娘不是在湘桂邊界上碰上了點蒼派的豹叔叔和翠嬸嗎?後來發生誤會,為豹叔叔擊傷了?又為不知名的黑衣人救了去,以後就一直不見蹤影。祖母和金幫主擔心江湖上人心險惡,那黑衣人又不知是好是壞,她們不放心,特命在下尋訪。」 「多謝令祖母和金幫主了。」 小芹卻問:「那少爺怎麼不在湘桂邊上,而在這裡?」 言四小姐說:「我也去尋找你們呵,途中碰上了陰掌門的人,展開了一場激戰。其中有位叫掃雪使者的,武功極好,我戰她不過,正危險時,是時哥趕來救了我,挑傷了掃雪,才將陰掌門的人趕跑了,互相詢問,才知道人家也是尋找二妹、三妹,便結伴而行。剛進入廣西,便碰上了丐幫的笑長老,叫我們不用去尋找你們了,並說陰掌門人大舉東進,言家寨恐怕有大難,叫我趕回來,時哥不放心我一個人上路,陪伴我行。不料到寶慶府的新化縣,便傳來陰掌門的冷血這殺人魔頭,帶人已血洗了我言家寨。要不是時哥在旁,我恐怕沒有勇氣活下去……」 莫紋和小芹這才明白,為什麼時逢春會在湘西了。大家一時無語,沉入悲痛之中,半晌小芹說:「大姐,你別傷心難過……」 言四小姐說:「三妹,我的悲痛、難過早已過去了,我現在只有仇和恨,不殺冷血,不除陰掌門,我死不瞑目!」 莫紋說:「大姐,我們這次來,就是找他們算帳的,我要陰掌門人的十滴血,還我們一滴血來!大姐,我們現在商議一下怎樣對付陰掌門好不好?」 「二妹,我來找你們就是為了這事。」 時逢春問:「慕容二兄弟呢?」 小芹說:「他恐怕已睡著啦!要不要我去叫醒他?」 「不用了,慕容二兄弟既然睡了,不必去驚醒他了。」 院子裡的旅客仍在觀看、議論這次大火,他們四人便在房間燈下低聲商議今後的行動,以圖尋找最好的方法對付陰掌門。 也在他們商議的同時,如意賭坊那些給小芹封了穴位的打手們,也自行解了穴位。當他們能行動時,才感到自己的一條命算撿了回來,看到同伴們的屍體,一顆心仍在亂跳。逃到外面躲藏著的五娘,這時也摸了回來,見一些打手們仍活著,急問:「四爺,二爺呢?」 一個打手說:「四爺、二爺恐怕已經死了!」 「他們的屍體在哪裡?」 「在、在貴賓廳。」 「我們快去看看。」 五娘帶人來到貴賓廳,燈火仍在亮著,但貴賓廳已變成了死人廳,走廊、門口、廳內都躺著屍體。毛四爺的屍體橫臥在廳門口,馬二爺卻橫在廳內地板上,一雙眼睛在轉動著。 五娘驚喜:「二爺,你沒有死?」 馬二爺微弱的聲音說:「我死不了,但也跟死人差不多。」 「二爺,別這樣說,你沒有死就好了!」五娘喝著打手,「你們還不快去抬二爺!」 馬二爺說:「五娘,先別抬我,你過來,我吩咐你辦一件要緊的事。」 「二爺,等你身體好時再說吧!現在先要醫好你的傷才是。」 「不!我的傷是沒辦法醫了,你過來!」 五娘走近馬二爺,蹲下問:「二爺,什麼要緊的事?」 「你快找一個可靠的人,連夜趕去浮坭山向冷爺報告,青衣狐狸在安化城裡出現了!」 五娘一旺:「青衣狐狸?」 「是!就是青衣狐狸。」 「青衣狐狸是誰?她怎麼來的?」 「是那來賭錢的墨小子,他其中的一個跟隨,就是青衣狐,狸。」 「青衣狐狸不是女的嗎?怎麼是男的了?」 「我們都走了眼,就是她化裝成跟隨,快!你快命人去報告冷爺,叫他小心了。」 「二爺,我馬上命人去。看來,兩處的大火,都是她放的了。」 「什麼兩處大火?」 「二爺,你還不知道?當鋪、妓院,都給人放火燒了!」 五娘一邊叫人用床板抬馬二爺走,一邊命人騎上一匹快馬,連夜趕去浮坭山報信。 曉風殘月,晨霧如煙。整個浮坭山沉睡在如煙如幻的晨霧中,一切事物,分外寧靜。就是連宿鳥也沒有醒過來。一匹快馬,飛也似地奔上了浮坭山,衝破了晨霧,馬蹄之聲,也敲碎了浮坭山的寧靜,驚動了山寨,望臺上的哨兵,喝問:「來人是誰!?」 快馬上的人答道:「安化馬二爺信使!」 快馬很快在山寨大門停下,守門的人在晨霧中打量來人,喝問:「亮出信物!」 來人亮出信物,說:「麻煩兩位大哥傳報一聲,兄弟有要事稟報冷爺。」 「你等等。」 守門的一個衛士,奔進了山寨大堂,不久,驚醒了內寨沉睡的冷血。他一聽安化馬二爺的信使連夜而來,有要事稟報,便披農而起,問:「信使在哪裡?」 「在寨門口聽候。」 「傳他在大堂上等候,我就出來。」 「是!」 冷血這個頭號的殺手,自從在虎嶺崗斷去了一臂,又在那條山村死裡逃生,他不但將青衣狐狸恨之入骨,也將湘西言家恨透入心。他回西域之後,養了一個多月傷,後又叫人做了一只用精鐵製成的假手,西天法王和碧眼教主再傳他如何運用假手交鋒。儘管不如真手轉動得那麼靈活,但也恢復了他以往的武功,成為一個左手抓刀,右手以利爪傷人的可怕的殺人魔頭,這只假手,不單是他的手,也是他出奇不意取人性命的一件可怕兵器。這次他奉命重出湘西,帶了十位武功不下他的殺手,一舉而血洗了言家寨,慘殺了言家父子三人,跟著橫掃湘西,真是所向無敵,就是丐幫派人來支援言家,也損兵折將。他們不但佔據了言家在湘西各地的產業,也掃平了丐幫在湘西的各處堂口,成了湘西的一個新的土皇帝,而且勢力擴大到整個湖廣。這麼一來,湖廣也就成了陰掌門進據中原武林的一個大本營了。因為在湖廣,只有丐幫與陰掌門分庭對抗,但在碧眼教主親自率領下,要拿下丐幫的總堂——洞庭湖君山,也只在遲早之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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