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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五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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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家姐弟在這種條件之中,可以說是喜出望外,怎麼不答應?當然,天魔神劍還佔有了黃雪雲的身子,使她成為自己的妻子後,才傳授了太乙劍法給他們姐弟。 黃家姐弟的確是慧根不錯,悟性高,在兩年時間內,便學會了藍美人身藏秘笈上的大部分武功。天魔神劍便實行下一步的計畫,叫他們都扮成自己一模一樣,在江湖上出現,從而創立了天魔教,要一統江湖,獨霸武林。想不到這計畫卻一下給穆氏一家人完全打亂了。 黃家姐弟見鐘離雨、娉娉往白龍池水面逃去,認為他們真的力盡氣竭,不能再交鋒下去了,想在水面上恢復元氣,再次交鋒。黃雪雲說:「追!我們不能容他們恢復過來,早一點殺了他們,永除後患。」黃步雲點點頭,於是便雙雙提氣,施展輕功,躍到水面上,踏波逐浪而來。他們這一水面功夫,又令群雄大為驚訝,就連老叫化也一時傻了眼:他們水面上的超功也不錯呵! 鐘離雨和娉娉見他們雙雙下來,心中暗暗大喜:這一下,定叫你們雙雙敗在我們的劍下。小飛俠鐘離雨故意驚愕地說:「姐姐,不好!怎麼他們也能在水面上行走了?」 娉娉暗笑著說:「沒辦法,我們只好拼死一戰啦!」 黃雪雲冷笑說:「你們想欺我們不能在水面上行走?你們打錯主意了。」 黃步雲獰笑著說:「這下,我看你們還怎麼施展縱橫躍跳,上下翻騰的閃避功夫?想不死的,給我們跪下求饒!」 鐘離雨說:「你擊敗了我們再說吧。看劍!」他滑浪一劍擊出,奇快似電,勝過在陸地上三倍。 黃步雲橫劍架開反面,鐘離雨卻在水面上一縱而起,掠過了黃步雲的頭頂,順手一劍擊出。這是越女劍法一招淩空斬蛟的招式,「嘶」的一聲,頓時在黃步雲背後衣服上劃開了一道破縫。這還是黃步雲閃身得快,不然,黃步雲起碼也要身受輕傷。 黃步雲在閃身之中回手一劍擊出,鐘離雨卻滑浪走開了。 另一邊,娉娉和黃雪雲的交鋒.也顯得十分熾熱。四人在白龍池水面上大戰,劍光不時劃過長空,水花四起,波翻浪湧。這又是當今武林少見的交鋒場面。 黃家姐弟想不到鐘離雨,娉娉在水面上交鋒,比在陸地上更輕靈、敏捷、矯健,而自己的武功在水面上卻大打折扣,一弱一強,頓時便顯露了出來。儘管他們自小在南海中逐浪,也只能說明水性極好,怎及得鐘離雨和娉娉在東海上練功學武?沒有多久,黃家姐弟便雙雙身帶劍傷了。這時他們才感到上了穆家姐弟的當,以自己之短,擊對手之長。太乙劍法雖然是極為上乘的劍法,但在水面上抖展,卻劍不從心,比陸上慢了半拍,這更成為鐘離雨和娉娉進劍的好機會。黃家姐弟越戰心越寒。黃雪雲在身中一處劍傷後對兄弟說:「快!我們快躍回岸上,別與他們在水中交手。」說時,她自己先縱身躍上岸。娉娉緊追不捨,說:「姓黃的,你還想走嗎?憑空躍起,淩空一劍向黃雪雲刺去。黃雪雲突然轉身一劍,劍尖對準了娉娉的胸口。這時娉娉如離弦利箭,想閃身避開也不行了。娉娉咬著牙說:「我們一塊死吧!」劍進人進。 黃雪雲在這電光火石的刹那間,驚恐地說:「丫頭,你不要命了?」因為她這一劍雖然能刺穿了娉娉的心胸,自己也將喪在娉娉的劍下。 群雄們只見一道鮮血飛濺,灑落池邊,兩條人影都同時倒了下來。娉娉倒進了池水之中,黃雪雲卻屍橫池邊,雙方的人都看得大驚失色;這時,娉娉卻一下從水中躍出。她竟然沒有死!又叫群雄驚愕不已。這位蒙面女俠怎麼沒有死?難道她練成了一副金剛不壞的身軀,刀劍不入?群雄哪裡知道,娉娉身穿了點蒼派的甲鱗蟒蛇皮寶衣,任何寶刀寶劍也刺不入。就是娉娉在那一刹那間,也沒有想到自己身穿了寶衣,只打算與黃雪雲同歸於盡。但黃雪雲這一劍的刺出,劍勁極大,加上寶衣的反彈力,將她震飛到池中去了。 也在同時間,鐘離雨一劍將黃步雲刺成重傷。黃步雲在水面上已不是鐘離雨的對手,一見自己姐姐喪命,更心慌意亂了,便更叫鐘離雨有可乘之饑。鐘離雨不但出劍擊落了他手中之劍,重傷了他的右臂,還驟然出手封了他的穴道,一手將他攜了過來,扔到了婷婷和馮少武的腳下,說:「二姐,你看位這天魔神劍了!」便奔到娉娉跟前,「大姐,你沒事吧?」 娉娉呼出了一口氣:「我沒事,這賊婦人的劍勁是強,幾乎震得我喘不過氣來!」 「大姐,你也沒受傷?」 「受傷,我還能從水裡躍出來嗎?現在好了,我們終於打發了他們兩個。」 他們姐弟這一戰,令三個天魔神劍的兩個,一死一重傷受擒,的確驚震了所有天魔教的人,也驚震了群雄。 婷婷也在這時一手將黃步雲的面具揭了下來,馮武一看說:「不錯!他正是黃步雲。」 黃步雲這時面如死灰,閉目不語,如死狗般躺在地上,他想斷舌自殺也不可能,因為他全身已不能動了。 猛然間,群雄中又是一陣轟然,婷婷等人展目一看,只見聶十八也將那一個天魔神劍擊傷了,面具也揭了下來。這是一個頗為英俊瀟灑的中年人,年紀在三四十歲之間。雖然他面目英俊,卻隱藏著一種陰鷙之氣。這時他卻驚恐、困惑地停下來問聶十八:「你怎麼也會藍美人身上的武功了?」 因為聶十八傷他的一招,也是太乙劍法中的一招「斜日飛花」,聶十八更以摘梅手法揭下了他的面具。這時聶十八也停下來,問:「你到底是什麼人?現在藍美人在哪裡?」 馮武揚聲高喊:「聶少俠,你不必問他了,他就是托鏢的那一個神秘的華服人。」 聶十八說:「原來你就是華服人,你幹嗎用心這麼的歹毒?將藍美人拋出來,製造江湖上一連串的血腥屠殺,死了那麼多的人,你到底是何居心?心裡不感到難過麼?」 其實,對一個存心要挑起江湖仇殺的惡魔,死人是他所望的,死的人越多越好,他會感到心裡難過?這簡直是白問。 華服人不答,反問:「你姓聶?」 「不錯!我姓聶,我就是給你們害得九死一生的聶十八,幾乎在廣州白雲山下死去了!」 除了九大名門正派掌門人和老叫化、慕容白等少數人知道聶十八外,其他群雄都不知道。因為老叫化曾叮囑過他們,千萬別將聶十八的真相說出去,以免驚震了天魔教的人,不然就不會有這一場白龍池畔比武交鋒了。所以群雄一聽,更相視驚訝、愕然。江湖上不是傳說這個無辜老實的青年獵人早巳死了麼?怎麼他現在卻活了下來,還練成了這一身奪天地造化的武功?群雄更在議論紛紛了。 群雄的疑問,卻由華服人問出來:「你怎麼能活下來,而練成了這一身絕技?」 「是黑豹他老人家救了我,也是他老人家傳給了我這一身的武功。同時也是他老人家打發我出山,追查藍美人事件的真相。」 「那麼說,最近在江湖上出現的黑豹……」 「那是我,是我以他老人家之名,在江湖上出現。」 華服人一怔:「你是近來出現的黑豹?」 「不錯!就是我。」 群雄一聽,又是驚訝不巳:原來他就是近來在江湖上出現的黑豹,怪不得天下無敵的天魔神劍也敗在他的手上了。其實群雄還有很多的疑問,但已不及去問,也不及去多想,一個個都變屏息靜氣聽他們雙方的對話。 華服人好像為自己戰敗挽回面子,點點頭說;「原來你是新黑豹,看來我敗在你的手上也算不冤。但我還是有點不明白,你怎會藍美人身上的武功了?」 娉娉在聶十八身邊說:「他是黑豹親傳的弟子。黑豹他老人家武學淵博,何派武功不曉?藍美人身上的武功不過就是太乙門的劍法,他老人家又怎麼不知?就連吳老前輩也知道,這又有什麼稀奇的?」 這時鐘離雨、慕容白、穆家姐妹和吳老叫化,都奔到聶十八身邊來了。因為什麼小神劍、小魔劍等天魔教一批高手,都湧了出來,護著華服人。他們既是護著華服人,更想看看自己教主的真容,他們也從來沒有見過天魔神劍的真容。 婷婷卻對聶十八嚷起來:「你怎麼這般老實,人家問什麼,你答什麼?現在戰敗了的是你嗎?戰敗的是他們,你應該盤問他們才是,哪容他來問你?」聶十八一想不錯,便問華服人:「說!你到底是什麼人,幹嗎要這麼幹?現在藍美人在哪裡了?」 「藍美人,我送回皇宮去了。」 鐘離雨問:「什麼?這麼一件武林異寶,你會送回皇宮去?你騙得了哪一個人?」 吳老叫化這時說:「這一點他沒有說錯,他真的送回皇宮去了。不過藍美人身上沒有什麼武功秘笈,那份秘笈,早巳給他取走了,甚至在他托鏢之前已取走了。」 慕容白點點頭:「老前輩沒有說錯,他的確是把藍美人送回了皇宮。因為皇帝心血來潮,要玩這個藍美人。東廠的范公公火速催他將藍美人送回去,不然就有欺君盜寶之罪,他不敢不送回。現在的藍美人不過是一個皇帝玩的古董,已不是武林人土的奇珍異寶了!」 鐘離雨問:「你們怎麼知道的?」 吳老叫化說「這就是我老叫化和慕容白老弟為什麼去京師走一趟的原因。」 華服人怔了怔:「大鬧京師、夜闖東廠提督府的是你們麼?」 吳老叫化問:「你以為是什麼人了?」 「我還以為是黑豹。」 「你們可冤枉黑豹了!」 華服人板著臉說:「你們知不知道你們犯了大罪?」 「你想嚇我老叫化嗎?你們私自從國庫中將藍美人取出來,取走它身上的武功秘笈,還拋到江湖上去,挑動江湖上奪寶人的互相殘殺,罪不更大麼?我老叫化不過是想弄清楚這一事件的真相,有什麼罪了?可惜我老叫化夜探東廠時,看見你在密室與范公公談話,還不知道你就是天魔神劍,也不知道你就是廣州武威鏢局托鏢的華服人,害得我老叫化和慕容白老弟一直從京師悄悄跟蹤你來到了大洪山。」 華服人又是一怔:「你們一直從京師跟蹤我?」 「要不,我老叫化怎麼在大洪山出現了?可是一進大洪山,你一下便突然消失得無影無蹤,不知躲到哪裡去了。害得我老叫化和慕容自在大洪山一帶瞎撲騰,不時還遭到一夥,來歷不明的蒙面人的偷襲。現在我老叫化什麼都明白了,華服人是你,真正的天魔神劍也是你,這裡是你們天魔教的秘密總壇。藍美人的事,是你和范公公一手策劃出來的;一切江湖上的動亂,都是由你這個東廠第一號殺手挑動的,那些為爭奪藍美人的人死得太冤枉了。他們就算得到了藍美人,也得不到藍美人身上的武功呀!」 華服人一聲冷笑:「那也是他們貪心所致,咎由自取!」 華服人這一句話,像一根大捧,敲醒了妄圖奪取藍美人的人的腦袋,名門正派和俠義道上的人暗幸自己沒有一開始便捲入這一事件中。而其他的人,尤其是黑道上的人物憤怒了,他們的一些兄弟親友,都枉死在藍美人事件中。這時他們群情洶湧,忿恨吼出:「殺了這個天魔神劍,還我們親人的命來!」就是天魔教的一些人,也離心了。他們感到這樣為天魔神劍去送死,太不值得了。 吳老叫化對華服人說:「現在你們與穆氏一家人的交鋒,已是敗了!你打算是跪下投降還是自斷而死?這可是你們雙方訂下來的規矩,我老叫化只是秉公處理。」 華服人冷冷說:「現在還不是最後結果,是勝是負還沒有定。」 聶十八問:「你還打算和我們戰下去?」 「當然要戰下去。」 聶十八看看他,又看看他左右前後擁著的一批天魔教的高手,問,「你打算繼續與找單打獨鬥決生死,還是叫你們的所有人來?」 華服人說:「不必了!我勸你們還是乖乖投降的好,不然,不但你們一家人,恐怕在場的所有人,絕大多數都會慘死在這白龍池一帶的亂石叢林裡。」 鐘離雨說:「這就奇怪了,戰敗的反而叫戰勝的投降,你不會是傷得糊塗了,大白天裡說夢話,連勝負也顛倒了過來?」 慕容白說:「他沒有說夢話,而是真的。」 「哦?」鐘離雨仍故作不明地問,「天魔教的人,還有本事殺得了我們?莫非他們請來了天兵天將?」 「不錯!他們真的請來了天兵天將。埋伏在寶珠峰和懸鉤岩的山峰山坡上,除非他不下令,一下令,我們和所有的群雄,真會慘死在白龍池畔。」 華服人頓時愕然:「你知道了?」 慕容白一笑:「在下去了南京一趟,調來了一些火藥,又怎麼不知道?」 華服人說:「你們知道了更好。在寶珠峰和懸鉤岩上,的確埋伏了一批帶有攻城火炮的官兵和一批弓箭手。你們想不令群雄枉死的,最好投降。不然我一聲令下,你們再神奇的武功也沒有用。」 群雄一聽,頓時又騷動起來。聶十八說: 「你的心怎麼這般的狠?這是我們之間的事,關群雄什麼事了?」 「所以你最好別亂動,乖乖束手就擒。我可以網開一面,饒你們不死。」 聶十八說:「就是這樣,我也要先殺了你,為天下百姓除害。」 聶十八剛一說完,突然寶珠峰上「轟」然一聲巨響,一顆殷紅的火球落到了白龍池中,掀起了一股沖天的水浪。跟著又是一陣地動山搖,又有人也站不穩了。群雄中雖然沒任何人受傷,可也嚇了一跳。池中的魚,有的隨著水浪沖起,有的卻震翻了肚,浮在水面上。這一炮,不知是峰上的官兵不小心走了火,還是有意試放一炮示威。 聶十八等人卻變色了,暗想:難道吳三、邢天燕和丐幫的人,沒有解決掉山峰上的官兵?華服人也有些訝異,因為這一炮不是他下令放的,暗想:這樣也好,讓群雄先知道火炮的巨大威力。他獰笑著問:「這下你們看清楚了吧?是及早投降,還是要我下令?」 聶十八等人一時鎖眉不作聲了,感到要殺這個天魔神劍,可以說是在舉手之間。但是可要連累了成百上千各地的群雄。自己死沒什麼,但武林精英將盡毀一旦,恐怕活著出去的沒有幾人。 華服人更是得意地說:「我數一、二、三,你們再不投降,我就下令了!」 驀然間,一條死屍摔在華服人的腳下,跟著一條人影也飛落下來,笑著說:「你下命令呀!下呀!看看山峰上的官兵聽不聽你的指揮!」聶十八等人一看,來人是飛天妖狐邢天燕,她這時笑得格外嫵媚動人。聶十八等人一齊放下了心。邢天燕的到來,說明寶珠峰上的火炮完全解決了,不會再響了。而橫在華服人腳下的死屍,卻是東廠的一名高手毒簫子,是在山峰上指揮官兵點火放炮的人,給邢天燕一劍挑了,拎了屍首飛下山峰來。 華眼人傻著眼問:「山峰上的官兵……」 邢天燕笑著說:「他們一個個躺在亂石草叢中都不會動啦!」 「你們全殺死了?」 「對不起,我們可不像你們這麼沒人性,濫殺無辜。我們只點了他們的穴位,讓他們在山峰上睡上幾個時辰。只有他,」邢天燕指指毒蕭子的屍體,「我們才不得已殺了!」 婷婷問:「邢姐姐,剛才那一炮是怎麼一回事?」 「那是我們的一些弟兄好奇,想看看這一個鐵豬仔有多大的威力,朝白龍池放了一炮。」 「邢姐姐,你也不怕將我們嚇壞了!」 「你這天不怕,地不怕的丫頭,也會害怕麼?」 「那麼一個紅通通的火珠子打下來,不害怕是假的。」 「好啦!不但寶珠峰上的火炮解決了,就是懸鉤岩華坡上的那一批官兵弓箭手,也都解決了。」 「真的?」 「你看,那不是山鳳妹妹押著那個帶隊的東廠高手九節鞭過來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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