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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四六


  聶十八一直隱藏在樹上不出手。他主要是防備天魔神劍的突然出現。

  娉娉在佯裝攻史無敵,故意以虛招打發畫符上人,似乎沒將畫符上人放在眼裡。突然之間,她驟然回身,一連幾招越女劍法的精湛絕招抖出,便殺掉了手忙腳亂的畫符上人。這時,史無敵才剛剛喘過一口氣,來不及為上人解危了。

  娉娉殺了鬼畫符,轉身對史無敵說:「好啦!現在輪到你了!」

  史無敵見上人驟然死在娉娉的劍下,早巳驚震得心膽俱裂,他哪裡還敢回話?一縱身,飛快地向屋外的山道上逃命,丟下那七八名殺手也不顧了。眾殺手見史無敵逃走,也一哄而散,紛紛奪路下山,逃入深山森林中。

  娉娉對樹上的聶十八說:「快!我們快暗暗盯上那姓史的,看他逃去了哪裡。」

  聶十八飄落下來:「這裡不是天魔教的秘密總壇麼?」

  「看來這裡只是天魔教的一處堂口,不是總壇。要是總壇,天魔神劍早出來了,而且姓史的也不會向外逃命,只會往屋裡跑。」

  「好!那我們馬上去追蹤他。」

  「注意,別叫他發現我們,要不,我們找不到總壇所在地了。來,我一把火先毀了這青龍堂口。」

  娉娉走進屋裡,首先在廚房的柴草堆裡放了一把火,然後在各房間都點上了火頭,便與聶十八離開,朝史無故的逃走方向追去。聶十八內力深厚,他凝神傾聽,可察覺到五裡之內任何人的走動聲,不需緊緊尾隨盯蹤。他很快便察覺到史無敵的行蹤,不動聲色地跟蹤著。

  史無敵不但是天魔教殺手隊的頭兒,索性兇殘,殺人時如狼般狠,在失敗時又如狐般狡猾。他會合了四名貼身護衛,在大洪山的群峰、危崖、森林、山谷中神出鬼沒。不管有沒有人追蹤,他幾乎是一步一回頭,每到一處,都靜伏不動,四周觀察,感到的確沒有人走動時才啟程,轉到另一處的深山密林中。他接受了刀傷臉的教訓,東轉西彎,北上南下,欲擺脫盯蹤者。他白天行動少,夜裡行動大,就像被人追捕的野獸,在作垂死的掙扎。

  聶十八和娉娉更如一對獵豹似的,以十分的堅忍和耐心,悄無聲息地緊緊盯住獵物不放,跟著史無敵在群峰、重崖、深溪、樹林中打轉轉。他們跟蹤了史無敵兩天一夜,史無敵仍然在群峰中亂轉,沒去天魔教的秘密總壇。眼看要與鐘離雨、吳三在白龍池會合的時間到了,還沒有跟蹤出結果來。娉娉幾乎失去了耐心,對聶十八說:「我看殺掉他算了,別再跟他在山裡打轉轉、捉迷藏,顯然他是感到我們在暗中盯蹤了,才有如此的行動。」

  聶十八卻有獵人堅韌的耐性和機警,他過去在深山老林中要捕捉一頭珍貴的獵物時,往往追蹤了幾天幾夜,最後才捕捉到。他說:「別急,再狡猾的野獸,後來終會轉回它的洞穴,我們等到夜裡再看看。」

  「明天是我們在白龍池會合的日子了,要是他今夜還在山裡亂轉,我們怎麼辦?」

  「真的這樣,我們也不必殺他,廢了他的武功,叫他傳話給天魔神劍,約他出來交鋒,以決生死。」

  「天魔神劍曾經敗在你的獵刀下,他敢應戰嗎?」

  「這樣就沒辦法了。」

  「我看我們不如活捉這個小神劍到白龍池,在江湖上揚言,約天魔神劍幾時幾日,在寶珠峰上交鋒。人要臉面樹要皮,天魔神劍這個魔頭,受不了這等的侮辱,一定會前來。不來,他今後再也無法在江湖上立足了!」

  「這也好!」

  大概是皇天不負苦心人,也可以說天魔教作惡太多,已到了大限時期了。史無敵轉進了一座黑松林嶺,一直在松林嶺潛伏不動。到了深夜裡,他突然從林中躍出來,直奔南面的群峰,最後進了深山處的一座大莊院中,以後再也不見出來。

  聶十八說:「娉娉,你在這裡等我,我進莊去看看。」

  「我們不能一塊去嗎?」

  「不不!你看這莊子深院重重,屋宇連片,不時有人巡更放哨,看來機關不少。我們兩人都去。萬一不幸,落到了敵人的機關裡,就沒人去白龍池了。」聶十八說完,也不等娉娉答應,身形一晃,人似流星般地悄然躍入了大院。娉娉想阻攔也來不及,只好提心吊膽地在原處等候。

  也不知過了多久,娉娉不見聶十八回來,熱鍋上的螞蟻般地不安。但她略為放心的是,莊子裡沒有什麼動靜,燈火依然亮著,莊中的守夜巡邏者,仍在四處走動,似乎聶十八還未給人發現。要不,莊子裡必然會驚呼大叫、人們來往奔跑了。

  好一會,月夜下一條人影朝自己飛來,這是聶十八。娉娉透了一口大氣,一塊大石從心頭放下來,她慌忙迎上去問:「怎麼樣了?」

  「娉娉,這裡真的是天魔教的秘密總壇,我看到天魔神劍了!」

  娉娉大喜:「真的?想不到天魔教的秘密總壇在這深山中的大院裡。」

  「娉娉,它卻是什麼景王府的一處皇莊。」

  「什麼?皇莊?」

  「是!我看到它的門樓上,掛著一塊橫匾,上面寫著四個大宇『景王皇莊」進莊的路口還有一塊石碑,也寫著『皇莊重地、閒人莫入』八個大字。」

  「怪不得江湖中人,無人知道天魔教的總壇在哪裡了。這裡山高林密,谷深路險,又是官家之地,一般百姓不敢闖來,就是武林中人也不想闖來,以免招惹麻煩。何況天魔教人在百里之內,遍佈耳目、殺手,有命闖來,也無命回去,更不為人知道了。」

  「娉娉,我們既然知道了總壇在這裡,趕快去白龍池,看看雨弟、婷妹、三哥和邢姐姐他們怎麼樣了,商量怎麼對付天魔教吧。」

  娉娉問:「你進去時,沒有驚動人,也沒有留下任何痕跡吧?」

  「沒有呵。」

  「好!那我們快走。」

  他們為了避開天魔教的耳目,連夜離開,取叢林、深谷而過,沒經過任何山寨村落,峰過峰、林過林地直奔白龍池。黎明時分,他們就出現在白龍池的池邊了。

  在險峻的寶珠峰與懸鉤岩之間,白龍池像一面明鏡鑲嵌在山腰上,池水分外的清澈。這時晨霧未散,人在池邊,看著池中重岩倒影,宛如欣賞一幅煙霧山水畫卷。想不到在大洪山中,竟有這麼一處令人神往的美景,神仙似的地方。

  聶十八卻在凝神打量他四周的山峰重嶺,青松翠柏。他以為自己和娉娉是第一批到達白龍池邊的,正在暗想雨弟、三哥不知幾時來到。

  葛然間,吳三和邢天燕從池邊林中閃出。吳三呵呵大笑:「聶兄弟,怎麼你們這般早就到了?」

  聶十八和娉娉有點意外。娉娉說:「我們早,你們不更早嗎?」

  聶十八問:「吳三哥,你們幾時來的?」

  「昨天黃昏我們就到了。我可沒想到今早你們這麼早就來到。兄弟,你們沿途沒遇上天魔教的人吧?」娉娉說:「我們怎麼沒碰上?三哥,你知道我們碰上什麼人了?」

  「哦?什麼人?」

  「就是那個自稱小神劍的史無敵。」

  吳三感到意外:「什麼?是他?那更說明天魔教的總壇在大洪山了。」

  邢天燕對吳三說:「你也真是,聶兄弟和娉妹一來,你就問七問八問個不休。你沒看出他們昨夜裡奔走了一夜麼?你不累,聶兄弟和娉妹不累麼?」她又挽了娉娉的手,「來,我們先到林裡坐下,休息一會,再慢慢說。」

  吳三說:「不錯!不錯!我們到樹林裡坐下談話。你們的邢姐姐還特意在這一帶捕捉了一些山雞、野兔,準備讓你們好好吃一頓呢。」

  一說到吃,聶十八和娉娉頓時感到肚子真的餓了。為了追蹤史無敵,他們已經兩天兩夜沒有好好休息過,也沒有好好吃過,餓了渴了只是吃些乾糧喝些水就算了,害怕追蹤的獵物一下在眼裡消失。現在一聽說有山雞野兔,聶十八說:「那太好了!兩天兩夜來,我和娉娉簡直不知肉味是什麼了!」

  他們在一株參天古木下的草地上坐下,邢天燕問:「兄弟,你是一位地道的獵人,怎麼捕不到獵物,將我娉妹餓壞了?」

  娉娉說:「姐姐,你別怪他,就是他能順手捕捉,我們也沒時間燒烤呢。」

  「你們這麼忙麼?」

  「為了追蹤史無敵這一隻狡猾而又機警的兔子,弄得我們兩天兩夜來沒好好休息過,一直跟著他在深山老林中打轉轉。」

  「你們不能捉了他麼?」

  「捉了,我就查不出天魔教總壇的所在地了。」吳三驚喜道:「你們查到了?」

  「查到啦!」

  「在什麼地方?」

  「在東南面群峰峻嶺中一處山谷的老林裡,大約離這裡有三四十裡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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