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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九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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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是武夷山上來去無影的室中人鬼秀士?」 「原來在下的賤名,邢小姐也知道,我們之間好商量了。所謂有緣千里來相會,無緣對面不相識。邢小姐在北,在下在南,南北之間,相距何只千里。想不到我們不期在這裡相會,可見我們十分有緣。」室中人,原姓石,名中贏,是黑道上一個可怕的淫賊,不知道他輕功極俊,還是有某種奇功異能,往往在守備森嚴的重重樓閣中,悄然出現在千金小姐的閨房中,不知沾汙了多少良家婦女,又令多少婦女飲恨上吊自盡,因而成了俠義人士誓要追殺的物件。可是這個室中人大過詭異了,追殺他的俠義人士,不是死在他的鐵扇之下,便是讓他逃得無蹤無影。他有時躲在富豪人家的閨房中,有時藏身于青樓女子的床底下,這又是俠義人士十分忌諱去的地方,於是他在江湖上有了室中人鬼秀士之稱。他不藏身在深山老林裡,專藏身在繁華市鎮的閨房中。的確,也有些青樓女子和千金小姐,貪戀他的風流瀟灑,甘願獻身,從而掩護了他。可是最近幾年來,他一下在江湖上消失了,不知去了哪裡。邢天燕怎麼也想不到這個為俠義人士追殺的採花淫賊,今夜會突然出現。但讓邢天燕放心的是,這個淫賊並不是一身真氣深厚的人,交鋒時,提防他手中的鐵扇就是了。 此時的邢天燕含笑說:「不錯,我們能在這裡相會,真是有緣了。」 鬼秀士大喜,他誤認為邢天燕也是一個風流不羈的江湖女子,愛上了自己風流瀟灑的儀錶,說:「邢小姐,看來我們不用動手了,你跟在下走吧。」 「我跟你去哪裡?」 「你跟在下去信陽吧,不會有人來麻煩你的。」 「我們這麼就走嗎?」 「邢小姐的意思是……」 邢天燕一指千面觀音:「你想我跟你走,你就殺了這千面觀音。」 鬼秀士看看千面觀音,為難地說:「邢小姐,這又何必,將來你與她是一家人了!」 「哦?你也投靠在七煞劍門下了?」 「不不!在下是陰陽門下的西路使者。」 「原來你是天魔教的人。天魔教與七煞劍聯盟,叫你殺這千面女魔,實在令你為難。」 「邢小姐明白就好了。」 「既然你不殺他,你想我跟你走,只有第二個辦法了。」 「邢小姐,第二個辦法是什麼?」 「你將你自己的腦袋割下來。」 「什麼?你要在下死?」 「是呀!你捨不得?當今江湖,不知有多少比你還俊俏的公子,都願意死在我的石榴裙下,還認為是一種榮幸。你不想這種榮幸麼?」 鬼秀士一笑:「在下的確消受不了這種榮幸,只有愚蠢的人,才願意為一個美貌的女子去死。」 「那麼說,你是一個聰明人了?」 「不錯,只有女子為在下去死,在下不會為女子死的。」 千面觀音說:「西路使者,你以為這妖狐真的是一個風流成性的女子麼?她是一隻笑面心冷的狐狸,至今仍守身如玉,你想得到她,真是打錯了主意。」 鬼秀士笑著說:「這樣的女子,在下更想得到。」 「是嗎?西路使者,我就看你用什麼方法得到她了。」 鬼秀士對邢天燕說:「邢小姐,你是逼在下出手了?」 邢天燕問:「你就是用這個辦法麼?」 「在下這個辦法,往往十分靈驗,令多少貞潔的女子不能不就範。」鬼秀士說完,驟然出手,一柄鐵扇,直打邢天燕的要穴,想一招就制服了邢天燕。 邢天燕似燕子般飛開了。鬼秀士說:「好輕功,怪不得江湖上人稱你為飛天妖狐,那我們就比試輕功。」 鬼秀士也身形如電,縱身追來。邢天燕驟然回身一劍,「當」的一聲,給鬼秀士的鐵扇擋了回去,他說:「妖狐,你想一下就要了在下的一條命?」 「其實你這一條命,早應要了才是。我不知道天老爺怎麼不長眼,讓你活在世上繼續坑害良家婦女。」 邢天燕說時,一連進了六七招,都叫鬼秀士一一破解了。鬼秀士一回手反擊,幾乎打中邢天燕的要穴。這個天魔教的西路使者,武功在千面觀音之上,也在華山派高手冷劍俠西門璐之上,似乎他出手,並不想取邢天燕的性命,而是將邢天燕制服,活擒過來。所以他打的要穴,只是令人不能動彈的穴位,而不是取人性命的死穴。這個淫賊,的確是一位打人穴位高手,怪不得一些去追殺他的俠義人士,都死在他的鐵扇之下了。 這時,三個活下來的武士,又再聯手進攻小雪了。他們似乎也是想活捉了小雪。邢天燕只好施展自己的輕功,在閃開鬼秀土的招式時,出奇不意躍到小雪的身邊,猝然揮劍,刺死或挑傷其中的武士,暫時給小雪解圍,然後又去進攻鬼秀士了。 千面觀音在一旁看見鬼秀士一時制服不了邢天燕,反而叫邢天燕機靈地左縱右躍,放翻了自己的兩個武士,便說:「西路使者,我來助你活擒了這妖狐!」於是一鞭淩空飛來。千面觀音這條軟鞭,不再是以前那條用牛筋、細鋼絲織成的軟鞭,那條軟鞭,早已給娉娉丟進了火中燒毀了。她現在用的只是一條麻繩,威力不大。但她與鬼禿士聯手,的確叫邢天燕不太好應付。 千面觀音一邊出手,一邊命令元梓,與只剩下的那個武士聯手圍攻小雪。這樣,邢天燕自顧不暇,小雪便危險了。 娉娉在隱蔽處看得清楚,披上黑袍,蒙了半邊面孔,似幽魂般驀然出現,輕出兩劍,便削去武士的一條右臂,挑翻了元梓,解了小雪之危。跟著又似流星般,躍入邢天燕交戰的圈中,一招兩式,逼退了千面觀音和鬼秀士。 千面觀音一見又是蒙面的黑衣女子,脫口而問:「又是你?」 娉娉說:「千面女魔,沒想到我真的又回來吧?其實妖狐不走,我會離開嗎?我和你們一樣,得不到藍美人,是不會放手的。」她轉頭故意對邢天燕說:「妖狐,我算是兩次救了你,這下,你可不許再逃跑了。就是你想逃跑也不可能,因為還有一位高手在暗中潛伏著,並且還有幾名殺手,伏在林子的四周。」 邢天燕驚問:「真的?」 「信不信由你。你最好聽我的話,站在那棵樹下別動,或許可以保全你們主僕兩人的性命。」 娉娉的話,是一個暗示。因為聶十八早已鬼不知、神不覺地隱藏在那棵樹上了。鬼影俠丐吳三.卻在村外警戒著,看看還有什麼人趕來。因為娉娉所說的那位高手和幾名殺手,是在邢天燕與鬼秀士對話時,從遠處悄悄撲進村子來。邢天燕一心在與兩人打鬥,沒注意到周圍的情況。娉娉在隱蔽處卻聽出來了。娉娉是個聰明的女子,她從千面觀音的口中聽出,這個幾乎成為自己劍下游魂的女魔,竟然不畏懼自己的出現,必定有一兩位上乘高手伏在暗處,專門來對付自己。不然,這個女魔不敢對邢天燕說出那樣的話,說自己也同樣跑不了。 娉娉初時,還以為高手是這個鬼秀士。然而靜心傾聽四周動靜,才知道遠處還有人悄悄撲過來,這個從遠處撲來的,才是專門對付自己的高手,鬼秀士不過是對付邢天燕的。 在娉娉與邢天燕說話時,鬼秀士也驚訝地問千面觀音:「這個蒙面女子,就是那位武功極高的女子麼?」 千面觀音說:「不錯,就是她了!」 鬼秀土暗暗打量著娉娉,她一身無形的劍氣,暗暗點頭輕說:「不錯,她的確是位一流的女俠客,出劍迅若火花,但也沒有什麼了不起,讓在下先來領教她的劍招。」於是鬼秀土步了出來問:「你就是白天在小山村出現的蒙面黑衣女子?」 「你以為我是第二個人麼?」 「小姐能不能將面巾除下來,讓在下能有緣瞻仰仙子的美容?」 「我除下來可以,但凡是看到我真容的人,沒一個人能活在世上。你是想成為死人,還是想成為活人?」 「你是嚇唬在下?」 「我不是嚇唬你,而是說真的。其實我這身打扮,你是早巳見過的!」 「在下見過?」 「你難道忘了?四年前的一個晚上,在長江邊上的一處鎮子上,你意圖玷污一個少女時,不是見到了我麼?」 鬼秀土頓時驚恐起來:「你、你、你、你就是那位蒙面女子?」 「原來你還沒有忘記。那一夜,我只在你身上留下了一條劍痕,卻讓你逃脫了。幾年來,我一直在暗暗追蹤你這淫賊的行蹤,一直不見你的蹤影,不知你躲去了哪裡。想不到你竟投身到天魔教中去了,還當了個什麼西路使者。今夜裡,恐怕你再也走不了。因為我曾經立下誓言,誓必殺了你,為無辜含恨而死的姐妹們伸冤雪恨。」 鬼秀士一按扇柄的機鈕,四支利如鐵針的扇骨早巳激射而出,支支湛藍發亮,顯然是淬過劇毒的毒針,只要其中任何一支射中了娉娉,立可以見血封喉而死。 娉娉早有準備,身形騰空而起,劍光一揮,形成一道劍光牆,將四支含劇毒的扇骨針,理飛到一邊去。本來娉娉騰空而起,已閃過了這四支激射而來的毒針。但娉娉身後遠處是邢天燕和小雪,自己雖然閃過了,但毒針會射中邢天燕和小雪。所以娉娉躍起又揮劍,將四支毒針全部震飛到一邊去,才沒傷著了邢天燕主僕兩人。 當娉娉身落下來時,鬼秀士又想再按扇柄機關,但淩空驟然飛來一支小樹枝,挾帶一股極為罡烈的勁力。這一支短短的小樹枝,宛如鋼核,不但插中了,鬼秀士的手腕,勁力竟直穿手腕骨,痛得鬼聲土慘叫一聲,鐵扇墜地,激射而去的一篷毒針,全部射入地下去了。 這是隱藏在樹上的聶十八情急時擊出的一支短小樹枝,勁道淩厲異常,疾若流光電閃,終止了鬼秀士再施射的暗器。 也在同一時間,娉娉身形一閃,欺近了鬼秀土。鬼秀士慘叫剛落,娉娉劍尖一點他的眉心,他的第二聲慘叫還來不及叫出,咕咚一聲,直挺挺地向後翻倒,魂歸地府。 娉娉惱怒這淫賊突施暗器,出手狠毒,所以出手毫不留情,一劍就送他上路。這更是在刹那間的事,千面觀音在一旁看得魂飛魄散。她看不見驟飛而來的小樹枝擊中鬼秀士,只看到娉娉人到劍出,一劍便要了鬼秀土的命。驚問:「你殺了他?」 娉娉早巳躍了回去,冷冷地說:「這個淫賊,本來早在四年前就應該死了,現在殺了他,已算太遲了!」 娉娉出手無情,除了惱怒這淫賊心狠歹毒之外,更主要是那一個不知名的高手巳來到了,先殺了鬼秀士,減去了一個勁敵,不然要時時刻刻提防人在背後暗中放毒針,殺了他,便可全心對付這個高手。 果然,在星光下,首先一個蟹臉似的大漢淩空躍來,跟著是八位一色麻衣勁裝的剽悍漢子先後撲到,不但將娉娉包圍了,也將邢天燕和小雪包圍了。 蟹臉大漢一眼看見鬼秀士仰面倒臥在地上,臉色驟變,喝問:「誰殺了我們的西路使者?」 千面觀音一指娉娉:「史堂主,就是她殺了西路使者石中贏。」 娉娉說:「你這問不是多餘的嗎?這裡除了我,就是千面女魔了,不是我殺的,難道是千面女魔殺了他嗎?恐怕她也沒有本事殺得了這個來去無蹤無影的淫賊。」 蟹臉史堂主目光逼人地盯著娉娉問:「你是誰?是飛天妖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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