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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六一


  鐘離雨望著聶十八,眨眨眼說:「原來你這個姐夫,是剛剛才當的。」鐘離夫人問:「雨兒,你又說什麼了?」

  「媽,我沒說什麼呵!」

  「今後,你可不要捉弄和欺負你十八哥。」

  「他是什麼黑豹、白豹的,我敢欺負他麼?媽!你是不是弄錯了,將事件顛倒了過來?」

  「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古怪?你十八哥是位忠厚老實人,沒有你這麼古靈精怪。」

  「我看婷姐比我更精靈古怪,你叫婷姐姐別捉弄欺負他才對!」

  「這不用你操心,我自會吩咐婷丫頭的。」

  鐘離雨轉問穆老爹:「爹!十八哥真的是黑豹麼?」

  「是!你媽沒有說錯。」

  這一下鐘離雨不能不相信了。他十分瞭解自己的爹,一句是一句,從來不騙人,也不說假話。他瞪大了眼望著聶十八,神情跟婷婷一模一樣「怎麼我橫看直看,你就不像黑豹的?」聶十八好笑說:「雨弟,我真的是黑豹,絕不騙你。」

  「可是,你半點地不神秘呵!」

  鐘離夫人笑著說:「你已知道他是黑豹,又看清了他的真面目,還能神秘麼?再說,你認為神秘是什麼樣兒的?」

  鐘離雨搔搔頭:「我也不知道。我總感到,一個神秘的人,除了其武功不可測外,還要古靈精怪,別人不可捉摸。可是十八哥老實忠厚,正正經經的像根木頭,有什麼神秘可言了?」

  穆老爹說:「這樣,在江湖上才更不引人注意。」

  「好好,今後我要向十八哥領教領教了,看看是不是一個扮豬吃老虎的人!」

  穆老爹喝道:「雨兒,你千萬不可胡鬧。」

  說著,穆家姐妹打扮得煥然一新,在兩個丫環的跟隨下出來了。聶十八看見又是異常的驚訝:這哪裡是什麼船家人了?也不是一般的千金小姐般渾身的珠光寶氣,她們姐妹兩人仿佛是兩位似幻似真、清雅脫俗、風華絕代的仙女,驀然降臨人間,令整個大廳,滿堂生輝。

  娉娉首先問:「雨弟,你要和十八哥領教什麼?」

  婷婷說:「雨弟,你小心了,他真的是一位扮豬吃老虎的人,與人交起鋒來,迅如獵豹,猛如斑虎,疾似隼鷹,我和姐姐雙劍合壁,也贏不了他呢!」

  鐘離雨說:「姐姐,你別嚇我。」

  「誰嚇你了?不信,你和他比試比試。」

  鐘離夫人說:「婷丫頭,你別火上添油了。有了一個雨兒還不夠,又多出一個你來,你還怕不夠熱鬧麼?我警告你,你和雨兒不可一起捉弄你十八哥,他現在是你的姐夫了!」

  婷婷睜大了眼:「真的?」

  「你這丫頭,姐夫也有假的麼?」

  婷婷高興地對娉娉說:「姐姐,我恭喜你了!」

  娉娉雖然是江湖女兒,豪爽大方,但終究是位少女,談到自己的終身大事,也有點害羞起來,一張面孔,頓時紅得如朝霞般的,輕說:「妹妹別多嘴。」內心因掩不盡的喜悅和高興。她正愁自己和聶十八的事,不知怎麼跟母親說呢,想不到母親早看出了自己的心願,一下就給自己解決了。

  婷婷又說:「姐姐,我說錯了嗎?」

  鐘離雨說:「是呵,姐姐沒說錯,大姐姐,我也恭喜你了!」

  這一下,更弄得娉娉十分的尷尬,說他們不是,不說他們也不是。幸好這時一位家人走了進來,問:「老爺,夫人,酒菜已準備好,擺在這裡還是擺在風月水榭中?」

  這一下,才解了娉娉和聶十八的窘境。鐘離夫人說,「擺在風月水榭吧,今夜月色極好,那裡正是飲酒的好地方。」

  穆老爹站起來,挽了聶十八的手:「聶兒,我們走。」

  「是!岳父大人。」

  聶十八跟隨穆老爹走出大廳,轉入一條幽靜的小徑,鐘離夫人和娉娉跟在其後,鐘離雨和婷婷這一對雙胞胎姐弟走在最後,他們嘀嘀咕咕地不知在說些什麼。婷婷輕輕說:「這事,你千萬別讓大姐知道了。」

  鐘離雨說:「我怎會讓大姐知道呢?」

  不久,他們便來到了一處波光粼粼的地方,一灣湖水,清澈見底,月色之下,四周幽靜極了,風月水榭,便築在湖之畔,一半臨水,一半依岩,十分的玲瓏雅潔。湖光、山景、幽徑、水榭渾然成一體。天上是明月,湖中也是明月,人在水榭,如在畫中。

  聶十八感到,這一處地方,勝似自己所在的幽谷大院,幽谷大院缺的就是這一灣湖水,景色自然沒這裡幽雅。

  聶十八是鐘離一家的新嬌客。人人自然將他當鳳凰似的愛護和關心。他們在風月水榭中舉杯暢飲,無所不談。這麼一來,聶十八的疑問便一一得到了解答。

  原來穆老爹是浙江海邊的一位漁民,一天出海捕魚遇上了風浪,僥倖飄到一個海島上。奄奄一息中,為後來的鐘離夫人所救。從此入贅鐘離家,成為了越女劍門的二十六代傳人。聶十八這才明白,自己的岳父岳母,不但是江湖上的一雙奇人,更是不為武林人士所知的一派宗師。無怪乎穆老爹和鐘離夫人的武功這麼好了,尤其是水上功夫,舉世無雙,無人能敵。

  聶十八也將自己別後的經歷一一說了出來,除了那秘密岩洞和收藏太乙真經的地方沒有說出外,幾乎將所有的事情都說了。鐘離一家聽了更是驚奇不已,讚歎聶十八一家三代,個個不同血緣,而結成如此的親密關係,情勝似一家,這又是世間奇聞了。同時也知道聶十八目的何只是神秘的黑豹,更是不為人知的太乙門第十二代傳人,有如此女婿,夫複何求?

  鐘離夫人對娉娉說:「娉丫頭,你找到聶兒,真是你的福氣。日後你跟隨聶兒,到幽谷大院好好孝敬黑豹爺爺和你的家姑才是。」

  娉娉點點頭,掩不住滿心的喜悅和激動,輕輕應了一聲:「媽!我會的!」

  這一夜,他們一直談到深夜才散。第二天,聶十八在鳥語花香中醒過來,剛梳洗完畢,便看見鐘離雨在窗外擠眉弄眼揚手招呼自已。聶十八心想:他有什麼事要找我了?便走出來問:「雨弟,有事找我?」

  鐘離雨眨眨眼說:「我們到外面走走好不好?」

  「我們到什麼地方去?遠不遠?」

  「不遠,就在莊外。」

  「那地方很好玩麼?」

  「好玩,好玩,你隨我來吧。」鐘離雨說完,便先走了。

  聶十八一來是客,儘管鐘離一家將自己當親人似的,但也是一位新到的客人,二來不忍心拒絕了鐘離雨的一片好意,三嗎,更想單獨問問他記不記得和自己妹妹小蘭所約之事,便跟了他走出莊外。他們在一處山坡上停了下來。聶十八略略打量一下四周,鬱鬱蔥蔥的山巒,與其他地方無異,心下奇怪:這地方哪裡會好玩?別不是他又捉弄自己吧?

  鐘島雨遙指遠處一座長著一棵孤零零青松的山峰說:「十八哥,你看見那座山峰了吧?」

  聶十八困惑地說:「看見了,那峰不會有定物和怪獸吧?」

  鐘離雨笑著說「那個峰除了只長一棵青松外,什麼也沒有。」

  「那看它幹嗎?」

  「十八哥,我叫你出來,就是想和你比試一下輕功。我聽說你的什麼輕風千里其快如電,其輕如煙。很想見識一下。我們兩人各施展本門派的輕功,看誰先到那山峰的松樹下就是誰勝,這是第一回合,然後又從那山峰跑回來這山坡上,先到為勝,這是第二回合;要是兩回合皆輸,第三回會就不用比了。要是一勝一負,再比第三次,你看怎麼樣?」

  聶十八一聽,才明白鐘離雨帶自己出來不是玩,而是比試輕功。心想這有什麼好比試的?自己輸了,倒沒什麼;萬一他輸了,那不傷了大家的和氣麼?想不到雨弟也有武林中人好勝爭強的勁頭,便搖搖頭說:「雨弟,我看我們別比了。」

  「什麼?不比?十八哥,是不是你看輕了我鐘離家的輕功,不屑與我比試?」

  「不不!雨弟,你千萬別誤會,我不是這個意思。」

  「不是這個意思是什麼意思了?」

  「雨弟,我知道你家的輕功很好,我自問不及。」

  「十八哥,你這是自謙,還是害怕與我比試輸了而不敢比?」

  「好好!就算我害怕了好不好?」

  「看來,你還是小看了我家的輕功。」

  「我怎會小看了你家的輕功呀!」

  「那你怎麼不願和我比試了?是不是害伯我看了你的武功絕學,所以才不願和我比試的。」

  「武功絕學,怎會害怕別人看的?」

  「那你幹嗎不比?」鐘離雨狡辮地眨著眼皮說:「我知道,你一定是害怕比輸了,沒面目見我爹娘。而且又怕我大姐姐責怪你,對不對?這樣吧,我不將我們這次的比試告訴他們,好不好?」

  聶十八笑了笑:「我沒有這樣的想法,也沒將勝負放在心上,輸就輸了,就算別人的武功比自己好,為何就不敢見人了?輸了,你大姐也不會怪我,因為她不是這樣的人。」

  「那麼你為什麼不願意與我比試?」

  「雨弟,我們比試有什麼好?」

  「當然好啦!起碼知道我的輕功能不能追上來無影去無蹤的神秘黑豹。你連我這樣的要求也不答應,不叫我失望了!」

  「好吧!雨弟,那我們比試一下吧。」

  鐘離雨一下又搖搖頭:「算了!我看這個比試別比了!」

  聶十八一下愕住:「怎麼又不比了?」

  「因為比來比去,都是我勝你輸。也沒什麼意思。」

  「你怎麼肯定你會勝的?」

  「沒有其他,因為你會故意讓我的,看不出你的真功夫,也顯不出我的真實本領,有什麼意思了?除非你發誓,一定要抖出渾身的輕功來。」

  「好吧!我儘量抖出來好吧!」

  「那你發誓呀!」

  「這也要發誓麼?」

  「不發誓,我怎知你是真輸了還是假輸了?」

  「那我發什麼誓好?」

  「你說你要是不用盡全力比試,輸了要三年呆在我家中,不准踏入江湖半步。」

  聶十八一怔:「要呆三年?」

  「是呀!在三年裡,你要好好練練我家的輕功,不然你出江湖有危險。」

  「要是我用盡全力輸了怎麼辦?」

  「那也要呆一年才准離開我家。」

  「那麼說,我非得勝你不可了?」

  鐘離雨笑著說:「不錯不錯!所以你要抖盡全力了。不過,你恐怕勝不了我。」

  聶十八搖搖頭:「就算我輸了,也不能在你家呆一年半載,因為我還有一些事要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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