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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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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嫗高興地說:「爹!你別誇獎這個丫頭了!這丫頭在學武練功上,也是勤快和專一的,領會也不錯。」 黑豹點點頭,對小蘭說:「你過來讓我看看你的氣色。」 「是!老爺!」小蘭走到黑豹的跟前。黑豹在燈光下打量了她的眼神和臉上的氣色,發覺隱隱有一股小小的真氣在流動,於是伸手在她肩膊上輕拍一下。 小蘭在黑豹一拍這下,頓時感到有一股暖流直透心田,霎時遍全身,又似乎那裡震動了一下,接著只覺得渾身舒暢。小蘭不知道這一拍是怎麼一回事,以為老爺是滿意自己學武練功的表現而已。但鬼嫗卻一下看出來,這是黑豹以自己的一股真氣,暗助小蘭打通了任脈的玄機,令小蘭今後練起內功來,進展更快,於是激動地說:「丫頭,你還不快跪下來向老爺叩頭謝恩?剛才老爺以他的真氣,打通了你任脈的一處玄機,令你今後受用無窮。」 小蘭頓時驚喜萬分,慌忙跪下叩頭說:「婢子小蘭,叩謝老爺恩賜。」黑豹說:「小蘭,你起來吧,今後你就要好好勤學練功上,老夫也盼望幽谷大院再出一位令人側目的小女俠。」 「婢子今後要加倍努力勤學苦練,不辜負老爺的期望。」 「很好,很好!」黑豹轉對鬼嫗說,「看來,小蘭將來會勝過你了!」 「女兒也希望這丫頭能勝過我。」 「那麼說,我們幽谷大院今後更有希望一代勝過一代了!」 「爹!那不更好嗎?」 黑豹笑了,又談了其他的一些話,才起身離去。 第二天一早,鬼嫗和小蘭便高高興興地去潛心齋接聶十八了。她們有四個半月沒見過聶十八,不知聶十八在這四個半月裡變得怎樣。尤其是小蘭,更想看看自己的小主人練了四個多月的內功,是不是比以前更神威勇猛和神采奕奕了。她卻不像鬼嫗那麼提心聶十八是瘦了還是胖了。鬼嫗瞭解閉門練功的艱難辛苦,可以說是廢寢忘食,一旦進入化境,幾乎是泰山崩於前而不驚,大火燃眉而不懼,哪裡還顧得吃飯換衣了?她記得黑豹以前練功,每次回來時,幾乎變得連自己都認不出來了! 她們主僕兩人走進幽靜的潛心齋,見黑豹似乎在等候自己。黑豹一見她們,只說了一句:「哦?你們來了!」 鬼嫗問:「爹!聶兒呢?」 鬼嫗和小蘭隨黑豹來到內室,見室內緊閉,黑豹凝神聽了一下說:「唔!他在練功。」 鬼嫗問:「爹!我們這時開門,那不驚動了他嗎?」 「不怕!他現在在室內練的是行動之功。」黑豹說時,將內室厚厚的室門打開了。鬼嫗、小蘭往室內一看,黑乎乎的什麼也看不清楚,只見迎面擋住視線的是崢嶸的怪石頭。她們正驚疑時,驀然看見一條人影一閃,一個蓬頭垢面,渾身衣服又髒又破爛的人,一下子出現在她們的面前,可將小蘭嚇了一跳,急問:「你是什麼人?」 「小蘭,是我。」 鬼嫗說:「丫頭,這是少爺,你怎麼認不出來了?」 小蘭驚愕地說:「什麼?他就是少爺?少爺怎會變成叫化樣了?」 聶十八高興地問:「媽!你是來接我回去的嗎?」 鬼嫗見了他這副樣子,又心疼又愛憐地說:「聶兒,你怎知道我是來接你回去的?」 「爺爺說過,要是我這一段內功練成了,媽就會來接我回去的。」 「那你的功練成了沒有?」 「既然是媽來接我,我看是練成了!」 「那你還不去拜謝爺爺?」 聶十八輕縱到黑豹跟前跪下:「聶兒拜見爺爺,感謝爺爺對聶兒的教導。」 黑豹以三成的功力運在衣袖上一揮,想扶起聶十八來。這三成的功力,哪怕是一塊重如千斤的大石,也可以扶起來。可是這時聶十八下沉的內勁比千斤石還重,只略略動了動,依然叩了三個頭,才站起來。 黑豹不禁暗喜:這個孩子,四個多月的苦練,練得真氣比自己想像的還來得深厚,要輕,輕似雲煙;要重,重如巨石。這已是當今武林第一流上乘高手的功力了。一時心歡地說:「聶兒,你快跟你母親回去,好好休息,也可以到外面走走,見見世面,知道一下江湖的風雲。」 聶十八愕然:「爺爺,我可以到江湖上走麼?」 「不錯!你可以和你母親到廣州一帶走走看看,既增長江湖上的一些見聞,也可以散散心。爺爺可不要你與世隔絕,變成了只一味想練武的武癡。除了武功,什麼也不懂,那就不好了。」 「爺爺,那我幾時再回來練功?」 「你辛苦了四個多月,爺爺特准你一個月的假期到外走動,一個月後的今天,你必須回到這裡。不可有誤。」 「爺爺,我一定會趕回來。」 「很好!」黑豹又對鬼嫗說,「女兒,你這次好好陪聶兒玩一個月,幽谷大院的事,我自會吩咐老蔡打點,你不必擔心。」 鬼嫗說:「你和我們一塊出去好不好!」 「不!我和你們一塊,一來你們玩得不痛快;二來也引人注目,那就不好了。記住,你們這次出去,只是散心,令聶兒增長見識,千萬不可與人生事,非不得已,不可在人面前顯示自己的武功,尤其是聶兒,更要注意。」 聶十八忙說:「爺爺,我不會生事的。」 黑豹一笑:「以你的善良本性,當然不會生事,就怕有些持強好勝的人,會主動找你生事。」 「爺爺,那我怎麼辦?」 「這就看你如何應變和處理了。」黑豹轉對鬼嫗:「女兒,我想你會教聶兒怎麼處理的吧?」 鬼嫗笑道:「爹!你放心,我知道如何打發這些生事者的。」 於是她們三個,告別了黑豹,轉回聽雨軒。一到聽雨軒,小蘭便嚷起來:「少爺,你這身子和這一身衣服臭死髒死了,快脫下來,我去打盆熱水給你從頭到腳沖洗一下,不然,就會將整座聽雨軒都熏臭了!」 聶十八忙說:「是是!我真的要從頭到腳洗乾淨才是。不過,讓我自己來,麻煩你將我一套衣服取來給我就行了。」 「少爺,我和夫人早已給你準備好了,所有內外衣褲,都放在洗澡室裡,水也燒滾了,盛在大木桶裡,旁邊還有一桶冷水,你快去洗澡室就行啦!」 「那我多謝媽和你了!」 聶十八不敢走進聽雨軒大廳,從院子輕縱直奔洗澡室,真是身似輕煙飛鳥,一晃而逝,沒半點響動之聲。小蘭驚訝:「夫人,這四個多月,少爺的輕功怎麼這般的俊了?好像變成另一個人似的。」 鬼嫗心歡地說:「丫頭,這就是少爺苦練四個半月的結果。來,我們一塊到廚房裡去,弄好飯菜,好好慰勞少爺。」 小蘭本想說,我一個人就行了,夫人不用操勞。但一想到夫人疼愛少爺的心意,非要自己弄一點菜不行,若叫夫人不去,反而令夫人不高興。便說:「好呀!我知道少爺很喜歡吃夫人弄的紅燒鹿肉,這味菜,婢子是弄不出來的。就是弄出來,少爺也不喜歡吃。」 「你這丫頭,怎麼知道少爺喜歡吃我弄的紅燒鹿肉了?」 「因為婢子看得出來。同時婢子也弄過一次,少爺說婢子沒有夫人弄得那麼好吃。」 鬼嫗笑著:「看你這丫頭,心眼還不小哩!我們快去吧。」 「好的。夫人,我們幾時帶少爺去廣州玩?不會是今夜裡吧?」 「讓少爺好好休息兩天再說。」 「我看少爺是一個閒不住的人。」 「哦?你這麼瞭解他?」 「我不瞭解,但我知道,少爺跟夫人一樣,是一個好動不好靜的人,我也是一樣。」 鬼嫗笑起來:「你這丫頭,簡直是投錯了胎,你不應該是個女孩子,是個野小子,是個小野子才對。」 「是呀!我爹娘也是這樣說我的,說我簡直像個野小子。」 鬼嫗和小蘭把這一頓飯菜弄得十分豐富,除了紅燒鹿肉外。還有冬菇燉山雞、燜兔子肉、炒黃鼠肉等山珍,將一張仙桌擺得滿滿的,這一般城裡人所吃不到的。 這些山珍,聶十八都吃過,他見滿桌都是一碟碟的菜,說:「好!你弄這麼多菜幹什麼?媽是不是將我當成客人了?」 鬼嫗笑著:「媽將你當成了遠方歸來的孩子。聶兒,你飲不飲酒?」 「媽要是高興,我可以陪媽飲兩杯。」鬼嫗一聽,知道聶十八是體貼順從的孝意,而且也知道聶十八不善飲酒,說:「好!那我們只飲兩杯助興,不可多飲了。丫頭,你去將廖總管送給我的那瓶貴州茅臺酒端來,你也和少爺飲兩杯。」 小蘭高興地說:「是!夫人。」 小蘭很快將一瓶沒有開封的茅臺酒捧了出來,打開酒瓶蓋,給鬼嫗、聶十八先斟了一杯,然後又給自己斟。聶十八頓時聞到一股特別濃郁的酒香,幾乎飄滿了大廳,說:「這酒怎麼這麼的香濃?」 小蘭說:「這是地道純正的貴州茅臺酒,是廖總管特意從貴州帶來給夫人的,當然香啦!夫人,少爺,婢子先敬你們一杯。」 說完,她舉起酒杯來,一飲而盡。 聶十八看了愕然:「小蘭,這麼滿滿一杯酒,你一口就飲完了,不怕醉麼?」 鬼嫗笑道:「聶兒,這丫頭是個小酒鬼,五周歲時,她就學會飲酒了,家裡沒酒,她有時還去別處偷酒飲呢!別說一杯酒,就是這一瓶酒,也醉不了她,你千萬別和她比酒量了,隨你自己的量飲些好了。」 「媽!小蘭這麼能飲酒?」 「這是她天生的海量,可以說是千杯不醉。兩個月前,廖總管、嶺南雙奇等人在幽谷大院相聚,她代表我向大家敬酒,所有人都醉倒了,就是你爺爺也有點醉意,她卻是依然如故,沒半點醉意。論飲酒,她比每一個人都飲得多,別人飲一杯,她飲五杯。那一天,她足足飲下了七八斤酒都不止,所以有人稱她為酒中女仙。」 聶十八十分驚奇地問:「媽!怎麼小蘭不會醉的?」 「你爺爺說,小蘭體內有一種先天的免酒力的奇功異能,這是任何人怎麼也練不來的。在武林中,百年前、曾出現了小魔女,也是有這種奇功異能。想不到現在的小蘭也有這種奇功異能,能千杯不醉,也可以說是人間的一個奇女子。」 小蘭說:「不醉有什麼好?要是我也像小魔女那要有本事才好。」 「丫頭,這就得靠你自己今後勤學苦練啦!」 隨後,她們便高高興興地飲酒吃飯。小蘭到底還是個孩子,喜歡到我面玩,忍不住問:「夫人,我們幾時和少爺到外面走走?」 鬼嫗轉問聶十八:「聶兒,你想什麼時候到外面走走?」 「媽!我隨你的意思。」 「聶兒,你要是累,休息多兩天去。」 「媽,我不累。」 「既然這樣,那我們明天動身好了。」 小蘭高興地說:「好呀!夫人,婢子今天就準備一切路上用的東西。」 聶十八問:「媽,我們去哪裡走走?」 小蘭說:「少爺,你不知道麼?夫人和我說好了,去廣州玩呀。」 聶十八愕然:「去廣州?」 「是呀!少爺,你不想去?」 「廣州離這裡遠不遠?」 「當然遠啦!起碼有六百多裡的路程。」 「這麼遠?」聶十八怔住了。 鬼嫗問:「聶兒,你不願去廣州?」 「媽!我是擔心這麼遠,一來一往,恐怕要十天的時間,媽辛苦了。再說,我也擔心不能依期趕回來練功。」 小蘭嚷起來:「哎!少爺,以夫人的輕功,一天就可以來回了。十天時間,夫人足可以去京城了。」 「一天能來往?」 「少爺,你不相信?」 鬼嫗說:「聶兒,我看你現在的輕功比我還好,你也可以一天來往了。」 「我?」聶十八對自己的輕功沒估計過,他仍不知道自己這時一身的真氣比鬼嫗還深厚,要是盡力施展起輕功來,鬼嫗真的會追不上自己。卻問:「我也可以一天之內來往?」 「聶兒,你沒信心?」 「媽,我不知道。」 「這樣吧,明天一早,我們在荒山野嶺中施展輕功先去陽山,你便知道一天之內能不能往返廣州了。」 小蘭問:「夫人,我輕功不好,怎麼追上夫人呢?」 「丫頭,你沒去過陽山麼?」 「我去過。」 「我和少爺會在陽山城內的盛和飯店等你的。」 「夫人,你和少爺可一定要等婢子呵!」 「丫頭,你擔心我會丟下你麼?」 「婢子就是怕夫人少爺先趕去廣州了。」 「你這丫頭真沒出息,就是這樣,你不能趕去廣州找我們麼?」 「夫人,婢子可從來沒有去過廣州呢,一個人去心裡有點害怕。」 「你這麼膽小怕事,將來一個人怎麼在江湖上行走?」 「婢子跟夫人多走幾次,就不害怕了。」 聶十八說:「媽,小蘭還是個小姑娘,讓她一個人走路,是有點叫人不放心。」 「聶兒,你放心,以她目前的武功,一般的山賊草寇,四五個人根本接近不了她的身。何況這裡去陽山,一路上並沒有什麼一流的武功高手。只是這丫頭一路上別生事,就不會有危險,讓她一個人練練膽量也好。」 「媽,我們還是和她一塊上路好不好?」 小蘭說:「少爺,別擔心我,只要你和夫人在陽山城裡等我就行了。」 「哦?你不害怕?」 「少爺,我害怕什麼?就是碰上老虎,我也不害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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