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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八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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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回 迎接暴風 上回說到,人們不知小婷的腰劍幾時出鞘的,即使是全神貫注看著小婷武功招式的度危道長,同樣也沒有看見,他還準備在神尼、大和尚不敵時以袖中暗器偷襲小婷,助同伴取勝。可小婷把兩個對手一一擊敗,太出人意外了。 按武林中比武過招的規矩,小婷是一招取勝,大和尚應該承認失敗,不必再戰了。可這個好善大和尚驚愕過後,又縱身撲來,口中吼道:「洒家就是兩把斷刀也要拼了你。」大和尚這種行為,哪是比武會友、點到為止了?簡直是胡纏蠻打,近乎無賴的作風。 小婷本想一招令這大和尚知難而退,但大和尚太不知進退了,反而更兇狠地撲了過來。小婷的劍再也不留情了,她像一個變化萬千的飛魂幻影,一連十多招崆峒劍法擊出,哪怕大和尚如何飛舞斷刀護體,小婷的劍尖已在他身上留下了幾道劍痕,褐色的僧衣帶血片片飛出,幾乎變成了一個血和尚了,但他仍聲嘶力竭拼殺。 度危道長立即出手相助,一支細小的銀針從他袖中激射而出,卻給小婷一身奇厚的真氣震得無影無蹤。度危道長驚震了,又是兩支細小的銀針先後從袖中激射而出。小婷的劍光一閃,兩支前後飛來的銀針全反彈了回來,一支反射向度危道長,弄得他慌忙一揮道袍,將銀針卷回;而後一支卻反彈給揮舞斷刀的大和尚,直射進了他的大腿,同時,小婷手中的利劍也削斷了他的一隻手臂,大和尚似血人般倒了下來。這一場交鋒,以大和尚斷臂受傷而結束。 度危道長暗暗射出的銀針,不但相助不了大和尚,反而令他受了傷,度危道長一下驚得呆在那裡不能作聲。 小婷鄙夷地掃了度危道長一眼,劍尖指著地上的大和尚問:「你現在還有何話可說?」 「你殺了洒家吧。」 小婷不屑地說:「我才不殺你,殺你也汙了我的劍。」 「你,你,你,你的確是個女魔。」 「我這個女魔,也比你這動不動就要度人上西天的出家人強。」 兇惡成性的大和尚用沒斷的左手,驟然將斷刀向小婷擲來。小婷揮劍一擋,「當」的一聲,斷刀反震了回去,不偏不倚,恰好擊中了他的大腦袋。大和尚用自己的刀度自己上了西天。度危道長看得呆住了,連一邊躺著成了廢人的神尼,也驚得面無人色。 小婷殺了惡僧後,冷冷地問度危道長:「你還要不要與我比試?」 道長呆了半晌說:「貧道此次前來,就是想領教女俠的高招,怎能不比試一下?」 這道長和大和尚、神尼一同前來,在同伴一死一重傷之下,要是不比試,就這麼退下來,不讓人恥笑自己貪生怕死?何況這三個人中,以他武功最好,內力最強,一招未試而走,別說在僧、尼兩人面前說不過去,自己今後就別想在江湖上立足了。 小婷說:「好,那你出招吧。」 道長長劍出鞘,頓時劍氣逼人,劍光四射,在西斜的陽光之下,劍身閃閃發亮。他手中的是一把鋒利的古劍,不知染了多少武林人士的鮮血,才有如此逼人的殺氣。道長這時神色也特別凝重。 小婷一下看出,這道長的一身真氣非淺,比僧、尼兩人強多了,但不知劍法如何,便也暗暗運氣護體。她不但要防對手出劍,也要防他袖中的暗器。 道長抱劍拱拱手說:「女俠,請示招。」其實他這一式,已防範了小婷任何劍式的出招。 小婷說:「主從客便,還是你先出招吧。」 「那貧道就佔先了。」道長一劍擊出,迅若電光石火,劍光說到就到,直指向小婷的檀中穴,這是一等一的殺手之劍,劍出必傷人,沒有任何虛招可言。 小婷一見,心中不禁凜然。這一劍招暗含幾種不測的變化,無論對手如何出劍接招,都可以化解,更伏下了第二招的無窮殺機。 小婷也一劍擊出,道長的長劍果然閃過了自己的劍,劍尖已直指自己的眉心了。小婷憑著超絕的輕功縱身躍開。道長袖中的暗器也激射而出,他想出其不意,淩空射殺了小婷。小婷人在空中軟劍一揮,將暗器震飛,人也飄然落下,問:「道長,多爾袞手下的楊劍客與你是什麼關係?」 「他是貧道生死之交的朋友。」 「不對吧?你的劍法與他同出一門,都是江湖上可怕的殺手劍法。」 「女居士好眼力。不錯,貧道與他是同出一門,既是生死之交的朋友,也是師兄弟。」 小婷一下明白了,這三個人前來向自己挑戰,不單是為姓楊的報仇,同樣也為多爾袞效命。他們不但想奪取這座山莊,更想自己成為多爾袞手下的一個殺手,不然,他們就不會在莊外埋伏下一批人馬,還叫自己隨他們走了。小風子說的果然沒有錯,這個多爾袞毫無信義可言。儘管上次敗後他聲言不再來犯山莊,卻打發了這三個出家人,以武林人士的面目前來山莊尋仇生事。 小婷想了一下又問:「看來你的武功,也得到了避禍崖崖主無畏居士的指點吧?」 「不錯,貧道武功,正是得到他老人家的指點。」 「你們這種行為,不怕他老人家知道了會震怒嗎?」 度危道長一臉愕然:「他老人家為什麼會震怒了?」他一時誤會了小婷說話的用意,以為小婷也是無畏居士的人,不然無畏居士這一門不輕易傳人的大漠飛沙掌,小婷怎麼也會了?難道這個最近在江湖上聲名震耳的怪病女俠,是得到了無畏居士指示,另有特別的使命,給自己的魯莽行為打亂了,壞了她的計畫? 小婷說:「你是不是給我裝糊塗?」 「貧道怎麼裝糊塗了?望女俠指點。」 「無畏居士是位世外高人,在避禍崖收容了你們,還指點你們的武功,就是希望你們能改惡從善,棄暗投明,在江湖上幹一些有利於百姓的事情。可是你們完全背棄了他老人家的一片苦心,還投靠在多爾袞的帳下為他賣命,成為他的殺人工具,危害江湖。他老人家要是知道了你們的這種行徑不震怒嗎?不怕他要了你們的腦袋?」 度危道長聽了小婷這一番話,簡直哭笑不得。自己都是聽命無畏居士,才暗暗投靠在多爾袞的帳下的。他驚疑地問:「難道你不是從避禍崖出來的嗎?」 「我怎麼會從避禍崖出來了?你以為我也像你們一樣,壞事做盡,成為武林人士追殺的對象,不能立足于武林而跑進避禍崖去避禍了?」 「你不是?那你這一門大漠飛沙掌法,又從何學來?」 「什麼大漠飛沙掌,這是我胡亂使出來的,根本不是無畏居士所教。就像我剛才抖出的三絕掌法,也不是陰山門派的人所教一樣。我呀,沒別的本事,有點過目不忘,很快會學上別人的一些武功招式,就是你那可怕的殺手劍法,我也會幾招。」 「你也會?」 「不信?要不要我抖幾招給你看看?」 「貧道真想見識一下。」 小婷真的在他眼前抖出幾招殺手劍法來。度危道長一看就明白了,這只是形似,根本沒有殺手劍法的那一種霸氣和殺氣。但他不能不佩服小婷有學武的靈性,過目不忘,偷學到別人武功的一些招式。那麼說,她的大漠飛沙掌也是形似神不似了,不過是內力深厚而已。度危道長想到這裡,對小婷的一些懼意也消失了。 小婷問:「我們還比不比試?」 「我們還沒有分勝負,怎麼不比?」 「你就不害怕無畏居士?」 度危道長笑而不答,說:「女居士,這次你先出招吧。」 小婷還是太天真了,為無畏居士世外高人的表像所迷惑,以為他收容了在江湖上難以立足的一些凶徒與武林敗類,是為了改造他們,讓他們能重新做人。這完全錯了。 小婷哪裡知道,無畏居士和她的爺爺,完全是兩種不同性格的人。小婷的爺爺是一位淡泊名利的人物,不為任何權勢人物所用,如天馬行空,獨來獨往,儘管性情行為古怪,卻是一位古道熱腸的老人。他所以去探寶,並不是想據為己有。 而無畏居士,表面上也是一位淡泊名利的世外高人,其實他名利權欲心極重。他早已為皇太極、多爾袞重金厚禮聘用,兩人還許下承諾,一旦奪取了明朝江山,就封他為國師,不但管理朝政,也統管天下武林。實際上,他已是關外清國的國師了。但為了迷惑武林中人,他依然隱居在大漠深處的避禍崖下,以世外高人面目出現。他收容了江湖上一些行兇作惡的亡命之徒,武林中一些敗類,甚至是一些受了冤屈、遭人追殺的英雄好漢,名為避禍,其實是重新培訓他們,令他們成為江湖上的一流高手,有的成為上乘的殺手或刺客。然後派他們去為清廷效命,有的做了大內高手,有的當了皇太極、多爾袞身邊的護衛和保鏢,有的成為了江湖行蹤詭秘的可怕殺手,以便大清在奪取大明江山後效力賣命。所謂的避禍崖,實際上是為大清培訓各種鷹犬的一個秘密營地,所以機關重重,外人不能進去,也極少為武林人士知道。只因神秘刀客曾經去過一次避禍崖,因此,就成了無畏居士要追殺的物件,同時更在武林中散佈流言,弄得中原武林人士不明真相,也在紛紛追蹤神秘刀客。其實一些武林人士遭到殺害,並不是神秘刀客所為,是避禍崖人幹了嫁禍給神秘刀客的。 小婷見度危道長不但不畏懼避禍崖崖主,還自恃武功高於僧、尼,堅持比試,看來他是不到黃河心不死了。小婷說:「好,這一次我就先出手了,請道長小心。」說時一劍擊出,這是崆峒派劍法的招式。 度危道長一聲冷笑,出劍不但架開了小婷的來劍,更倏然抖出了一招淩厲的殺著。這真是殺手之劍,一招就欲置人於死地,可以說是後發先至,令對手不防。 小婷身形一閃,同時又是一劍擊出,霎時間雙方劍光閃耀,人影飛速來往翻騰。毫無疑問,度危道長的劍術在楊哥之上,內力也比楊哥深厚,無論出劍閃身,都能震偏小婷刺來的利劍。雙劍一連相碰數十招,劍聲響徹雲霄,而度危道長還穩占上風,無論小婷抖出崆峒派的任何招式,度危道長都能化解或先行封殺,就是小婷抖出了老叫化的救命三招,依然可以接擋和縱開閃避。 小婷感到用崆峒派劍法不但勝不了對手,反而處在被動的地位。要不是小婷的輕功超絕,身法極快,幾乎為對手詭異可怕的殺著刺傷。 一般殺手之劍,往往是出其不意,一招取人性命,便飛身而去。即使對手能閃過驟然的一招刺殺,也閃不過殺手詭異淩厲的三招劍法。要是殺手在三招之內還殺不了對手,也會飛身而去,等待機會下次再行刺殺,極少與人交鋒在十招以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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