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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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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另一處安裝絆馬繩的匪徒,同樣也發生了不可思議的事情。明明安裝好的絆馬繩,會突然飛起來,竟然將兩個匪徒捆綁了,同時,一些沒動過的繩索,也莫名其妙不見了。看見挖陷馬坑的弟兄驚叫而逃,嚇得他們也向樓蘭遺址逃去了。 老叫化和小婷在黑夜中不禁相視一笑,也悄悄尾隨這夥匪徒而去。 旱天雷和雪地燕在地下宮殿的燈光下,商議明天伏擊商隊的事。這幾個驚慌失措的匪徒跑進來向他們報告,說有鬼魂出現,幾個弟兄莫名其妙掉下了坑死了。 旱天雷吼著說:「你們是不是生人不生膽,哪有什麼冤魂的事?八成是他們喝多了,不小心掉了下去。」 雪地燕問:「你們不會是因鬥氣而發生爭執,相互動起傢伙來,鬧出了人命吧?」 旱天雷說:「要是這樣,老子先砍了你們。自己同生共死的弟兄,有什麼事不好商量的,要動傢伙?」 這幾個匪徒大叫冤枉,說真的有鬼魂出現,鬼魂還叫自己離開,不然,一個個都會去見閻王。又有一個匪徒補充說:「大當家,這是真的,我們絕不敢撒謊。那個鬼魂剛一說完,又有一位弟兄無端端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來。」 雪地燕問:「你們看見那鬼魂了?」 「沒,沒,沒看見,只見一條人影在眼前一晃,就不見了。」 旱天雷說:「胡說八道,老子經常在這一帶出沒,怎麼沒見過一個鬼魂?」 一個匪徒說:「那,那,那恐怕是大當家殺氣逼人,連鬼魂也怕了大當家,所以不敢在大當家眼前出現。」 「那你們快帶老子去看看。我看八成是你們自己嚇自己。」 雪地燕想了一下說:「賊漢子,小心為上,你還是多帶幾個人去吧。」 旱天雷正想出去,又有一個匪徒飛跑進來:「大當家,事情起了變化。」 「起了什麼變化?」 「有一支馬隊,遠遠朝我們這裡飛奔而來,看來人數不少。」 「什麼人?」 「不清楚。」 雪地燕說:「不會是我們散失的弟兄,連夜奔回來?」 「不大像我們的弟兄,他們沒有放出訊號,也沒有派人先來報告。」 「你看他們是什麼人?」 「小人疑心他們是虎威鏢局的人。」 旱天雷一怔:「什麼?是虎威鏢局的人?」 「不然,誰敢在夜裡走這條路?」 「難道他們敢在這裡進攻我們?好,老子正愁碰不上他們,他們來了更好,快叫弟兄們馬上起床,迅速行動,迎頭痛擊。」 雪地燕的心比較細,說:「不可能是虎威鏢局的人吧?」 「夫人,怎麼不是虎威鏢局的人了?」 「虎威鏢局的郝總鏢頭,恐怕不會這麼冒險行事。再說,我們派出暗中監視商隊行動的弟兄,也說過入夜之後,商隊沒什麼異常的行動。要是虎威鏢局的人連夜來偷襲我們,他們恐怕早已飛報我們了。」 旱天雷問:「不是他們,又是什麼人?」 雪地燕說:「不會是別的道上的朋友,連夜取道從這裡經過吧?」 「那他們也得先向我們打一聲招呼。」 「你也真是,樓蘭一帶,向無人煙,人家怎知道我們會在廢墟中了?而且我們這處地方,別人也根本不知道,怎向我們打招呼?」 「那我們按兵不動?」 另一位匪徒說:「大當家,夫人,說不定虎威鏢局已幹掉了我們派出監視的弟兄,或者連夜襲擊我們,或者打算連夜通過樓蘭,走出羅布泊。」 旱天雷說:「對,不管來的是什麼人,我們都得準備。快,去通知所有弟兄,馬上行動,趕到事先要埋伏的地點,聽候我的命令。」 「是,大當家。」這人馬上去通知了。 旱天雷對雪地燕說:「走,我們也出去看看。敢夜裡經過樓蘭的,恐怕也不是什麼善類。」 旱天雷、雪地燕帶了身邊的幾個親隨,剛走出地洞口,又有一位守夜的匪徒跑來報告,說這一支來路不明的人馬,突然向樓蘭廢墟沖進來了,守夜的兩個弟兄攔也攔不住。 旱天雷說:「好傢伙,果然是虎威鏢局突然向我們夜襲了。來得好,我叫他們有來沒回頭,全部葬身在廢墟中。」他首先帶了幾個親隨,飛馬趕去。在微弱的星光下,果然有一大群馬匹,雜亂無章地沖來,又四下分散,在廢墟中亂蹦亂跑。旱天雷手起刀落,砍倒了幾匹馬,馬背上似乎無人反抗,只聽到馬的悲鳴,卻沒聽到人的慘叫,心中十分愕異,立刻命人燃起火把來看。果然這些沖進來的大多數是空馬,少數馬匹馱著的竟然是死人。這哪裡是什麼夜襲了?簡直是胡鬧。 雪地燕也趕來了,困惑地問:「賊漢子,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老子也莫名其妙,怎麼憑空闖來了這一批馱著屍體的馬匹?將老子的計畫全打亂了。」 「賊漢子,快叫人看看這些屍體是什麼人?」 幾個匪徒立刻下馬察看。不久,有人說:「大當家,死者似乎是禿鷹的手下。」 旱天雷一怔:「什麼?是禿鷹的手下?」 接著又有一個匪徒說:「不錯,大當家,這的確是禿鷹的人,這些馬匹,也是禿鷹手下人的馬匹。」 不遠處有一個匪徒叫起來:「大當家,快來看,這不是禿鷹和青臂狼嗎?」 旱天雷更是一怔:「什麼?是禿鷹和青臂狼?他們怎樣了?」 「全死了。」 「全死了?」旱天雷走過去,在火光下一看,果然是禿鷹和青臂狼的屍體。顯然,禿鷹這一幫人全完了,怪不得他們沒有趕到,現在,他們的屍體卻趕來相會了。 旱天雷和雪地燕一時驚訝,怎麼會發生這等怪異的事情?難道有人將這些馱著屍體的馬趕來這裡?這有什麼用意?雪地燕說:「賊漢子,這事十分蹊蹺,不會有人故意將禿鷹他們的屍體趕來這裡吧?」 「對,這事異常古怪,就是禿鷹他們,也不知道我藏身在這裡。除了我們的人外,誰會知道了?」 「賊漢子,快叫人四下找找,看有沒有活著的人。」 「對,大家快去尋找。」 旱天雷的話音剛落,遠處有個匪徒叫起來:「大當家,夫人,這裡有一個活人。」 「快將他帶過來。」 兩個匪徒將一個維吾爾人打扮的青年押到了旱天雷的跟前。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小風子,他不幸落到這夥馬賊的手中了,一臉驚恐之色,渾身打抖。 旱天雷看了他一眼,喝問:「你是什麼人?說。」 「我,我,我是一個馬販子。」 「你是馬販子?」 「是,是。我,我,我販馬為生,求,求,求大王饒命。」 雪地燕問:「你是馬販子?不對吧?你是販賣屍體的販子吧?」 「販賣屍體?女,女,女大王,你別嚇唬我,小,小,小人見了屍體也會嚇得渾身打哆嗦,敢販賣屍體嗎?」 「那馬背上馱著那麼多死人,是怎麼一回事?」 「我,我,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馬背上馱著死人,你也不知道?你是不是不想活了?變成這些死人一樣?」 「不不。我,我,我可以對真主發誓,我真的不知道。」 「這些馬匹難道不是你的?」 「要是我有這麼多馬匹,就發大財了。小人也莫名其妙。小人只有三匹馬,不知怎麼搞的,一下就有這麼多馬匹跟了來,夜裡,也看不清馬背上馱的是什麼東西。」 「你為什麼要在夜裡趕路?」 「我,我,我怕呀。」 「怕什麼?」 「怕,怕,怕死人,也怕強人。女大王,你不知道,小人在白天趕路,突然看見四周一帶盡是些死人,有的不見了腦袋,有的不見了手腳。遠處又有一夥人。小人心想:說不定這些死人,都是那夥人幹掉的,嚇得再也不敢走了,找地方躲起來。到了夜裡,繞過那夥人趕路。走呀,走呀,莫名其妙就多了這麼多的馬匹跟來。最要命的是,這些馬匹一到了這裡,便向這可怕的地方沖了進來,連小人原有的三匹馬,也跟這些馬匹奔來了,小人怎麼也拉不住。」 小婷伏在暗處,聽到小風子這一番胡言亂語,不禁暗暗點頭。這個混混,說起謊言,真是有紋有路,看不出什麼破綻,怪不得他能在江湖上混了。 雪地燕笑問:「你知不知道你闖到了什麼地方?」 「知道,知道。小人多次從這裡經過,知道這是過去樓蘭國的地方。」 「不,現在它是一個鬼域之處。」 「什麼?鬼域之處?」 「是呀,不論任何人到了這裡,都得變成鬼。」 小風子睜大了眼:「什麼?都得變成鬼?那,那,那你們,不會是鬼吧?」 旱天雷說:「夫人,別跟這小子多說,叫人拉去砍了,以免壞了我們的大事。」 小風子一下軟癱在地上:「你,你,你們要砍了我?」 雪地燕說:「不砍了,你能變成鬼嗎?」 一個匪徒走過來,獰笑說:「小子,你認命吧,誰叫你闖來這裡?」說著,舉刀就向小風子砍去,小風子一下就給嚇得暈了過去。匪徒這一刀正要落在小風子的脖子上時,「當」的一聲,匪徒手中的刀給震得飛了出去,他也一聲慘叫,倒在了小風子的身邊。 旱天雷、雪地燕正愕然不知是怎麼回事,驀然,憑空出現了一位手持利劍的女子,站在小風子跟前,踢踢他問:「喂,販馬的,你沒事吧?」 小風子真的給嚇暈過去了,躺在地上一動也不動。旱天雷怔過後問:「你是什麼人?」 手持利劍的少女說:「什麼?你認不出我了?你怎麼不想想,你這一條右臂,是怎麼斷的?」 「你,你,你就是那人稱的怪病女俠?」 「不錯,小女子正是人稱的怪病女俠。我以為你斷了一臂,逃到這裡,會改過自新,想不到你惡性絲毫未改,反而變本加厲,要再一次血洗商隊。看來,你真的想成為這鬼域之地的遊魂野鬼了。」 眾匪徒一聽是怪病女俠,一個個瞠目結舌,一時給驚震得呆在原地不動了。 雪地燕似乎並不驚畏她,問:「你真的是怪病女俠?」 小婷說:「你不相信,不妨試試。」 雪地燕說:「好,我就看看,你是不是人說的劍法那麼厲害,武功深奧莫測。」 「你是想與我單打獨鬥,還是想聯手一齊對付我?」 「老娘當然是與你單打獨鬥比試劍法了。聯手戰勝了你,算什麼本事?」 「很好,很好。我讓你先出手。」 「對不起,那我先出手了。」雪地燕雖然是天山派的棄徒,但到底是名門正派出身,出手先打招呼。她一說完,便一劍擊出,是地地道道的天山劍法,名為「雪山探寶」,一劍暗含三種變化招式。這一招的擊出,目的是試探對手武功的深淺。要是對手連這一招也接不了,那對手根本就不是什麼高手,那這一招就成為可怕的殺招了。 小婷不但看出這一招是天山派的劍法,也看出了它的厲害,以崆峒派一招「撥雲破霧」迎接,一連三聲「叮噹」雙劍相碰的響聲,化解了這一招天山劍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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