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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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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門牙說:「我們是這一帶攔路打劫的小賊,因發覺女俠行囊中有不少金銀,起了貪念,才幹出今天的行動。」 「唔,你們是這一帶的小賊,在這一帶不時出沒的馬賊,總該知道吧?」 「馬賊?」三個匪徒相視愕然。 小婷又問:「你們連洗劫商隊、掠奪村寨的馬賊也不知道?」 「知道,知道,我們怎麼不知道?但我們不敢去招惹他們。」 「這一帶馬賊的首領人物是誰?」 「旱天雷。」 「旱天雷?」 「是是,旱天雷。他驟然而來,好像晴天響起一聲炸雷一樣,掠劫後又驟然而去,灑下了一片血雨,可怕極了。」 「他左腮上是不是長有一顆朱砂痣?」 「我等連看也不敢看,一聽聞有大批馬賊來了,不是遠遠逃走,就是躲了起來,不知道他左腮上有沒有朱砂痣。」 小婷一想也是,見到馬賊的人,十有九死,怎能看清楚旱天雷的面貌?心想:看來再問下去也是白問,除非捉到了馬賊的人,才能問清楚。 小婷收了彎刀,鬆開了踩在草蜢身上的腳說:「好了,你們可以走了。」 草蜢幾乎不敢相信地問:「女俠這麼就放我們走?」 小婷問:「你想我怎麼放你們走?是不是想我散發一些金銀給你們?」 三個匪徒連說不敢。小婷暗運真氣,將手中奪來的彎刀一抖,這一把彎刀,立即像朽木枯枝一樣,一下斷成了七八截散落下來。小婷隨後將刀柄往地上一擲,刀柄深入沙礫中沒了頂。小婷亮出了這樣的功力,更令三個匪徒面色大變,呆若木雞。小婷說:「我奉勸你們,今後最好改邪歸正,別再在這一帶行兇打劫,傷害無辜。要是仍為害百姓,讓我撞上了,那就是你們魂歸地府之時。」 小婷說完,不屑一顧,上了馬車,叫小風子揚鞭趕馬而去。三個匪徒在原地呆了半晌,他們哪裡見過如此武功之人?看來今後,再不可招惹這個怪病女俠了。他們甚至放出信鴿,通知旱天雷,注意怪病女俠的行蹤,千萬別犯在她的手上。這三個匪徒仍然沒對小婷說實話,隱瞞了自己是馬賊在西湖小鎮上的坐探之事。同樣也說明小婷仍然天真,輕易相信了匪徒的話。 他們呆望著馬車遠去,深深透了一口大氣,性命總算保住了。最後由草蜢扶著他們上馬,慢慢轉回西湖。 小風子問:「你這樣就放過了他們?」 「不放過他們,難道要殺了他們解恨?」 「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 「你是什麼意思?」 「我懷疑他們是這一帶神出鬼沒的馬賊的人,或者是馬賊安插在西湖小鎮上的眼線。」 「哦?你有什麼根據?」 「我,我沒什麼根據。」 「那你怎麼懷疑他們是馬賊的人了?」 「我總感到,在馬賊不時出沒的地方,一般匪徒是不敢在光天化日之下進行搶劫的,否則讓馬賊知道了,准會殺了他們。一來馬賊不會容許一些強徒在自己地盤上找食;二來怕他們壞了自己洗劫大批商隊的事。」 「哦?你怎麼對馬賊這般清楚?」 「我的女俠,你別忘了,我曾經在馬賊窩裡呆了一年多,所以知道馬賊的一些習性。」 「照你這麼說,在馬賊不時出沒的地方,就沒有強徒了?」 「有是有,但他們不敢公然搶劫,頂多在深夜裡出來幹些偷雞摸狗之事。」 「你這麼一說,他們不是馬賊,也起碼是馬賊的眼線了?」 「我只是疑心而已,不敢肯定。」 「好,你打馬回去,我要再審問他們。」 「現在,他們恐怕早已走遠了,你又去哪裡找他們?」 「他們負傷在身,諒也走不了多遠,說不定就在西湖小鎮上。」 「那麼,我們要轉回西湖小鎮?」 「是呀,不回西湖,怎麼去找他們?」 「不不,我們千萬別回西湖小鎮。」 「為什麼?」 「我的女俠,那個什麼多爾袞王爺,正在小鎮上打聽你這個怪病女俠的行蹤呢。再說,那三個匪徒又知道了你的真相,難免不為王爺的手下人察覺出來。到時,王爺准會纏上你。我們還是有多遠走多遠,避開他們才是。」 「你怕他們?」 「怕,太怕了。那個王爺可不是一般的人物,目光非常的敏銳,說不定我的真相,很快給他看出來,到時,我非死不可。」 「有我在,他們能殺得了你?」 「你,你,你的武功是驚人,但王爺手下那一批人,個個武功都不弱,尤其是避禍崖出來的那兩個高手,武功不在你之下。何況他們人多,你能勝得了他們嗎?」 「我可不能容忍那三個小賊就這麼走了,他們居然敢欺騙我。」 「不不,我對他們的疑心,只是猜測而已,說不定他們真的是一夥小賊,與馬賊沒有任何關係,只是見你行囊中金銀不少,才不顧生死前來行劫。」 「你是不是怕了那個什麼王爺,才這樣改口?」 「怕是有點怕,但我不是為了怕而改口,我說的是實情。」 「好啦,我們去沙州吧,別回西湖了。」 小風子好像放下了一件心事一樣,說:「是。我想,要是那三個小賊是馬賊的眼線,那在沙州鎮,也一定有馬賊的眼線,說不定他們在盯著虎威鏢局的行蹤呢。」 「哦?旱天雷這夥馬賊,真的敢向虎威鏢局下手?」 「這麼一支龐大的商隊,有這麼多的金銀財富,任何一幫馬賊見了也眼熱心動。何況在馬賊之中,旱天雷最為剽悍和狠毒,馬上的武功,比霧裡飛更高,行蹤更是飄忽。旱天雷沒有在這條道上向虎威鏢局下手,可能是認為時機未到,環境不利。要是一出玉門關,我就不敢擔保旱天雷不向虎威鏢局下手了。真的這樣,那將是一場驚心動魄的血戰,雙方一定死人不少。」 小婷擔心起來:「那虎威鏢局不就危險了?」 「當然危險啦,開設鏢局,常在江湖上走動,那可是刀口舔血的生涯,要不,人人都可以開鏢局了。」 「嗨,你怎麼這樣說的?你就不為虎威鏢局的人擔心嗎?」 「我擔心有什麼用?我總不能叫虎威鏢局的人不走這趟鏢,叫哈裡劄這個波斯大商人不做這一次買賣吧?他們都不擔心,我擔心什麼?再說,哈裡劄跑了這趟生意,賺了大錢,又不分一點給我,我幹嗎去為他擔心?」 「你這個混混,怎麼一下變得這麼冷漠無情?可不像你以往的為人呵。」 「你別說了。以前我是不自量力,一時衝動,盡幹一些傻事,幾乎連性命也丟了。現在想起來,仍感到後悔。再說,我對哈裡劄這個波斯商人沒有好感。」 「你幹嗎對他沒有好感?」 「因為他太富了,富得滴油,西域各國,幾乎都有他的大莊院,就是在沙州,他也有一處富豪莊院和牧場。」 「你不是眼紅人家有錢吧?」 「要是他的錢來得正當,我幹嗎眼紅?」 「什麼?他的錢來得不正當?」 「表面上是來得正當,幹的也是合法買賣,可是在暗地裡,他卻是巧取豪奪,尤其對神州一些極有價值的古董,能買就買,能騙就騙,不能買不能騙,就會不擇手段獲得,運到西域販賣,獲利百倍千倍。這一次,他又不知運走了神州多少古董了。我要是虎威鏢局,才不為他保這趟鏢。」 小婷愕然:「你怎麼知道?」 「我,我,我是聽人說的。」 「你是聽人說的,這可靠嗎?」 「我記得五年前,神秘刀客在蘭州盜去了他的那塊漢玉,就說是文成公主佩帶過的,價值連城,他只是用十兩銀子,便將這塊漢玉騙到手了。怪不得神秘刀客會盜去了這塊漢玉。一般來說,神秘刀客不會盜取別人財物的。聽說,當時你和秦思思小姐,幾乎為這事受到了連累。」 小婷又是訝然:「不錯,是有這回事,你怎麼知道了?」 「當時我正在蘭州附近一帶混,江湖中人都這麼傳說,我怎會不知道?何況當時,我在四處尋找神秘刀客,想拜他為師哩。」 「好了,這一次虎威鏢局有危險,我不能不管。說什麼都好,崆峒派的人對我有恩,我更不能不報。」 「那你也想去保這一趟鏢了?」 「我才不去保護哈裡劄的財物,我只想去保護人的安全,不為馬賊殺害。而且,我也想去會會這個旱天雷,看看他是不是殺害我父母的仇人。」 「你怎麼去保護?跟鏢局的人一塊,你不怕引起那個郝總鏢頭對你的懷疑?」 「我在暗中保護他們。當然,我們最好事先將這夥馬賊幹掉,不讓這一次搶劫之事發生,那就不會有大批人馬傷亡了。」 「想事先幹掉他們?除非我們是神仙,可惜我們都是凡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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