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戊戟 > 杜鵑傳奇 | 上頁 下頁
三六六


  「哦!?那是什麼招式?」

  「是西門劍法中一些破劍法的招式。不然,他恐怕招架不住了。」

  「不會吧?他怎會學到西門劍法了?」

  「四妹,顯然是他在重慶與你交鋒中學到的,將你的一些招式,融在他的劍法中去了。」

  「真的!?」

  「看來,劍癡是位學武的奇才,能吸收對手的絕招,融會在自己的劍法中。看來,他不出幾年,便是武林中一位出類拔萃的絕頂高手。怪不得他不時在江湖上找一些有名的劍客比武過招了。」

  「三姐姐,那他會不會擊敗江南孤雁?」

  「他僅能自保,想勝江南孤雁比較難。現在,江南孤雁已略占上風了。咦,小兄弟呢?他跑去哪裡了?」

  「可能他是在人群中穿插,去尋找杜鵑吧。」

  小神女搖搖頭:「杜鵑不會出現的,因為他對這場比武根本不感覺趣。他要是真的在今夜裡出現,也不在這裡出現,會在別的地方出現。」

  「那他會在什麼地方出現?」

  「東廠!」

  「什麼!?東廠?」

  「要不,就在收魂星君回家的半途上。」

  突然,圍觀的人幾乎是一齊驚叫起來,小神女和婉兒慌忙一看,只見雙方交戰中,其中一條人影手中的劍脫手飛了出去,另一條人影頹然倒了下來。顯然是腿部中了一劍,站立不急,坐在地上,用劍插地支撐自己。而那個手中利劍飛出的人影,躍起接住了向下掉落的利劍。用的是左手,而不是右手,同樣,他在手腕處也受了劍傷。

  婉兒定神一看,坐在地上的是劍癡,從空中用左手接劍的是江南孤雁。從交鋒來看,剛才是棋逢敵手,雙方幾乎同時各刺中對方,劍癡是大腿中劍,江南孤雁是右手腕受傷。但看江南孤雁用左手接劍顯得十分純熟,似乎他雙手都能用劍,仍可與人交鋒,而劍癡卻只能坐在地上應戰,十分的被動。在這方面來說,劍癡算是敗了。

  這時,東廠有四五個勁裝大漢奔了出來,有的問:「丁爺,你怎樣了?受了傷?」有的說:「來,讓我們殺了劍癡,為大爺解恨。」便想向劍癡下手。

  江南孤雁一劍揮出,逼退了那個向劍癡出手的東廠鷹犬,厲聲喝道:「你們想幹什麼?圍攻一個受傷不能動的人,勝之不武,不為人恥笑?這是我和劍癡比武之事,用不了你們插手。給我滾回去!要是你們敢動一下劍癡,先問過我手中這一把劍!」

  這四五個鷹犬相視愕然,他們以往聯手殺人還少嗎?還在乎劍癡一個?他們不明白江南孤雁怎會這樣。

  劍癡坐在地上,仍面不改色,他笑道:「好!江南孤雁!你不愧為是一名劍客,江湖中的一條好漢。不過你放心,這幾個人恐怕接近不了在下,他們敢動手,我會叫他們全橫屍在我的劍下。」說著,從地上一躍而起,金雞獨立,橫劍而立。

  江南孤雁大為驚訝:「閣下仍能迎戰?」

  「對付一些不肖之徒,仍可以,對付閣下,就算能戰,在下也不願。」

  「為什麼?」

  「因為在下已敗在閣下的劍下了。還戰什麼?而且看閣下剛才的舉動,在下也敗得心服口服,任憑閣下處置。」

  江南孤雁感歎一聲:「其實閣下並沒有敗,在下手腕也受傷,還長劍脫手,頂多我們是戰成平手,誰也不能言勝。而且閣下還是第一個能刺傷在下之人。」

  劍癡說:「不不。在下敗了就是敗了!閣下又何必為在下遮醜?說,閣下想怎樣處置在下?」

  「閣下言重了。這樣吧,等閣下腿傷好後,我們再來比試怎樣?」

  「好!痛快,我們一言為定,到時再約時間、地點比試,也是不見不散。」

  「好!只要在下無事,一定赴約前來。」

  劍癡愕然:「閣下有什麼事?」

  §第六十六回 大亂京師

  上回說到劍癡很愕然,問江南孤雁有什麼事。江南孤雁一笑說:「也沒什麼事。總之,在下恭候閣下的佳音。來,讓在下送閣下回府。」

  這時,王府的兩位武士走了出來。他們早已站在人群中,要是東廠的人向劍癡下手,他們就會挺身而出,與東廠的人拼一死戰。後來見江南孤雁揮劍制止了東廠的人,大為訝然,同時也對江南孤雁油然產生了敬意。他們對江南孤雁拱手說:「丁爺!不用了,由我們扶劍爺回府就行了。」

  江南孤雁打量了他們一眼:「你們是——」

  「我們是信王府的人,劍爺也是我們的師父。」

  「好!那你們好好扶著劍兄回去。」

  這一場驚動京師的比武,以皆大歡喜結束,圍觀的人們莫不欣然,對劍癡和江南孤雁都產生敬意,這一場比試,也成了他們日後茶餘飯後談論的話題。只有一些賭徒,還在爭拗不休,對於誰勝誰負,各執一詞。

  婉兒對小神女說:「三姐姐,江南孤雁為人不錯呵。」

  小神女點點頭說:「在這方面,江南孤雁頗有風度。四妹,我們走吧。」

  「這樣的一個人物,卻甘願為東廠效命,實在令人惋惜。」

  「走吧!」

  「三姐姐,我們不等小怪物了?」

  「他古靈精怪,你還怕他走失?」

  婉兒四下張望,見眾人走得也差不多了,只好隨小神女回去。

  小神女和婉兒怎麼也想不到,就在江南孤雁和劍癡比武的時候,東廠裡又發生了一件震驚人心的血案。

  原來,在江南孤雁與劍癡比武時,收魂星君、陰山三老和東廠的一批鷹犬都前去觀戰,他們對江南孤雁的看法,內心是十分複雜的。既不滿江南孤雁的自以為是,也不相信江南孤雁的劍法如人們所傳說的那麼上乘。尤其是陰山三老中的劍老,同樣以劍法威震京師一帶,他就不相信江南孤雁的劍法能勝過自己。他們中,有的希望他敗,借此來挫挫他的傲氣;有的想看看他的劍法是如何的上乘,與自己相比怎樣;還有的是希望他取勝,壓壓信王的威風,長長東廠的志氣。他們各懷心事前來觀看江南孤雁與劍癡的比武,只留下塞北二熊和快劍冷漠殺手在東廠坐鎮,以防萬一。

  作為快劍冷漠來說,根本就不贊同這一場比武,認為沒有什麼必要。但江南孤雁是上賓,又自行其是,連收魂星君也不能以命令去約束他,所以他寧願留守東廠。

  塞北二熊是粗人,本來也鬧著想去看,收魂星君給他們戴上了兩頂高帽,說坐鎮東廠是件極其重要的事,他們武功又高,督公九千歲又特別信任他們,才委以重任,所以他們就高高興興地留了下來。

  當然,東廠裡的巡夜、查哨用不著他倆,全由快劍冷漠負責。他們只是坐在房間裡,與人飲酒談心,吹噓自己的武功如何了得,塞北一帶無人能敵。

  塞北二熊正在燈下吹得天花亂墜時,房間裡驀然出現了一個黑影,從頭到腳,用一件黑袍罩著,只露出眼睛和嘴巴,其他的什麼也看不見。

  塞北二熊一時間傻了眼,酒意全無,跳起來問:「你是什麼人?幹嗎無聲無息地跑了進來?想嚇人嗎?」

  來人陰森森地說:「在下杜鵑。」

  「杜鵑」二字一出,正在傾聽塞北二熊吹噓的那三個東廠的爪牙,面色頓變,一股冷氣直從心底冒了上來。同時他們也給杜鵑身上一股逼人的殺氣威懾住了,就像老鼠見了貓樣,嚇得動也不敢動。

  對於神秘的杜鵑,過去他們只是聽聞,從來沒有見過,想不到令東廠人談虎色變的杜鵑,竟然是一個幽靈般的人物。

  外面已佈置得十分森嚴,還有不少的遊崗暗哨,杜鵑是怎麼進來的?外面的人怎麼一點也不知道,讓杜鵑跑到這深宅的房間來了?杜鵑不會真的是一個有形而無實的幽靈吧?要不,怎麼沒人察覺到?

  塞北二熊不但是粗人,也是渾人。這樣的粗人和渾人,殺起人來會特別的粗暴與殘忍。他們似乎不知道杜鵑的可怕與厲害,大熊商添愣頭愣腦地問:「什麼!?你是杜鵑?杜鵑是你這副怪模樣嗎?」

  二熊海禮說:「你是不是想借杜鵑之名來嚇唬老子?老子可是從小嚇到大,從來也沒有給人嚇倒過。」

  商添又說:「有種的將大頭巾揭下來,讓我看看你是什麼鳥樣。」

  海禮也說:「老子風聞杜鵑是一位英雄人物,有你這樣藏頭露尾的歪種嗎?」

  杜鵑冷冷地問:「你們說夠了沒有?」

  商添說:「說夠了怎樣,沒說夠又怎樣?」

  「說夠的話,你們想怎樣去見閻王?」

  「什麼!憑你這一副模樣,還想叫我們去見閻王?」

  杜鵑說:「你們這一對傷天害理的熊,本來早應該去見閻王了。我不明白漠北怪丐,當年怎不殺掉你們,還讓你們活在世上,為非作歹,殺害了不少無辜的獵戶與商人。」

  海禮問:「什麼!?你知道了老子當年的事?現在這個叫化在哪裡?老子正想找他報當年的仇哩。」

  杜鵑說:「你們已經沒機會再見到他了。」

  「什麼!?這叫化死了?」

  「不是他死了,而是你們活不過今夜。」

  商添大怒,一壺酒朝杜鵑面上飛來:「老子才叫你活不到明天!」

  杜鵑出手將酒壺接住,略一運氣,就將酒壺捏得四分五裂,壺中之酒四射,酒珠射到那三個爪牙的身上,他們像中了暗器一樣一一倒下,有的酒珠還擊中了他們身上的啞穴以至喊不出聲音來。杜鵑這一神乎其神的武功,令塞北二熊大為驚訝,可惜他們仍不知杜鵑的厲害。商添說:「好傢伙,看來你是天生神力。來來,我們就比試比試。」他將桌子也掀了起來,連同桌上的杯盤一齊向杜鵑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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