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戊戟 > 杜鵑傳奇 | 上頁 下頁 |
二三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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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兒說:「就是他了。」 方素音、廖絕痕連忙拜見。這是當今武林的一位神奇人物,他們早已聞名了,只恨無緣相見,現在一見,又怎不驚喜萬分? 一陣風說:「你們夫婦二人,不會將我當外人吧?」 方素音說:「侯叔叔,你是我三妹的叔叔,我們怎會將你當外人了?」 「對對。不將我當外人就好了。不然,我會在這裡住得不舒服。」 廖絕痕於是叫人準備一桌豐盛的酒菜,為一陣風、小神女等人接風洗塵,也為二公子壓驚。更安排了一處好地方,讓一陣風住下。 在開懷暢飲之際,自然而然又談起了涪州之事。小神女問:「方姐姐,重慶官府有什麼動靜?他們在盤查一切來往行人時,是不是特別注意搜捕在重慶闖下大禍的湖廣書生?」 廖絕痕說:「沒有呀。我從官府人口中知道,這個闖下大禍的書生,也在那條官船上燒死了,已沉江底,官府只嚴密注視一切面目陌生的武林中人,根本沒去注意這個書生。」 書呆子愕然:「怎會這樣的?我怎麼給燒死了?」 婉兒說:「這不更好嗎?現在沒人注意和搜捕你了。你得好好拜謝我們的風叔叔才對,是他殺了那個什麼三爺,又放火燒了那條船,官府以為你也死在其中了。」 書呆子連忙起身向一陣風深深一揖。一陣風說:「哎,秀才,你不用多謝我。我主要是為了幫助兩個丫頭毀了一切的痕跡,並沒有想到你。因為我根本不知道船上有你這麼一個秀才,被東廠的人抓了起來。」 「不管風大俠怎麼說,在下都應該多謝。」 方素音說:「二公子,你的確幸運,但可苦了歌樂山莊那位胡亂畫畫的顧老頭。」 「在,在,在下怎麼苦了他了?」 「二公子,因為信口胡亂評說,當抓走你後,立刻就有東廠的人去捉拿顧老頭,抄封了歌樂山莊,將他在酒後所有的字畫,都當成了不滿朝廷的罪證。」 書呆子一怔:「那,那,那在下不害了他一家了?」 婉兒對書呆子說:「你這麼信口胡說,真是害人害己!」她又問方素音,「方姐姐,歌樂山莊的人現在怎樣了?」 「四妹,你不是又想去救他們吧?」 「我可不想他們無辜慘遭東廠的人殺害。」 「四妹,東廠人是在夜裡行動,抓人封屋,誰也不知道東廠的人將他們帶去了哪裡,就是重慶官府的人也不敢過問。」 「那,那我們怎麼辦?」 小神女說:「丫頭,你真想去救歌樂山莊的人?」 「三姐姐,難道我們不應去救?」 「丫頭,你冷靜一點,這事我們得慢慢打聽一下才好。再說,歌樂山莊的人給帶去了哪裡我們也不知道,怎麼救?」 書呆子說:「要不,在下去官府自首,為歌樂山莊的人洗刷清白。」 婉兒說:「你這不是送羊入虎口,自動尋死嗎?你死了不要緊,只怕也救不了歌樂山莊的人。你以為東廠是講道理的嗎?你以前那麼痛恨東廠的種種為非作歹罪行的慷慨激揚,去了哪裡了?也親身受過東廠人的毒打,難道全忘了?」 小神女說:「二公子,你去呀。看看你這一義舉,救不救得了歌樂山莊的人。」 方素音也說:「墨二公子,你別書呆子氣了。你這是白去送死,不但什麼人也救不了,反而累及你家人,也使我三妹等人白救了你一場。」 小怪物說:「說不定將我小怪物也害了,令到東廠的人來捉我們。」 婉兒說:「害了我們還不算,最怕將方姐姐也卷了進去,連廖府上上下下所有的人,都不能在重慶呆下去。」 書呆子嚇得不敢出聲了,半晌才說:「不會的,在下就是死,也不會說出你們來。」 廖絕痕搖搖頭說:「墨二公子,據我所知,一些江湖上的硬漢,不怕死的英雄,也受不了東廠的各種嚴刑拷打,什麼都招了出來,害人害己。」 婉兒問:「我的二公子,你不會這般糊塗,跑去官府投案自首吧?」 「我,我,我,我不去就是。」 小怪物說:「你要去,我也有辦法。」 書呆子問:「你有什麼辦法了?」 「我會弄啞了你,也弄斷你的一雙手,叫你既說不出,也寫不出來,甚至同時弄盲了你,叫你什麼也看不見。當然,還有最簡單的辦法,就是摘下你的腦袋。我想,沒有腦袋的死人,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了。」 書呆子嚇得更不敢說話了。小怪物「嗯」了一聲問:「你還去不去官府自首?」 「我不敢去了。要是你們不相信,現在你們殺了在下好了。」 「你不去了,我們還殺你幹嗎?」 是夜,因為書呆子說了這一句話,弄得大家有點不歡而散,各自去休息。書呆子回到了自己原來住的地方。棋兒一見到他,先是驚喜:「二公子!你真的回來了!」繼而是埋怨,「二公子,你今後可不能再胡亂說話了,會將棋兒嚇死的。」 書呆子說:「是!我今後再不能這般傻乎乎地讓東廠的人抓了去。」 「二公子,我們還是回家吧。別再四處亂跑了。」 「回家!?」 「二公子,你怎麼不想回家了?是不是捨不得離開三小姐?」 「棋兒,你胡說些什麼?」 「二公子,棋兒沒有胡說,棋兒不時聽見二公子在夢中念著三小姐的名字。」 「你這不是要我的命嗎?這事不可亂說出去。」 「二公子,棋兒看三小姐也是很關心你的,她一聽見你給人抓去了,就立刻動身去救你了。」 「你知道什麼,三小姐是人間少有的俠女,鋤強扶弱,救人危難。她救我也不是一次。好了,你別胡說了,去睡吧。」 再說,小神女和婉兒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準備卸裝休息。婉兒說:「三姐姐,那書呆子不會糊塗得跑去官府為顧老頭申辯吧?」 小神女一笑說:「你想他會這樣幹嗎?」 「不會!?那他這麼說幹嗎?」 「大概是他在人們面前表現內疚而已,表現他是一個十足的書呆子。」 「他幹嗎要這樣說?那不虛偽嗎?而且,他本來就是一個書呆子,還用得著表現嗎?」 小神女心想:這個丫頭,真是太天真和單純了!在學武方面,卻又極有慧根,就是對敵交鋒,也十分機靈應變。但對人對事方面,就非常直覺了,好就是好,壞就是壞,看不到事情的複雜性,更看不到好中有壞,壞中有好的複雜性。小神女又突然想起了兩件事來,說:「說不定這個書呆子,真的會跑去官府為那顧老頭申辯了。」 婉兒一下怔住了:「三姐姐,他真的會這樣嗎?」 「極有可能。」 「那他不將我們都扯進去了?」 「丫頭,這個你放心,他絕不會出賣我們,更不會出賣他身邊的任何一個人。哪怕就是死,他也不會。」 「三姐姐,我真不明白,他幹嗎要這樣呢?他不會是壽星公吊頸,嫌命長吧。還是呆得像一個白癡?」 「不錯。在這方面,他的確呆得像一個白癡。丫頭,你記不記得,他在長沙那間酒樓上肆意胡言,叫東廠的人將他抓去了?」 「三姐姐,我當然記得。那一次要不是我們,恐怕這個書呆子早已魂歸地府了。」 「現在,在重慶,他又在大街上胡言亂語,又叫東廠的人將他抓去了。這兩件事,是十分的相似。」 婉兒愕然了:「三姐姐,他不會故意這樣幹的吧?」 小神女又說:「還有,在長沙他出事的當天晚上,神秘的杜鵑就突然出現在東廠人所住的皇莊,幾乎將所有東廠的人全幹掉了!這一次,也是這樣,當天夜裡,神秘的杜鵑又突然出現在官船上了。同時將官船上所有的東廠人,幾乎也一起幹掉。丫頭,你一點也不感到奇怪?」 婉兒頓時怔得睜大了雙眼:「三姐姐,你不會懷疑他是那神秘的杜鵑吧?可是,他為什麼自找苦吃呢?」 「他要是杜鵑,這就叫『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為了尋找東廠人的秘密窩點,幹掉東廠在各地頭目,所以他甘願冒險。因為東廠在各省的頭目,尤其是那什麼七大星君,一般人不知其面目,更無法去接近。」 「三姐姐,要是東廠的人一下看出他是杜鵑,不立刻挑斷了他的經脈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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