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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三


  小神女說:「姐姐,我忘記了告訴你,我們這位小兄弟,有一種特異的本領,他的嗅覺,比獵犬的鼻子更為靈敏,不但像獵犬一樣,能嗅出各人身上不同的氣味來,也能從氣味中,嗅出先來後到,先後而去。我們這次在殺害西門堂主的現場中,知道有兩男一女,就是他嗅出來的。」

  山鳳十分的驚訝:「小兄弟,你真的有這一種特異的本領?」

  小怪物說:「是呀!一點不假。」

  「小兄弟,你怎麼練出這麼一門特異的本領?」

  「這不是練的,是天生的,大概我是天狗星投胎轉世吧!不過,我這門奇異的本領,姐姐知道好了!可千萬別說出去。」

  「為什麼?」

  「要是讓人知道,我今後可就麻煩了!甚至有可能連腦袋也會掉下來!」

  山鳳驚愕:「小兄弟,怎麼可能呢?」

  小神女說:「姐姐,你還是別向人說出去為好,要是讓人知道,世上發生了什麼血案,又無法知道兇手是誰,自然人人都跑來求小兄弟來尋找兇手了!這倒是其次,萬一讓東廠的人知道了,他們就會將小兄弟視為異寶,一定會千方百計將小兄弟捉了去,為他們效命。小兄弟要是不從,東廠的人就會向點蒼派以及小兄弟親友下手,威脅小兄弟非答應不可,不然就會當面殺了他的親人,最後也會將小兄弟幹掉!」

  山鳳說:「他們幹掉了小兄弟,不是什麼也沒得到了?」

  「雖然得不到,但他們可以除掉一個心腹大患。」

  「小兄弟怎麼又成了他們的心腹大患了?」

  小神女說:「姐姐,你一向機敏、果斷,這也想不到嗎?東廠的人幹的壞事還少嗎?往往秘密殺人而嫁禍給其他的人,製造了一起又一起的冤案。要是讓小兄弟嗅出了真正的殺人兇手是東廠,那他們陰謀不是大暴露了?小兄弟為他們效命是異寶,不為他們效命,就是可怕的心腹大患了!不除掉小兄弟,他們能安枕嗎?」

  山鳳說:「這麼說來確是千萬不能亂對人說出去了。小兄弟,要是我有什麼事求你,你會不會相助?」

  小怪物說:「只要姐姐開口,哪怕是千里萬里,我也會趕來相助。」

  「小兄弟,姐姐在這裡先多謝你了!」

  「姐姐,你不會對我特別客氣吧?」

  「這是應該多謝的。小兄弟,你放心,姐姐不到緊要的關頭,絕不會求你相助!對了,在這夥蒙面黑衣人當中,小兄弟有沒有嗅出殺害西門堂主的兇手來?」

  小怪物怔了怔:「當時在生死交戰當中,救人要緊,我都沒注意去嗅了,但我感到,那三個人似乎沒有在這夥蒙面黑衣人之中。」

  婉兒說:「我也不知道你那鼻子是真靈還是假靈!」

  小怪物急了:「我怎麼不是真靈了?」

  「那你幹嗎嗅不出來呢?」

  「沒有他們,你叫我怎麼嗅?」

  「不是沒有,而是你根本嗅不出來!」

  「你以為人人身上的氣味,我都去嗅嗎?我這小小的心能裝得下嗎?那不亂七八糟,全亂套了?」

  小神女笑著:「四丫頭,你別再去逗小兄弟了!不然,他更亂套了!」

  婉兒說:「三姐姐,誰叫他過去盡逗我的,我不去逗逗他行嗎?逗得他跳起來更好。」

  小怪物說:「好呀!原來你也會逗人的,我還以為我的鼻子真的不靈了!」

  山鳳也笑著:「小兄弟,那個身上有杜鵑花的黑衣人,也不是那三個人的其中一個了?」

  「當然不是,那兩男一女身上的氣味,已經牢牢記在我心中了,只要他們在我四周附近一出現,我就能嗅得出來。」

  山鳳轉問小神女:「這就奇怪了,誰人有這麼大的深仇大恨,幹了這兩起血案,而嫁禍給杜鵑?」

  小怪物說:「這還用嗎?最深仇大恨的,莫過是東廠了!」

  「那這兩起血案,是東廠人幹的了?」

  小神女說:「現在我們只是懷疑,還不敢肯定。因為與杜鵑有深仇大恨的人實在不少。武當、丐幫都對杜鵑有深仇大恨,至於被杜鵑幹掉的人之中,他們的家屬和親友,也對杜鵑有深仇大恨。其中難免有不為人知的江湖高手,會殺害無辜而嫁禍給杜鵑。武當、丐幫是名門正派,不會幹出這等卑鄙的事情來,只有東廠和黑道上一些魔頭,才會幹得出來。可是從這次劫鏢的行動中看,只有東廠才具有這樣一批訓練有素的殺手,所以十有八九,是他們所為。但這也是懷疑和推測而已,沒有任何憑證證實是東廠的人所為,就是在死者身上,也找不到任何證據,所以還不能肯定是東廠人所為,或許是其他黑道人物幹的也說不定。」

  「三妹,看來這事情還頂複雜的。」

  「江湖上的恩恩怨怨,本來就是十分的錯綜複雜,一時頭腦不冷靜、衝動行事,就很容易成為一些陰謀家手中殺人的兵器。」

  婉兒說:「三姐姐,那現在白龍會,不就成了別人手中殺人的兵器了?」

  「不錯!所以我們一定要找出真正的兇手出來,化解這一場江湖大仇殺。不然,冤死的人就更多了。」

  婉兒對小怪物說:「這一次,就看你的鼻子啦!找不找得到真正的殺人兇手,全靠你了!」

  小怪物苦笑一下:「只靠我一個人?能行嗎?」

  「你有一個特別不同的鼻子呀!不靠你又靠誰了?」

  「你不是說真的吧?」

  「誰跟你說笑了?」

  小怪物幾乎叫起苦來:「要是這個殺人兇手早已離開了四川,你要我到哪裡去聞去嗅?你總不能要我大江南北,大河上下,長城內外四處去亂跑吧?」

  「看來你這個鼻子有等於無!」

  「不不!應該說,有好過沒有。」

  「你還好過沒有呀!」

  「是呀!要是我沒有了鼻子,像個什麼了?那不真正像個小怪物了。」

  小神女和山鳳一聽,都相視笑起來。

  這一夜,他們四人一直在燈光下談到更殘漏盡才興盡而睡。

  小神女他們在成都張府中住了幾天。為不引人注意,她們一直是深居簡出,哪裡也不去。頭三天,聽聞白龍會和武林中的各派高手以及官府中的人,紛紛在龍泉山上四處搜索杜鵑的蹤跡,希望能抓到一兩個蒙面黑衣人劫匪拷問。小神女甚覺好笑,這才叫賊過而興兵。要是這一件事是東廠人所為,恐怕這些人什麼也不會找到,只會擾民。結果不出小神女所料,這些人什麼蛛絲馬跡也沒有搜索出來,別說是捉到一個活的蒙面黑衣人了!於是紛紛失望而去。從這一事件上看,小神女更判斷出是東廠人所為了。各地官府和駐軍、白龍會、江湖人士都不可能隨便搜查家宅,只有東廠和錦衣衛人,才有這一種權力,只要他們手中有一道魏忠賢的牌令,哪怕是王公侯府,他們也可以進去搜查。

  由於大肆搜查,龍泉山四周的州縣鄉鎮的百姓,只有經過官府和白龍會的人嚴加盤查審問,才能來往。在成都城,就更是嚴加檢查了。四周都有白龍會人,虎視眈眈地注意一切可疑的人物,小神女她們自然不會去招惹這種麻煩,也不想去多生事端,而是靜觀其變。因為三月快到了,杜鵑也必定會出現。

  劉無雙在交割鏢車之後,第二天便帶人趕回重慶。鐘總管他們卻留了下來,要幫助張大員外分發貨物,收購成都一地的特產和貴州範府需要的貨物,沒有十天半月,他們是不可能離開成都的。

  小神女他們在摘月樓中安住了幾天,小神女和婉兒倒沒什麼,小怪物卻坐不住了!他是一個坐不住的人,好動不好靜,一兩天還可以,到了第三天,他就騰出騰進、跳上跳下了,不是在湖邊捉魚玩,就是上樹掏鳥窩了。有一天,他吃過早點,問小神女和婉兒:「你們老是呆在這樓閣中,不感到無聊嗎?」

  婉兒說:「我們每天練功練氣的,怎麼算無聊了?我看你才無聊!不是上樹掏鳥窩,就是看地上的螞蟻打架。你得閒,不能去看看書麼?」

  「我又不是想考狀元,看書幹嗎?」

  小神女說:「你讀些詩詞歌賦,陶冶性情,也不錯呀!」

  「哎!別說那些詩詞歌賦了。我除了能看懂什麼『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外,其他的,我簡直不知道它說些什麼,還陶冶什麼性情呀!那是越陶冶越糊塗。我看那些寫詩的人,不是腦袋裡有問題,就是白癡!」

  「小兄弟,你怎麼會這樣說呢?」

  「難道不是嗎?不是腦袋有問題,怎麼將床前明月光,懷疑是地上的霜了?要是他在空曠的郊野上睡還差不多,可是他是睡在床上,難道他住的地方沒有瓦遮頭,霜雪總不會從窗外飄進來鋪滿一地吧?那不冷嗎?」

  「小兄弟,這是比喻。」

  「什麼比喻,我看是糊塗。」

  婉兒說:「三姐姐,你別跟他說了,他是沒事找事來鬧。」

  「我怎麼沒事找事來鬧了?」

  「你難道不是嗎?你得閒過頭,不如去睡吧!我們可不想與你吵架鬥嘴。」

  「你還叫我去睡呀,吃飽了就睡,睡飽了又吃,將來我不就像張姐夫那樣,成了一個大胖子了?那還能跳來跳去、與人交鋒?那不讓人宰了?」

  小神女笑著:「小兄弟,你是不是想出去玩?」

  「我當然想啦!可是我想又有什麼用呢,你們能陪我一起出去玩嗎?」

  婉兒說:「要去你自己去,我們才不陪你出去哩!」

  「三姐姐能答應讓我一個人出去玩嗎?不怕我一個人在外面闖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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