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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五


  葛天森道:「淩醉翁以雷音魔叟為名,在劍法上師承九魔中的雷音魔娘藍先迪,在下不敵他的劍法,本是意料中事,但在暗器和輕功上,在下比他確是高明一籌。」

  簡鵬笑道:「內力呢?」

  葛天森道:「在下內力修為,與那淩醉翁相較,自是要差了十年火候,但在下卻早已在居處的四周,暗中做了不少手腳,故而比試結果,在下竟然勝過了他!」

  簡鵬笑道:「老弟這等說法,未免叫人難以相信,比試內力,根本無假可借,你老弟縱然做了手腳,那又有什麼用呢?」

  葛天森笑道:「簡兄,在下與他比試內力,並非如一般人那等雙掌相抵,直接較量,而是用的隔石傳力的方式較量!」

  簡鵬笑道:「原來如此!我已朋白了!」

  雷剛呆了一呆道:「你明白什麼?」

  簡鵬笑道:「這位葛老弟定然在那石頭上弄了什麼花樣了!」

  雷剛道:「石頭上能做什麼手腳?」

  簡鵬笑道:「這就是葛老弟的高明之處了!」

  葛天森道:「兄弟與他講定隔石傳功,比量內力之時,如是有人用力不勻,震裂巨石,就得算是輸了……」

  雷剛忽然大笑道:「雷某也明白了!」

  葛天森訕訕一笑道:「兄弟為了保命全身,不得不耍了這等下流手段,尚望幾位莫要見笑!」語音一頓,接道:「那淩醉翁自然不明其中道理,當他與我各自盤膝坐在那巨石之前,伸掌按在巨石之上,運出內力以後不久,突然在他那邊的巨石,從中裂開了一條尺許細縫。」

  簡鵬笑道:「淩醉翁認敗了?」

  葛天森道:「認了!」

  雷剛接道:「奇怪!為什麼那巨石只從淩醉翁那一邊裂開呢?閣下縱然做了手腳,只怕也不會只做了巨石的一邊吧!」

  葛天森道:「不錯,在下果然不曾只做一邊,因為這選擇坐在巨石的那一邊,仍是由淩醉翁自行挑選的!」

  雷剛道:「這其間莫非尚有緣故?」

  葛天森道:「有!在下在那巨石之上所做的手法,十分巧妙,如是雙方力道均衡,則那裂縫不會出現,但如某一方的力道忽然加重,那加重的一邊就會裂開了!」

  雷剛道:「果然花樣不少!」

  簡鵬道:「葛老弟,這等手法,難道他們當真沒有瞧出來麼?」

  葛天森道:「這個,那淩醉翁是否已然瞧出來,在下不敢說,但薑浩然是一定不曾瞧出來的了!」

  簡鵬笑道:「淩醉翁說過什麼話?」

  葛天森道:「他只說了一句,老夫失手了!」

  齊逖忽然笑道:「他已然覺察到,只是,他不說將出來而已!」

  雷剛一怔道:「為什麼?」

  齊逖笑道:「淩醉翁自視極高,自然不敢說出自己中了別人圈套之事啊!」

  雷剛也大笑道:「那他又為何認輸?」

  齊逖被他反問得連連抓頭道:「這個……這個……齊某猜想,他大概是不好意思耍賴吧!」

  葛天森看了兩人一眼,道:「兩位想的都有道理,只是,據在下想,他乃是故示光明磊落的風度而已!」

  簡鵬道:「不錯,那淩醉翁果然是為了表明自己的長者風度,雖然吃了虧,也不便說出口來!」

  葛天森道:「內力一關通過,淩醉翁連最後那服毒一項也未比量,就喝令薑浩然隨著他退去了。」

  雷剛道:「這老兒倒是知機得很,否則,他如是一旦服了你的毒物,恐怕這一輩子也別想再活了!」

  葛天森道:「雷兄認為在下在解藥中也用詐了麼?」

  雷剛道:「閣下必會如此!」

  葛天森看了他一眼,未再解說什麼,只是淡淡一笑道:「那淩醉翁退去以後,未出月餘,就傳出青城山主薑浩然暴斃之事,是以,在下就放心離山,再出江湖了……」

  齊逖這時忽然兩眼一瞪,道:「老夫明白了,閣下與那姜浩然之死,恐怕脫不了關係吧!」

  葛天森一怔道:「薑浩然之死,與在下何關?」

  齊逖道:「那姜浩然正值盛年,想必不會是病死在床塌上的了!」

  葛天森道:「在下聽說,乃是暴斃在青城捨身岩畔的一棵古松之下。」

  齊逖笑道:「還不是很簡單麼?有人謀害了他!」

  葛天森道:「有此可能。」

  齊逖道:「然則,這事想必與閣下有些關聯吧!」

  葛天森皺眉道:「齊兄怎會有了這等想法?在下既然避他多年,當然不會再計較於他的了!」

  齊逖冷笑道:「老夫的看法,卻是不同I」

  雷剛道:「齊兄有何高見?」

  齊逖道:「那薑浩然乃是死在葛天森手下!」

  葛天森臉色一變,冷冷喝道:「齊兄,事關師兄弟的倫常大理,閣下可莫含血誣人!」

  齊逖道:「老夫當然不會隨意誣人!」

  葛天森道:「齊兄,在下如是真要有心傷他,也不必等到這麼多年之後,閣下說話最好當心一點!葛某為人雖然平和,但也不容別人妄加誣衊……」

  齊逖大笑道:「你想怎麼樣?須知齊某不是薑浩然,並不那等容易打發!」

  葛天森勃然大怒道:「這麼說,閣下認定在下是殺了薑浩然了?」

  齊逖道:「錯不了,除了你,不會再有別人!」

  葛天森忽然站起來,大聲道:「齊逖,在下一再忍讓,並非懼怕於你,只因……只因……」他終於長長一歎,接道:「閣下乃是于堡主上賓,在下看在主人面上,未便得罪罷了!」

  齊逖忽然仰頭大笑道:「那倒不必,於堡主心目之中,只怕對老夫也不如閣下所想的那麼尊重,如能借閣下之手,除去老夫,那正合了于逸的心願了!」

  他話音甫落,於苓惶急的接道:「齊叔父,家父對你老可是尊敬得很啊!」

  齊逖冷哼了一聲,正待反唇相譏,簡鵬忽然大笑了一聲,道:「齊兄,莫要再說了!」笑聲一斂,向葛天森道:「葛老弟,姜浩然之事,與老夫等可謂毫無關係,他之死於何人之手,自有他青城門人替他伸冤,倒是那位雷音魔叟淩醉翁的行跡,葛老弟可有消息?」

  葛天森聳動雙眉,長籲了一口氣,道:「到底簡兄是個明白人……」語音頓了一頓,接道:「在下問心無愧,齊兄這等含沙射影的言詞,實實在在叫兄弟既是氣憤,亦複好笑!」

  齊逖聽得勃然作色道:「葛天森,你是旁敲側擊的譏笑老夫無知麼?」

  葛天森道:「不敢!」

  簡鵬看兩人又要相鬥,心中大為不快,頓時喝道:「兩位當真一點都不給兄弟面子麼?」

  齊逖聞言,淡淡一笑道:「簡兄不必動怒,兄弟不說就是!」

  葛天森更是表現得十分謙遜,抱拳向簡鵬一揖,道:「簡兄言重了,兄弟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對鐵膽簡兄不敬啊!」

  簡鵬本來不是真的動怒,一瞧兩人都不再鬥口,當下微微一笑,道:「只要兩位不再相鬥便好。」語音一頓,接道:「葛老弟,你還沒有回答老夫所問之事啊!」

  葛天森笑道:「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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