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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九


  石承先道:「不必了!」語音略略一頓,指著那房中的錦凳,接道:「在下既然允許姑娘留在房中,你不妨就在這兒稍稍歇歇!」

  紫煙粉面忽然一紅,遲疑了一會,方道:「小婢本是奉命服侍公子,公子似是不必姑息婢子了!」

  石承先呆了一呆,道:「姑娘,你這是什麼意思?」

  紫煙垂粉頸,彷佛蚊蚋低鳴一般,接道:「婢子……

  乃是奴僕之流,公子如要小婢薦枕,婢子也不敢拒絕!」

  石承先只覺轟的一聲,如同巨雷擊頂,原來這於逸用心,這般的可惡,竟然想用美人之計,來陷害自己!當下劍眉一軒,赫然作色道:「姑娘,你這是什麼話?你們把石某看成什麼人?」

  別瞧他年紀輕輕,一派斯文,一旦發怒,卻很威猛。

  紫煙只嚇的愣在當地,半晌沒有作聲。

  石承先大步在房中徘徊,怒氣不已的喝道:「神機堡主居然如此下流,倒是大出在下意料……」

  紫煙睜著一雙大眼,看著石承先,久久,忽然爭步趨前,拜倒在地,低聲道:「婢子多謝公子成全之德,石大俠的後人,當真是鐵錚錚的好漢!」

  她這等舉動,只把石承先瞧的一愣!

  他徘徊的步履一停,沉聲道:「你……知道石某的一切麼?」

  其實,他問的乃是多餘,紫煙自從入房以來,每一句話都已說明,她對石承先的一切瞭若指掌!

  紫煙-目睹石承先這等神情,低聲接道:「公子,有關公子的一切,堡主早已對小婢提過,而且……而且……」

  石承先怒道:「而且什麼?」

  紫煙道:「公子,這……小婢不該說將出來!」

  石承先道:「為什麼?」

  紫煙沉吟道:「這個……因為此事堡主不許小婢告訴公子!」

  石承先怔了一怔,暗道:「什麼事這般神秘?你越是不說,我可越是要聽……」

  敢情,石承先除了心中甚是氣惱之外,這時更有了一股好奇之心!

  心念一轉,不覺笑道:「不許你講出來麼?」

  紫煙道:「正是不許小婢告訴公子!」

  石承先一揮手,道:「你起來。」

  紫煙乖乖的站了起來,退後了一步,神情之間,變的十分莊重。

  石承先目光在她臉上一轉,喝道:「姑娘,這臥室之中,別無他人,姑娘如是說出於堡主要你所作之事,在下相信,決不會讓那第三人聽去!」

  紫煙聞言,頗似為難的看了看門外。

  石承先笑道:「姑娘,這臥室的四周,杳無一人,你不用擔心了!」

  紫煙道:「公子,你怎知曉這四周無人?」

  石承先道:「在下潛心默察,三丈之內,可辨飛花落地之聲,左近如是有人,自是瞞不過石某耳目了!」

  紫煙嫣然一笑道:「公子功力,真能在三丈之內聽出飛花落地之聲麼?」

  石承先道:「在下似是用不著哄騙姑娘的了!」

  紫煙低頭沉吟了一下,忽然搖頭道:「不行啊!」

  石承先呆了一呆道:「為什麼?你莫非不相信石某?」

  他想不到紫煙依然會吐出那等話來,是以一怔之下,只道她不相信自己了!

  紫煙道:「公子,小婢不是信不過公子,只是……只是……」

  石承先心中大感不耐,怒道:「只是什麼?你如再不說出來,在下可要趕你出去了!」

  他究竟年輕,一急之下,大有出爾反爾之意,用不許那紫煙留在房中,作為威脅手法。

  紫煙果真臉色一變,道:「公子,不是小婢不願說,實是因為這神機堡中,處處佈滿了機關,稍不小心,就會落入堡主算計之中……」

  石承先聞言怔了一怔,道:「怎麼?你是說這臥室之內,可能藏有堡中弟子?」

  紫煙道:「那倒不是,小婢只是有些害怕而已!」

  石承先突然笑道:「用不著害怕,如是這房中真的另有別人,姑娘适才所說的一切,也足以讓於堡主對你生出戒心了!」

  紫煙陡地渾身一震,道:「是啊,不是公子提起,小婢倒真的忽略了……」

  語音一頓,不住的舉目四顧不已!顯然,她真的十分害怕了!

  石承先這時反倒大笑道:「姑娘,多說一句和少說一句,都沒有多大差別,你如是個聰明的人,就該把一切真相告知在下!」

  紫煙一愣道:「公子……你……想幫助婢子麼?」

  石承先道:「不錯!」

  紫煙低垂了粉頸,想了好久,這才幽幽一歎道:「公子,于堡主的用心,是要婢子以身奉獻……」

  石承先面孔一熱,怒道:「無恥!」

  紫煙嚇的退了一步,接道:「公子,你別生氣行麼?」

  瞧她那種可憐相,石承先只好點了點頭。

  紫煙這才長長的籲了一口氣,道:「于堡主原想以公子這等少年血氣方剛之人,自是難抵美女的引誘……」

  石承先忽然又大聲道:「石某豈是那等人?」

  紫煙柳眉低蹙,接道:「公子,這乃是於堡主知人不明之處,公子又何必動怒呢?」語言頓了一頓,又道:「堡主在指令小婢來此之時,特別交代小婢,不惜任何手段,也要與公子結成這番孽緣,事成之後,並且許小婢以義女的身份相稱!」

  石承先冷哼道:「老匹夫!無恥得很!」

  紫煙黯然一歎道:「公子,其實,小婢根本不願依他之命行事哩!否則,只怕公子早已……早已……」忽然滿面通紅,羞得說不出話。

  石承先聞言,不由得呆了一呆,道:「姑娘,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紫煙低聲喃喃接道:「公子,你真的不明白麼?」

  石承先詫異的接道:「區區本來就不明白啊!姑娘,你莫要再賣關子了。」

  紫煙沉吟了一陣,忽然自懷中取出了一個小小的紙袋,倒出了兩根長達一寸七八分長,粗如麥管的淡紅色信香,遞給石承先,道:「公子,識得此物麼?」

  石承先搖頭道:「可是信香之類?」

  紫煙道:「不錯,正是兩段信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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