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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七


  簡鵬笑道:「正要請教!」

  於逸道:「簡兄,你是知道,兄弟一生孜孜,都是為了這樁嗜好忙碌,眼下這甘大俠的手跡,對兄弟而言,可謂是最為珍貴之物,兄弟如是不先睹為快,又哪有心思來替簡兄鑒定筆跡?」

  經他這麼一說,四人方始恍然大悟!

  簡鵬不禁笑道:「原來如此……」當下伸手入懷,取出那張牛皮封面,迎向於逸道:「老弟,你且先行過目,看兄弟到底騙你也未……」

  於逸含笑抬目,望向簡鵬手中所持的那頁封面,當那朱書「過山拳譜」四字入目,刹那間,心神為之大震!

  顯然,這四字本身所包含的意義,似乎是遠比那出自甘布衣手書,更為重要!

  於逸呆了一呆,心中飛快地在轉動著念頭,但他口中卻是淡然說道:「不錯,這果然是甘大俠的手跡……」

  在於逸而言,這等故作淡然,實在是有那欲蓋彌彰之嫌,像簡鵬、齊逖,以及雷剛的閱歷見識,那於逸的神情,又怎能騙得了他們?

  他這等故作從容,反倒引起了簡鵬的警惕!

  當下心中暗道:「這於逸只怕要暗中弄什麼花樣了……」揣好那張封皮,微微一笑道:「于老弟,甘大俠的手跡,你已瞧過了,兄弟相托之事,老弟也該費心……」

  于逸不等簡鵬說完,哈哈一笑,接道:「當然,兄弟這就為簡兄鑒定這紙上的字跡……」

  打簡鵬手上,接過那張紙條,緩緩的攤開。

  四人的目光,全都凝注在於逸臉上,連那於苓也不例外,彷佛他們可從於逸的臉上,找出答案一般。

  於逸本來是滿面笑容,但當目光觸及那紙條以後,驀然雙眉緊緊的鎖起,半晌沒有說出一個字來。

  簡鵬一看,暗道:「不妙,難道他……」

  尋思之間,那齊逖已然大聲道:「於堡主,這紙上的字跡,想必是難不倒閣下的了!」

  於逸臉色一沉,向齊逖道:「齊兄,在這神機堡中,你說話最好不要暗中帶刺,兄弟的耐性,可是有限得很!」

  齊逖道:「閣下耐性有限,與齊某又有何干?笑話!齊某走南闖北,也跑了不少地方,諒你這神機堡還困不了齊某……」

  顯然這老人,已然光火了。

  簡鵬一聽齊逖這等口氣,心中大感不安,連忙接道:「于老弟,這紙上的筆跡,你可是認出來了?」

  於逸本已變色,正待向齊逖發作,但簡鵬這等相問,使他不得不暫時忍下了心頭的怒意,搖了搖頭道:「兄弟認不出這紙上字跡!」語音略為一頓,接道:「簡兄,這留字之人,也許不是一位武林高手吧!」

  簡鵬道:「正是一位武林高手!」

  齊逖冷冷一笑道:「天下如是有人能在齊某眼前留下了字條,卻不讓齊某發現,閣下應該猜想得出,這人是不是武林高手的了!」

  簡鵬接道:「這留字之人,當著兄弟和齊兄眼下,留下這張字條,若非武功高強,兄弟怎會發現不了?」

  於逸沉吟道:「這就奇了!」

  簡鵬道:「于兄可是想出……」

  他話並未已,於逸忽然接口道:「簡兄,不是兄弟誇口,武林之中,凡是列入高手之人,他們的筆跡,我一定都能認得出來,不過……」

  簡鵬道:「也有例外麼?」

  於逸道:「有!」

  簡鵬道:「什麼人被老弟你列為例外了?」

  於逸道:「這人是新近崛起江湖的奇士!」

  齊逖接道:「哪一位?齊某怎地未曾聽說過?」

  於逸道:「近來武林中有一個十分神秘組織,稱做天香門,兩位可曾耳聞?」

  他這麼一問,石承先忽然覺得好笑!暗道:「看來他還不知道簡鵬、齊逖正是天香門中的人物了!」

  那齊逖、簡鵬聞言,則同時怔了一怔!

  簡鵬在稍稍一怔之餘,立即接道:「這天香門之事,于兄知道的多不多?」

  於逸道:「不多!否則,兄弟也不會認不出這紙上的字跡,是何人所書的了!」

  敢情,於逸已認定這張留字,乃是天香門中之人所為,是以,他才鑒定不出來。

  簡鵬微微一笑道:「于老弟,你是認定這紙字條,乃是天香門下之士所留麼?」

  於逸道:「不錯!」他話音略略一頓,接道:「據兄弟所知,這天香門行事,十分隱秘,而且門下之士,個個功力卓絕,倘是兄弟猜想的不錯,兩位也用不著奇怪對方何以俱有那麼高明的身手了!」

  齊逖瞧他說的一本正經,真要忍不住笑出聲來,不過,他因為發現簡鵬並未點破對方胡扯,所以,也就把要說的話,藏在心頭,忖道:「我且聽聽你還來信口雌黃些什麼……」

  這時,雷剛卻冷冷一笑道:「于堡主,雷某人的看法,似乎與於堡主有些不同!」

  於逸淡淡一笑道:「雷兄有何高見?」

  雷剛道:「雷某知道,這張留字,決非是天香門中之人所留!」

  於逸道:「雷兄怎知不是?」

  雷剛道:「這留字之人,所說的澄因,乃是少林寺的一位長老,于堡主應是知曉!」

  於逸道:「澄因大師,于某倒也認識!想不到竟然落入天香門中的掌握之中了!」

  他乃是就那紙上留言而論,認為澄因大師已被天香門中之人擄去。

  雷剛冷冷一笑,道:「于堡主,就雷剛所知,那澄因大師的遭遇,卻與堡主的斷定,正好相反。」

  於逸皺眉道:「相反麼。」

  雷剛道:「不錯,那澄因大師本是被天香門視作上賓,派了兩位高人前去迎接,不料變生肘腋,讓這留字之人將他先行弄走了!」

  於逸一怔道:「有這等事?」但他立即又道:「雷兄可是投身天香門了?」

  雷剛冷哼道:「天香門是什麼東西?雷某又豈是供人驅使之徒?」

  一怒之下,他可沒有想到,這句話是如何的傷及簡鵬和齊逖兩人的顏面!

  就在他話音一落之際,齊逖霍然變色而起!

  但簡鵬卻是十分鎮靜,淡淡一笑道:「齊兄,莫為了他人之事,惹動自己肝火,快快坐下說話!」

  齊逖眉頭連皺,終於恨恨的坐了下去。

  於逸目睹斯情,耳聞斯言,自是心中大感奇怪,不過,因他為人城府極深,雖然明明動了疑心,口中卻不說出。目光一轉道:「雷兄既然不在天香門,又怎知那天香門迎接澄因大師之事?」

  雷剛看了簡鵬一眼,道:「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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