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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〇


  石承先搖頭道:「那倒不是!只因這位大師,已然被人擄走了。」

  簡大先生愣了一愣,道:「是少林寺中的和尚?」

  石承先道:「不錯!」

  簡大先生略一沉吟,接道:「愚叔明白了,當年正式參與少室劍會的少林長老,似是澄因大師,對不對?」

  石承先道:「正是澄因大師,只是小侄今日求得少林掌門前去叩關求見,不想發現澄因已告失蹤!」目光在藍羽身上一轉,接道:「小侄等正在猜想其中因果,卻見藍兄率了人趕去初祖庵中……」

  簡大先生忽然搖手苦笑道:「賢侄,你不必說了!」回頭向金二喝道:「那澄因長老,可已送走?」

  金二應道:「黃昏時分,已由齊護法接走了。」

  簡大先生忽然怒道:「此事怎地未曾稟告老夫?金二,你的膽子似乎越來越大了啊!」

  金二臉色慘變,顫聲道:「齊護法手持掌門金符,屬下怎敢阻撓?而且那時大先生正在入定,屬下也不敢打擾!」

  簡大先生聞言一怔,道:「那齊逖手持金符,是你親眼所見的麼?」

  金二道:「屬下親見齊護法亮出金符,方始領他去至澄因長老的靜室。」

  簡大先生忽然沉吟道:「奇怪,那齊逖奉派接送澄因之事,乃是掌門人飛鴿傳旨告知,又何必要他手持金符前來呢?何況,齊逖與老夫乃是多年至交,他又怎會到了石府之中,不與老夫見上一面?只怕其中別有緣故的了……」

  喃喃語音未已,忽然門外有人高聲傳話道:「齊護法到!」

  簡大先生臉色大變,一躍而起,—喝道:「有請!」

  但他目光卻有如寒電一般,射向那金二身上,只把金二看得混身直抖,面無人色!

  石承先雖然不明就裡,但從适才談話之中,已然猜出了幾成,好似那先前接走澄因大師的齊護法,並不是真的,而是別有他人冒名而來!

  只是,他一時之間,卻想不出可能是什麼人來此弄走了澄因大師!

  就在石承先轉念之間,只見那大廳門口,已現出了一位肩上扛著一根鐵拐,腰際圍了一串鐵環,當作腰帶的白衣老人,一路哈哈大笑,走進了大廳之內。

  石承先略一打量下,發覺這位老人的年紀,不在七十之下,但雙目神光充沛,臉色紅潤有如嬰兒,唇上頦下,長著一圈短髭,給人的印象十分威猛。

  白衣老人剛自踏入廳中,簡大先生已站了起來,抱拳笑道:「齊兄是幾時到達?兄弟未能下山迎接尚盼齊兄莫要見怪!」

  白衣老人哈哈大笑道:「簡兄,你我乃是多年至交,又何必拘束這些俗禮啊!倒是兄弟不知簡兄尚有佳客在座,貿然而來,簡兄也莫要見責才是!」

  說話之間,人已步入廳中放下鐵拐,坐在首席之上。

  簡大先生先未替他引見石承先,卻是微微一笑,道:「齊兄可是剛剛抵達嵩山麼?」

  齊逖道:「兄弟路過登封,因了一樁小事,稍稍耽擱了半日,倒叫簡兄久等了!」

  這不啻是說,他正是剛剛抵達嵩山的了!

  簡大先生陡然掉頭向那金二喝道:「蠢才,你幹的好事!」

  那金二聞言,頓時矮了半截,噗嗵一聲,跪伏在地,口中顫聲道:「屬下知罪,只望大先生恩典,賞屬下一個贖罪機會……」

  齊逖睹狀,大為不解的皺眉道:「簡兄,這金二做錯了什麼大事麼?」

  簡大先生恨恨的長歎道:「齊兄,你遲來一步,那澄因老和尚,已然被人誑去了!」

  齊逖忽然變色而起,大聲道:「什麼?那澄因禿驢逃走了麼?」

  敢情他以為澄因大師自行闖關逃去,是以言色十分不快!

  簡大先生搖頭道:「澄因大師武功雖然不錯,但他身受五重禁制,自是無力自行逃去的了!」

  齊逖怔了一怔,道:「那……他是怎生逃走的?」

  ▼第八回 二老述前塵

  簡大先生道:「被人接去了!」

  齊逖緩緩坐下,揚眉大笑道:「簡兄,掌門人飛鴿傳書,想必簡兄已然看到了!」

  簡大先生道:「收到了,否則,那澄因大師也不會被人誑走了啊!」

  齊逖呆了一呆,道:「簡兄,你越說卻叫兄弟越發的糊塗了!」

  簡大先生苦笑了一聲,接道:「齊兄,這錯就出在齊兄遲來半日之故!」

  齊逖雙目寒光乍射,冷笑道:「簡兄,你……」忽然長長一歎道:「兄弟不信簡兄會有推卸責任之心,這其間,必有什麼誤會的了!」

  簡大先生道:「齊兄,此事正是有了誤會!」話音一頓,突然改了話頭,問道:「齊兄,你此番來到嵩山,可帶有掌門人玉萍劍令?」

  齊逖聞言,陡然變色,勃然怒道:「怎麼?掌門人飛鴿傳書,簡兄居然不信麼?」

  簡大先生淡淡一笑道:「齊兄莫要浮躁,兄弟只想知道,你是否帶有令符在身!」

  齊逖道:「為什麼?」

  簡大先生道:「關係澄因被劫之事,尚望齊兄明告,以釋疑慮!」

  齊逖冷冷的哼了一聲,怒道:「很好,你簡兄既然連掌門人飛鴿傳書都不相信,自是可以不相信兄弟的了!」語音頓了一頓,忽地狂笑道:「想不到咱們數十年交往,卻抵不上一根區區的玉萍令符重要了……」

  伸手入懷,憤憤的掏取令符!

  簡大先生臉上的神色,顯然有些緊張,兩眼一瞬不瞬的注視著齊逖,等他取出那支玉萍令符。

  然而,齊逖卻在探手入懷之後,驀地神情慘變,怔怔地僵在坐位之上,半晌沒有動靜!

  簡大先生見齊逖伸手入懷之後,驀地神情慘變,僵在坐位之上,半天拿不出「玉萍令符」,竟然愁眉大展,微微一笑,道:「齊兄,有什麼事不對了?」

  石承先在旁冷眼旁觀,已然明白了大半,忖道:「看來這位齊老人必是將那什麼『玉萍令符』給丟掉了……」

  思忖之間,那齊逖果然怔怔的伸出手來,道:「兄弟竟將那玉萍劍令給丟了!」

  簡大先生冷冷一笑道:「齊兄,不是兄弟多話,掌門人令符乃是何等重要之物,齊兄怎可隨意放置啊!」

  齊逖長眉暴揚,忽然站了起來,大聲道:「簡兄,兄弟要失陪了……」話音未落,人已往外行去。

  簡大先生伸手一攔,笑道:「齊兄慢走!」

  齊逖冷笑道:「簡兄,兄弟已然想出那玉萍劍令失落在何處,自是要急於前去找回,你攔阻兄弟,可是別有用心麼?」

  很明顯,這一對老朋友已然生了芥蒂。

  簡大先生聞言,居然大笑道:「齊兄但請稍安毋躁,容兄弟說明之後再走不遲!」

  齊逖無奈的哼了一聲,仍是不願的接道:「好吧!簡兄最好是長話短敘!」

  簡大先生笑道:「這個自然,不過……」

  齊逖道:「不過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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