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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九


  宏法禪師接道:「小施主的先大人被九大門派請來嵩山,邀鬥八荒魔劍之事,說起來也是經由師祖所授意,否則……否則……貧僧的師父,也不敢冒此大險。」

  石承先聞言,怔了一怔,道:「這事有何冒險之處?」

  宏法禪師期期然低聲道:「貧僧說出來,小施主可千萬莫要見怪才好。」

  石承先道:「掌門人請說,在下決不見怪便了!」

  宏法禪師道:「八荒魔劍軒轅豪,一身功力之強,從未遇到過對手,當時在武林同道心目之中,似是除了請得到失蹤多年,只聽說隱居在四絕谷中的令師哈哈狂劍甘施主以外,從來不曾想到,這武林之中,尚有別人,是軒轅豪的對手!」

  石承先笑道:「在下懂了。」

  宏法禪師接道:「是故,令先翁石嘯風雖有乾坤一劍之譽,但在武林同道心目之中,尚還不是可以制勝那八荒魔劍軒轅豪的人選!」

  石承先道:「在下相信!」

  但雷剛卻冷哼道:「無識無知之人充斥武林,老主人不屑與他們為伍,自然韜光養晦,不喜在外行走,你們不知道老主人劍法高出那八荒魔劍,足見連你們少林寺中的和尚,也是孤陋寡聞的很!」

  他一片忠義之情,說出話來,自是給人十分難堪。

  不過,此刻宏法禪師倒也未曾見怪於他,笑道:「老施主責罰的不錯,貧僧等果是所知太少……」話音微微一頓,接道:「當時掌門師長眼見傳聞中的九大魔功,已有兩種在江湖之上出現,而且傷了不少黑白兩道高手,遂發下宏誓,一定要尋到那八荒魔劍軒轅豪,請他將那保管在自己身邊的九大魔功秘笈焚去!」

  石承先插口道:「掌門人,在下想請教一樁事。」

  宏法禪師道:「小施主請講。」

  石承先道:「那九大魔功,當真在八年之前,就已有兩種出現在江湖上,傷人無數麼?」

  宏果禪師接道:「貧僧曾經目睹,此乃千真萬確之事!」

  石承先點頭道:「這麼說來,九大魔功果然是洩漏不少在江湖中了,但不知軒轅豪怎生解說?」

  宏法禪師道:「此事經過,貧僧曾聽掌門恩師說過,軒轅豪並未練那九大魔功,也未將九大魔功交給別人過目,是以,他根本不相信那傷人的武功,乃是九大魔功之中的武功!」

  雷剛道:「結果呢?」

  宏法禪師道:「沒有什麼結果,軒轅豪既然不肯相信,多說自然沒有用處的了。」

  石承先道:「掌門人,究竟那傷人的武功是真的九大魔功,還是假的九大魔功呢?」

  宏法禪師道:「是真的。」

  宏果禪師接道:「這兩種傷人的功力,十分歹毒,貧僧行腳川西,曾經目睹那人在中了元陰蝕骨拳之後,全身痙攣的痛苦之態,叫人為之心寒。」

  石承先一怔道:「是元陰蝕骨拳麼?那只是在九大魔功之中,實是最最差勁的一種了。」

  宏法禪師呆了呆道:「小施主知道那九大魔功不少啊!」

  石承先微微一笑道:「略知一二,貽笑方家了。」

  宏果禪師卻皺眉道:「小施主,那第二種九大魔功,貧僧雖然未能躬逢其會,但聽說乃是五毒玄煞,不知小施主可知道,這種武功在九大魔功之中,能列第幾位?」

  石承先淡淡一笑道:「比那元陰蝕骨拳稍為兇狠一籌,如要列位,應是倒數第二。」

  雷剛瞧著石承先笑道:「公子,這些武功是不是都很惡毒?」

  石承先道:「十分惡毒,若是不知解救之法,可謂中人無救。」

  雷剛一怔道:「公子可知解救之法?」

  石承先笑道:「很難說,小侄只怕無此能耐。」

  宏法禪師高宣佛號,道:「阿彌陀佛,小施主這等口氣那是說知道破魔功的方法了。」

  石承先依然未置可否的一笑,道:「掌門人,在下倒想知道,天愚長老又怎會知道先父可以與八荒魔劍軒轅豪一拼呢?」

  宏法禪師乃是佛門高僧,石承先不願回答此問,他當然也不便再談了,當下應聲接道:「這事叫貧僧可就難以解說了,當年貧僧的掌門師尊,前去求見千毒公主,要她轉達九大魔功出世之事,請天愚師祖指示迷津。由千毒公主告知,如要制服八荒魔劍軒轅豪,除了甘布衣甘大俠之外,只有找那乾坤一劍石老施主了。」

  石承先道:「這是千毒公主的意見,還是天愚長老的意見呢?」

  宏法禪師道:「除了天愚師祖和千毒女檀樾自己,別人只怕是無法知道的了。」

  雷剛沉聲應道:「老夫遲早要問出來的。」

  聽他言下之意,似是對天愚長老和千毒公主有了仇視之心了。

  宏法禪師暗自歎息了一聲,道:「老施主,人之生死,皆屬天命,老施主這等記仇,端的不是福氣啊!」

  雷剛冷冷接道:「是福是禍,不勞關心!」

  石承先耳聽雷大叔的語氣又有些不對,連忙接道:「大叔,有許多事果真是並非人力所可挽回,咱們但求無愧於心,也就是了……」

  宏法禪師合十道:「我佛慈悲,小施主真是大智慧的福星……」

  餘音未絕,只聽的一聲蒼老的佛號傳入耳中,那一去甚久的慧因大師,正疾步走了過來。

  雷剛性子之急,果真驚人,那慧因大師前腳剛剛踏進這室門,他已閃身攔了上去,喝道:「千毒公主是怎麼說的?」

  慧因大師只所得呆了半晌,向宏法禪師道:「掌門人,雷施主怎知老衲是去見千毒檀樾?」

  宏法禪師一派肅穆合十道:「師叔莫要見怪,本座已將千毒女檀樾之事,向石施主說明白了!」

  慧因大師沉吟了一陣,歎了口氣道:「掌門人既已說出,那也無可厚非了。」語音頓了一頓,目光在宏法禪師身上一轉,道:「宏果師侄是幾時來的?」

  宏果肅容道:「弟子在師叔離去不久,便趕來此間。」

  慧因大師道:「你身為監寺,久久不來初祖庵中察查,豈非有虧職守,疏於防範麼?」

  宏果禪師臉色十分難看,低眉合十道:「師叔責備,弟子知錯,只是……只是……」

  慧因大師冷哼道:「只是什麼?」

  宏果禪師道:「那宏一師弟的個性……」

  慧因大師不等他再說,喝道:「宏一乃是老衲弟子,他的個性如何,老衲比你清楚的多!」

  宏果禪師道:「在師叔面前,宏一師弟十分溫馴,但離開師叔眼下,可就變成另外一個人了!」

  慧因大師顯然不信,怒道:「老衲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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