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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六


  宏法禪帥冷笑道:「歷代祖師遺規,自然不容後代子弟違悖,老施主說的未免多餘。」

  雷剛道:「你以為多餘,老夫可認為最是重要,掌門人,老夫要反問你幾句了。」

  宏法禪師目光一閃,道:「本座如是不容你反問,你一定又會認為本座在弄詐了。」

  雷剛道:「不錯!但老夫知道,說不定你所回答的話,也不可靠,但老夫已別無選擇……」

  宏法掌門人皺眉道:「老施主果是誠心跟我少林過不去了。」

  雷剛冷笑道:「老夫若說並無此心,你們也不會相信,就算老夫是跟你過不去吧!」語音一頓接道:「掌門人,不管你如何敵視老夫,老夫這幾句話還是要說出口來。」

  宏法禪師卻哈哈笑道:「本座敬候你指教!」

  雷剛道:「很好!老夫這第一件事,是要向你請教,這初祖庵可算得上少林重地?」

  石承先在旁心想:這一問豈非多餘麼?初祖庵不但是達摩祖師面壁之地,且是少林長老閉關之所,自然是少林寺中的重地了。

  他思忖之間,只聽得宏法禪師道:「不錯,這初祖庵正是本寺十分重要的場所。」

  雷剛道:「比那藏經樓如何?」

  宏法禪師道:「不相上下。」

  雷剛冷笑道:「這就是了!試想這等重要之處,你們豈會不聞不問此地一切,長達半年之久?老夫相信,那藏經樓中,你們必然不會隔了數月不去吧?」

  宏法禪師沉吟了一陣,道:「這個……此乃本寺內部之事,施主何必介入。」

  顯然,他回答的十分勉強!

  雷剛冷冷一笑道:「好一個內部之事,掌門人果然推脫得非常乾淨,可惜的是,老夫卻不是你們想的那麼簡單。」

  宏法禪師苦笑道:「貧僧知道施主不會相信,但事關本門聲譽,老施主縱然不信,那也是無可奈何的事。」

  雷剛道:「老夫還有一件事要問。」

  宏法禪師道:「施主請說便了。」

  雷剛道:「那宏一禪師,可是初祖庵的主持?」

  宏法禪師道:「正是初祖庵主持。」

  雷剛冷笑道:「宏一既能擔任初祖庵主持,在少林寺中的地位,應是不低了。」

  宏法掌門道:「與三堂長老同列,地位崇高。」

  雷剛道:「老夫相信,宏一應是可靠得很。」

  宏法禪師道:「佛們弟子,終身奉獻,談不上可靠不可靠,施主此言,對我佛大是不敬!」

  雷剛道:「老夫乃是就事論事,掌門人大可不必與老夫奢談佛祖闡理,那宏一禪師身為初祖庵主持,竟然棄自己職責於不顧,貴寺怎會這久不曾發現?」

  宏法禪師呆了一呆,道:「這個……」

  宏果禪師突然接道:「雷施主,貧僧那宏一師弟的為人,與眾不同,所作所為,自非以常情可衡度的。」

  雷剛大笑道:「好說,大師這一句不可以常情衡度,似是要老夫不必再問下去了。」笑聲一頓,陡然臉色一沉,道:「但老夫不知那幾具尚未腐爛的屍體,究竟是從何而來?」

  宏果禪師臉色一紅,半晌沒有說話。

  宏法掌門人長歎了一聲,道:「老施主——」

  雷剛冷笑道:「什麼事?掌門人可是已想出自己的不實之處了?」

  宏法禪師變色搖頭,道:「老施主,貧僧並無任何不實之言,老施主莫要誤會了。」

  這時,石承先突然覺得,雙方如是這麼僵持鬥口的一直鬥下去,到底要鬥到何時才止?當下抱拳一笑,道:「掌門人,在下想起一件事來,不知當不當說出來?」

  宏法禪師道:「小施主有何見識,請說當面!」

  石承先道:「初祖庵中除了宏一大師以外,是否尚有其他執事人等?」

  宏法禪師道:「庵中共有十名執事的弟子!」

  石承先道:「他們全都不在此間了?」

  宏法禪師道:「小施主與貧僧一同抵此,初祖庵中已無一人在內……」

  雷剛陡然大聲道:「公子,你莫要再上他們的當了,老奴如是猜的不錯,他們一定還隱瞞了什麼重大之事!」

  石承先一怔道:「怎見得呢?」

  雷剛道:「那慧因大師匆匆離去,就是很好的說明,公子,你怎麼不問問他們,那慧因大師去了何處?」

  石承先心想:「不錯啊!那慧因果然走得有些叫人不解。」頓時笑道:「掌門人,慧因大師何處去了?」

  宏法禪師不禁面現為難之色,沉吟了一陣,道:「小施主,這事真叫貧僧難以作答。」

  石承先道:「在下本不想問,只是為了先父之死,在下急於求見澄因長老,是以,不情之失,尚盼掌門入莫要苛責才好!」

  宏法禪師長歎了一聲,道:「貧僧省得小施主孝心!可是……可是……」他說了幾個可是,卻未把要說之話道出。

  宏果禪師目光一黯,歎息叫道:「掌門師弟……」

  宏法禪師一怔道:「師兄有何吩咐?」

  宏果禪師道:「今日之事,大不尋常,這位石施主據聞既是乾坤一劍之子,又是哈哈狂劍之徒,掌門人有什麼話,似也不必瞞他了。」

  宏法禪師沉吟了一陣,似是仍然猶豫不決,目光在石承先身上一轉,搖頭道:「師兄有所不知,此事關係大大,小弟未便擅專,說給外人知道!」

  雷剛早已有些不耐,聞言大叫道:「掌門人,事有緩急輕重,你如是不說,老夫少不得就要把今日之事,宣揚到武林之中,看你這掌門人還幹不幹得成?」

  宏果禪師呆了一呆,接道:「施主,你怎可如此說話?我少林乃是武林第一大派,施主詆毀了少林,不就要引起天下武林同道的混亂和不安麼?」

  雷剛冷笑道:「老夫哪管你那麼多,老主人被你們九大門派請了出來,結果卻喪命在你們嵩山少室峰頭之事,老夫永遠不會忘記,只要是為了替老主人報仇,什麼事老夫做不出來?」

  一字一句,都是斬釘截鐵一般,只聽得宏果禪師臉色連變,半晌說不出話來。

  宏法掌門人倒還鎮定,長長的籲了一口氣,低聲道:「雷施主,茲事體大啊!」

  雷剛冷哼道:「老夫不勞你指教,在老夫眼中,少林聲譽,武林人物的生死,都不比老夫為老主人報仇之事更重要!」

  宏法禪師道:「施主,貧僧慧因師叔,只不過去見一位武林長輩而已!」

  雷剛道:「果真如此,掌門人又何須隱瞞?」

  宏法禪師苦笑了一聲,道:「貧僧說過,這是本寺自己之事,是以甚是不願有外人知曉。」

  石承先忽然接道:「掌門人,在下本是不想插言,但是事關貴寺澄因長老失蹤,掌門人如是依然諱莫如深,豈不是有因噎廢食之嫌麼?」

  宏法禪師道:「小施主說的不錯,貧僧也想通了。」語音一頓,合十喃喃,默禱了一會,接道:「說來小施主也許並不知道,貧僧師叔去見的那人,乃是一位武林中,人人聞名無不退避三舍的女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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