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臥龍生 > 驚鴻一劍震江湖 | 上頁 下頁
三〇三


  呂晉元臉色突變,正想以牙還牙,但見梅香越眾向前,纖手一指,道:「呂晉元,我要割下你的首級,替我父親報仇,你有後事交待沒有?」

  呂晉元向梅香注視一眼,只見她不到二十歲,嬌豔得像一朵初放的玫瑰,笑道:「小姑娘,你認錯了人吧,我呂某人許多年未曾涉足扛湖,哪會和你有殺父之仇啊。」

  梅香右腕一翻,拔下背上驚虹寶劍,晃了一晃,嬌叱一聲,道:「你想撒賴,能撒得了嗎?」

  桑逸塵劍眉一揚,大喝一聲,道:「梅香,到了晉元山莊之後再說吧。」

  梅香聽義父這一說,只好把一股報仇之心,暫時忍了下去,向後退了三步,兩道眼神,含著無限怨恨,怒視呂晉元一瞬不瞬。

  呂晉元若無其事的,放眼向賈宜娟望去,笑道:「宜娟,你替我到遠途迎接貴賓,辛勞啦,趕快上前引路吧。」

  賈宜娟冷笑一聲,道:「莊主和五位壇主,都到了這裡,用不著我帶路啦,而且後面有女賓,我應該陪伴她們才是。」

  她這幾句話,答的非常輕鬆,並且很有道理,呂晉元也拿她無可奈何。

  呂晉元拱手一揖,道:「恕我呂某人先走引路啦。」說完,轉身向前走去。

  晉元山莊在武陵山脈百花嶺的深處,眾人又走了不少的時間,越過兩重絕峰,穿過一片密林,晉元山莊突現眼前。

  但見建築的非常整齊,式樣也甚是新穎、堅固,一色的青磚灰瓦。房屋的最前面,是一片大廣場。

  廣場的兩邊,很整齊的排著兩個縱隊,人數相當多,但很靜寂,聽不到一點嘈雜的聲音,信鴿卻在高空翱翔。

  為首站立一人,身軀異常高大,滿臉都是銅錢大的麻子,黃色短須。環眼金睛,身上穿的也是湘綢灰色長褂。

  這人正是晉元山慶的副莊主,單眼龍馬福元,他在綠林道中,也稱得起是一個頂頂有名的人物。

  馬福元雖在江湖上闖蕩秀多年,但他是綠林道的人物,與俠義道中人,很少有交往,他不認識群雄,只管睜著單眼,注視群豪。

  呂晉元搶前一步,替他引見了八臂神乞和一葉道人等。

  桑逸塵也把群豪一一介紹相見。

  馬福元一聽來人,都是江湖上久負盛名的人物,不禁心中喑暗吃驚。

  他鎮定心神,向群豪拱手一揖,道:「今天能在這荒山寒嶺,拜識各位,真是畢生之幸,請到前廳吃杯薄酒再談吧。」

  桑逸塵也不客氣,大笑一聲,緊隨在他的身後前進,群雄等魚貫而行。

  兩邊列隊相迎的莊丁,見群雄過來,都躬身行禮,很是恭敬。

  呂晉元好似要群雄仔細看看晉元山莊的氣派,他走的非常的慢,兩邊列隊的莊丁,個個精神飽滿,一律身著藍色的裹身勁裝,身前卻分懸掛著紅、白、藍、黃、墨等色絨線繡成的花朵。

  高大廳門口,不過兩丈多遠,七魔和鐵羅漢迦龍、簡治宇,也都迎了出來。

  但簡治宇傷勢並沒有完全復原,面色灰白,精神也很萎靡。

  齊瑛姊姊眼看父親無恙,心中甚是歡喜,立即越眾向前,雙雙向齊元放跪下去,叫道:「爸……」

  齊元放不等她們姊妹叫出聲,大喝一聲,道:「你們還能認識我是你們的爸爸嗎?」

  話聲甫落,猛然揮掌向她們姊妹劈下。

  一葉道人搶上一步,雙掌平胸推出,把齊元放的掌勁逼回,而且餘勁還把他震退了兩步。

  冷笑一聲,道:「虎毒不食子,她們姊妹為救你的命,不惜間關萬里,你竟然不念她們的孝心,見面就想把她們劈死,你好狠毒心啊。」

  齊元放怒喝一聲,道:「這是我家庭的事,用不著你牛鼻子來管。」

  一葉道人冷笑一聲,道:「不管你的家事也好,江湖上的事也好,貧道是管定了,你不服氣,我們就先打一架再說吧。」

  齊元放怒喝一聲,道:「老牛鼻子,別想在我齊元放面前賣狂,我還不至於怕你。」

  齊瑛姊妹淚痘滿面,齊瑛囁嚅說道:「爸爸……我們……姊……妹……願意……死在你老人家面前,但請爸爸不要和一葉道長打架,並且請爸爸放棄奪取武林盟主的野心,即時返回駝龍島,好好地享受晚年生活。」

  她們姊妹以死來懇求父親,群雄都為之動容。暗道:「想不到一個野心勃勃的魔頭,竟然生了一對這等深明大義的女兒,真是難能可貴啊。」

  齊元放仰臉望天,不言不語,好像有點動心。齊瑛又說道:「爸爸,懇求你老人家,看在我去逝的母親份上,聽我們姊妹一句忠諫,我們姊妹死也瞑目了。」

  ▼第三十六回 掃蕩群魔

  齊元放大喝一聲,道:「你們姊妹以死來懇柬我,放棄奪取武林盟主,我略一思索,也覺很對。但我目前不能就走,呂莊主以珍果賜我,救我走火入魔,不能看他臨危之際,抽身一走,而落個不義,等這場是非完了之後,我若橫血當場,沒有什麼可說的,如僥倖不死,不管勝負,我聽你們姊妹的話。現在我們雖是父女血肉之親,但當前站的卻是敵對立場,等一下動手過招,還是各憑技藝,沒有父女之情。打完之後,我們父女都沒有死,我當帶你們姊妹,找一個山明水秀的寺院,避開你們的繼母,把我一身武藝傳給你們姊妹,也算是盡了父女之情,嗣後你們姊妹如何,我也不再過問。」

  齊瑛姊妹聽父親這樣一說,連連磕了三頭,才緩緩挺身站起,退回後面去。

  呂晉元見當前紛爭平息,即轉身向大廳走去。

  呂晉元把桑逸塵等一行,引進一座富麗堂皇的大廳中坐下,即刻有十二個穿紅衣的少女,托著很精緻的茶盤,分別獻茶。

  這座大廳,完全是用青石砌成,十分寬敞。中間排了十二張大圓桌,過道仍然很寬,桌上墊著大紅桌布,早已擺好了杯筷碗碟。

  一葉道人突然站起身子,大笑一聲,道:「我們不是做客而來,酒倒可免了,咱們先把事情了斷了斷吧。」

  呂晉元故作吃驚似地問道:「老朽一二十年,未在江湖上走動,卻不知道長有何指教。」

  一葉道人冷笑一聲,道:「別裝聾賣啞啦,你早就蓄意奪取武林盟主的位置了,今天這個機會倒不可失,只要你能把我們所來之人,一網打盡,包你穩登盟主之位。」

  呂晉元因賈宜娟的背叛,對奪取武林盟主之信心,完全失望,尤其在坐的群雄,沒有一個不是享譽江湖多年的高手,不論群打群毆,還是單打獨鬥,都無制勝的把握。

  他唯一的制勝希望,當然是依靠機關陷阱,但賈宜娟驀然背叛之後,機關陷阱的效用全失,不由頭上澆了一瓢冷水,當下大笑一聲,道:「老朽無德無能,豈敢存這個心,道長別誤會啦。」

  俞劍英突然挺身站起,冷笑道:「你适才在聚義廳和齊島主說,真是天假其便,兄弟奪得盟主……怎麼現在又客氣起來了。」

  呂晉元面色驟變,圓睜怒眼,向賈宜娟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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