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臥龍生 > 驚鴻一劍震江湖 | 上頁 下頁
一六六


  白燕兒道:「那湖底的暗流,水勢有如萬馬奔騰,除非龍王,誰也沒有那樣大的本領,把人從湖底救上岸來。」

  俞劍英道:「一隻很大的龜,直向我的身邊遊來,見他快要遊近我的身邊時,我把這金子菩薩一抱,身子一翻,就在龜背上,龜背至少也有一張大方桌面那麼寬,我坐上龜背之後,用勁把寶劍推著金菩薩,伸到龜腹下麵,用劍柄猛的一擊龜腹,希望他腹部受傷,浮上水面,經我猛力一擊之後,它竟往湖水出口的岩洞裡面,疾速竄去。」

  陳紫雲很開心地問道:「那只龜往洞裡竄,你滾下龜背沒有?」

  俞劍英道:「這時,我心裡已經嚇得慌了手腳,哪還敢再動,只好在龜背上,任他向洞竄去。過了三四個時辰之久,才出了岩洞看見了陽光。」

  陳紫雲笑道:「這時,你高興啦。」

  俞劍英搖頭道:「高興什麼呀!簡直比在湖底還要危險,到了岸邊,可是沿途都是千丈懸岩峭壁,連著腳之處都沒有,插翅也難飛升到深谷上面,那段深谷無頭,突然水勢向下傾濺,如果不躍離龜背,勢將隨大龜葬身千丈瀑布下麵。」

  白燕兒道:「給你一次教訓,免得以後只是任性橫衝直撞,也不管人家心裡著不著急,一味地我行我素。」

  陳紫雲道:「你怎麼逃出深谷邊緣的呢?」

  俞劍英道:「幸好,剛到深谷盡頭左邊懸崖上有一塊突出的崖石,我一眼看到,高興的心都快要跳出來了,我一翻身躍上那塊突出的崖石,只見那大龜,竟往水裡沉了下去。站定身子,一打量形勢,立身的右邊三丈左右的地方,便向谷口,稍微休息一下,便向谷口躍去,出了谷口,便向峰頂攀升,站在峰頂,放眼一望,四周都是山峰重疊,看太陽快要西沉,我略一打量形勢,即向西南疾奔,翻山越領,走到黃昏時候,才見到了人家,我進宅向人一打聽,離這兒有兩百多裡了。」

  「那一家人,見我一身濕淋淋的,便抱一大把乾柴,在堂屋中間,燒起一堆熊熊大火,把衣服烤幹,吃了一頓,已經是深夜,我怕走錯路,便在那兒住了一夜。」

  「次日清早起來,即向這兒趕路,走到齊家集,便碰到梅香,我逼著她去找孝燕,走到寄養的人家一看,孝燕已不在了。」

  白燕兒聽說孝燕又失了蹤,不禁「哇」的一聲哭道:「又是誰把孝燕抱去了?」

  桑逸塵猛的一聲大笑,道:「不要傷心啦,我就是看不慣你們這哭哭啼啼的,你們牛鼻子師父,已經把孝燕帶回排雲嶺去了。」

  俞劍英道:「義父,怎麼知道我師父把孝燕帶回排雲嶺去了,您老人家又沒有到過那裡?」

  桑逸塵笑道:「我到了排雲嶺,見了你們牛鼻子師父,不是見了孝燕,我和他非打上三天五夜不可。」

  陳紫雲聽了,不禁暗暗吃驚,這麼遠的路程,只幾天幾夜工夫就轉來了,心裡有點疑惑,笑道:「師叔,我們有點不相信,你老人家返回少林寺,由少林寺又到了排雲嶺,是不是想安慰我們的心。」

  桑逸塵仰臉縱聲大笑,道:「你以為師叔老了,走不了這點路,是嗎?老叫化什麼時候和你們打過誑語。」

  俞劍英點點頭,從身上掏出師父留下來的一張紙條,道:「不錯,孝燕是師父帶回去了,姊姊你看這不是師父留下的條子嗎?」說完,伸手把紙條交紫雲看。

  桑逸塵笑道:「現在時間不早了,你們去吃飯,今天在這兒休息一晚,明日打早趕回少林寺,離十五只有兩三天了,不能再耽擱。」

  俞劍英笑道:「義父,這金菩薩的兩手臂,竟會吸金屬的東西,為什麼在那湖裡,會留下有這重的金菩薩。」

  桑逸塵笑道:「英兒,算你命大福大,不但沒有被水淹死,反而因禍得福,得到一件名貴兵刃,幾個魔頭用盡心機,也沒有打撈到手。」說此,微微一停,才又把這件名貴兵刃沉在鬼湖的原因及來歷說了一遍。

  俞劍英笑道:「義父,這麼沉重的兵刃,英兒使用不慣,送你老人家用好了。」

  桑逸塵仰臉大笑道:「老叫化窮的屁都放不出一個,卻背一件這麼貴重的兵刃,不怕人笑話,自盤古開天地,也沒有聽說叫化子身背金菩薩的,這黃金閃閃,多晃眼啦。」

  陳紫雲道:「玲姊姊,我們去買幾尺布,縫個套子給它套上。」說著,兩人手拉手的走出去。

  俞劍英看二女走了之後,正想把店夥計叫來,再添些酒菜來,口還未張,白興卻跑了進來,笑道:「老前輩,我師父請你老人家過去,再喝幾杯,我們在鬼湖釣到兩尾很大的鯉魚,已經烹好了等你們過去。」

  桑逸塵笑道:「有喝的老叫比這兩腿長得很,你前面走吧!」說著,站起身子就往外走。

  俞劍英也跟隨義父向後面走去。

  桑逸塵和洞庭釣叟的酒量都相差不多,這一喝直喝到酉末光景,俞劍英心念二女,只陪他們喝到申末酉初,就告辭返回二女房中,見她們在趕著縫套子,笑道:「姊姊你們還沒有吃飯吧,我去替你們叫到房裡來吃好嗎?」

  程玉玲抬頭向俞小俠望一眼,見他俊臉泛紅,嗔道:「你有了喝的那還記著我們,等你想起來,我們餓壞了。」

  話聲剛落,驟聞一聲格格的笑聲,由屋頂上面傳來。

  俞劍英聽到這一聲嬌笑,臉色一變,即忙躍到門口,故意厲聲喝問道:「什麼人?」即欲躍上房脊,向俏丫頭招呼一聲,不要胡說。

  心念剛動,但又聽到一陣銀鈴般格格嬌笑,道:「喲!公子爺,怎麼才離開二三個時辰,就聽不出來我的聲音,是不是討厭俏丫頭,有意裝不知道。」

  俞劍英勢子未起,程玉玲已躍到他身側,伸出玉手把他的肩頭拄住,高聲叫道:「是梅香嗎?快下來。」

  一陣颯颯微風,由屋頂上,躍下一個身穿夜行勁服,媚態橫生的少女,腳落實地,笑道:「不錯,正是小婢梅香。」

  說此,微微一停,春風俏步地走近劍英身側又道:「爺,你看梅香得現在穿的,是不是還妖媚怪樣。」

  俞劍英放眼一望,見她今夜穿的一身黑色夜行勁裝,嬌軀裹得緊緊的,纖腰如細柳,隆乳豐臀,黑絹包頭,黛眉如畫,星目欲流,今夜好像經過特別化過妝。

  看一陣不禁心神一怔,笑道:「梅香,你這穿夜行衣就是為了到我們這裡來嗎?」

  梅香笑道:「爺,你不是討厭梅香那奇裝異服,所以到你們這兒來,我就不再穿了,這樣該是武林中人的本色,梅香不會惹你們討厭了吧?」

  在幾天以前,梅香說這話,俞劍英一定要生氣,大喝梅香一陣,今天他怕梅香那張利口,如果她冒了火,胡說一通,自己則無法下臺,聽了只好一笑,不再說話。

  程玉玲道:「我們從不喜歡你穿那樣妖媚怪樣的奇裝異服,還不是希望你好,我們從小一塊長大,情逾骨肉,有這份感情的原因,才規勸你,如果和我們沒有關係的人,就是不穿衣服,也不值得一勸。」

  梅香格格嬌笑道:「姑娘,你要教訓小婢應該看看時候和地點,不錯,梅香過去是姑娘的貼身丫頭,姑娘視梅香為姐妹,可是我們已分開很久,今天我來看你,小婢也算是客人,姑娘是主人,怎麼一見面,也不讓客入屋,就先來一陣說辭,是不是討厭梅香。」

  程玉玲聽梅香說話,毫無分寸,想到就說,不禁又氣又恨,不讓她進去坐,還不知她說出些什麼話來,只好把一股怒火忍住,強裝笑容,道:「梅香,你對我們很多的好處,我怎麼會這樣不近人情。」說完,身子一側,又道:「請進裡面坐下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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