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臥龍生 > 驚鴻一劍震江湖 | 上頁 下頁 |
一一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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禪室佈置的很簡單,迎壁掛一副達摩祖師圖,松木桌子,配著四張白松木椅子,一隻油漆光亮的寶鼎中香煙嫋嫋,滿室芬芳,纖塵不染,看上去有一種莊嚴高雅的氣氛。 兩人剛落了座,從旁則一個小屏風後,轉出來兩個眉清目秀的小沙彌,獻上香茗。 打開杯蓋,茶杯裡浮動四枚又紅又大的棗子,百拙舉杯敬茶,俞劍英捧杯回禮,他喝了一口,只覺滿口甜香,忍不住端起來又連喝了兩口。 百拙笑道:「寒山荒刹,無美物待客,這杯中幾枚大棗子,是嵩山少室峰頂的一種特產。」 劍英正待稱謝幾句,突然禪室外傳進來一聲哈哈大笑道:「棗子是不錯,可惜你老和尚不肯釀製成酒,少室峰頂那棵大棗樹昨夜已被人用內家掌力震倒,從今之後,只怕你們再也吃不到了……」 劍英霍然起身,迎到門邊,老和尚也合掌肅客,笑聲未落,禪室門外走進來八臂神乞桑逸塵。 俞劍英偷眼看義父,臉色隱隱透出倦容,不禁心頭一驚。 他素知義父內功精深,如不消耗過半真力,決看不出困倦之色。 他正要開口,百拙已搶先問道:「什麼人用內力震倒了少室峰頂的大棗樹?」 桑逸塵笑道:「當今武林道中,除了海外一群魑魅魍魎之外,敢到你們嵩山少林寺惹事生非的又有幾個?」 百拙一皺兩道長眉,沉思一陣,搖搖頭道:「我實是猜測不出,你說出來聽聽。」 桑逸塵雙目神光一閃道:「衡山劍客,一葉道人。」 百拙臉色一變,道:「怎麼,一葉道人來了?」 桑逸塵笑道:「不錯,老雜毛昨夜五更到了我住的那間靜院,彈窗邀我到少室絕峰一談,正好老叫化剛剛坐息複元,我跟他一起出寺,連袂攀登絕峰,老雜毛火氣還是很大,一路上快如電奔,處處要搶在老叫化的前面,可是老叫化沒有靈虛牛鼻子那樣的修養,激得我心頭火起,和他拚了一陣腳程。」 俞劍英接口問道:「一葉道人的輕功如何?」 桑逸塵搖搖頭,道:「老雜毛的輕功著實高明,攀上了少室峰頂,我錯了他一個肩膀。」 百拙歎口氣,道:「近代中原武林道上三大怪傑,靈虛上人、衡山劍客和你八臂神乞,可惜的是你門三個人不能合力同心。」 桑逸塵縱聲大笑,截住了百拙的話,接道:「你想要我們三個人住在一起,潛研拳劍,是不是?」 百拙道:「果能如此,必將為武林放一異彩。」 桑逸塵搖搖頭,截住了百拙的話,道:「這些事情,先留著,等你見靈虛牛鼻子再談不遲,眼下的一件要緊之事,不知你辦的如何?」 百拙道:「可是要老衲和你,具名柬邀天下武林同道,共赴海外一事?」 桑逸塵笑道:「不錯,老叫化子心裡從不能放著東西,你要答應,咱們就馬上派人,傳柬邀請,你要是不肯答應,老叫化子這就告辭。」 百拙道:「老衲請俞施主到此小坐,也就為研討此事,海外群魔無緣無故的侵擾本寺,致造成一次不大不小的劫數,老衲召集達摩院及監院長老,一經提出,立獲通過……」 桑逸塵性子最急,不待百拙話完,立時起身笑道:「急不如快,咱們現在就動手趕寫請柬如何?」 百拙笑道:「請柬我早已命人在趕寫,只是要請些什麼人,得先一番研討。」 當下兩人各盡所識,研討出一個名單。 桑逸塵望重江湖,少林派又是武林中第一大派,這兩人具名柬邀,可以說網羅了中原武林道全部有名人物。 幾經修正,又剔下一部分武功較差之人,這件事看去簡單,也很麻煩,不但要顧慮被邀人的武功,而且還得設想被邀人的身份、地位,及他的身家性命,幾經研修,耗去半天工夫,才決定下來。 百拙召來了二十個健壯僧人,各攜請柬,分頭傳發,各柬上約定是來年正月十五會齊,說時間,也就不過只餘兩月左右。 差走了二十個傳信弟子,桑逸塵放下了心中一樁事情,他笑對百拙說道:「昨夜我和一葉老雜毛,在少室峰頂,比拚三掌真力。老叫化自知棋差一著,不過老雜毛也沒占到便宜,比過三掌,我們都感再難力拚,同時在峰頂打坐調息,我便借機邀他趕海外一會群魔。」 百拙急聲問道:「那他答應沒有,如果衡山劍客肯拔刀相助,不難蕩平那群魑魅魍魎。」 桑逸塵笑道:「老雜毛心中還記著比劍受挫之事,不答老叫化的話,冷笑幾聲,起身下峰而去。」 百拙歎息一聲,道:「世人均謂財、色、名、利四關,最難勘破,但依老衲看法,這名字一關,害人最多,一葉道人,因記恨和靈虛道長比劍受挫的一點嫌恨,竟不顧中原武林道千百生靈……」 說這裡,他突然放聲一陣大笑,道:「阿彌陀佛,我和尚又著相了。」 俞劍英只聽得心頭一震,暗道:「岳鳳坤癡愛玲姊姊,如瘋如狂,看樣子他已願甘為情死,我橫劍奪愛,理屈在先,自難怪岳鳳坤要恨透了我。」他想到此處,心中對玉玲和岳鳳坤約會後山一點難釋妒忿,頓時冰消雲散。 桑逸塵在少室蜂頂和衡山劍客,力拚三掌,耗消他真氣不少,看事辦完,起身告辭。俞劍英也隨著告退,八臂神乞回到室中打坐養息,俞劍英卻借機溜到少林外院。 陳紫雲正和玉玲對坐清談,桌案上放著俞劍英施用的驚虹寶劍,兩姊妹似乎談的正起勁,瞥眼間俞劍英無聲無息地溜進了房門。 陳紫雲轉了轉眼珠兒,笑道:「你鬼鬼祟祟的跑進來幹什麼?」 劍英笑道:「你們兩個在談汁麼?我也聽聽好不好?」 玉玲側視劍英一眼,臉上微泛愧色。 陳紫雲指著案上驚虹劍問道:「這是怎麼回事?連兵刃都不要了。」 劍英道:「是我交給玲姊姊代我保管,誰說我不要了?」 玉玲長長歎息一聲,道:「我知道裡你心裡恨上我了,我正在和雲姊姊談這件事。」 劍英搖搖頭,笑道:「這本屬平常之事,有什麼好談的,岳鳳坤呢? 程玉玲道:「他走了。」 劍英道:「你為什麼不帶他來這裡坐坐?他對你對我都有救命之恩。」 程玉玲道:「哼!過去我還把也當好人看呢,所以才跟他出去……」她本還想把岳鳳坤臨去取鬧之事說一遍,但轉念一想不對,連忙收口道:「誰知他對你怨恨極探。」 俞劍英長長歎息一聲,道:「那是當然,怎麼能怪他。」 玉玲聽得呆了一呆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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