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臥龍生 > 袁紫煙 | 上頁 下頁 |
五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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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用張出塵把李世民牽入華陰,其心可誅,虯髯客用意何在呢?是否想逼他們夫妻反目? 李靖不自禁油然生了幫助李世民逐鹿中原的意念。 他年紀雖輕,但胸懷博大,熟讀兵法,對喜怒情緒的控制頗有功夫。 他抑制下一腔怒意,淡淡地道:「出塵如此放肆,不知是否因受情勢逼迫?不管如何,這件事都和我李靖有關,我得去一趟華陰了。」 袁天罡道:「李靖,你和虯髯客張仲堅是義結金蘭的兄弟,應以和為貴,能忍就忍下去啊!」 「怎麼忍呐?」尉遲恭大聲道:「二公子有一個三長兩短,我們聚結的意義就全然不存在了。」 「將軍但請放心,這件事三元李靖必有一個交代,二公子如到任何傷害,我李靖必將加倍奉還。」 「我……我不是這個意思!」尉遲恭心中有些急了,道:「敬德……敬德意思是說……我們應該盡起精銳,趕往華陰,拼一個血濺五步也要先把二公子救出來。」 李淳風道:「那不是個人的血濺五步,可能是雙方玉石俱焚、同歸於盡,那就白白的便宜了隋煬帝啊!」 袁天罡笑一笑,道:「對!忍忍忍,燒燒燒,燒字頭上三把火,忍字懷揣一把刀。李靖,別讓一陣怒氣沖昏了腦袋。」 李靖站起身子,一抱拳,道:「多承指教!走一趟華陰,勢已難免,慢不如快,我這就動身了。」轉身舉步,飄然而去。 「敬德與君同行。」 李靖沒有回答,已經走遠了。 「袁先生!」一直坐在旁邊沒有開口的秦瓊突然道:「叔寶的傷勢已愈,願和敬德結伴先行,接應李靖。」』 「大家一起去啦!」程知節道:「最好把雲中山的三千鐵甲兵也點齊出動,華陰一戰成功,就轉往長安,一鼓作氣,成就大業,把二公子擁上皇帝的座位。」 「李侯爺呢?」袁天罡道:「就算要坐皇帝,也輪不到二公子啊!」 程知節沉吟不語了。 怎麼說呢?人倫大道,豈可胡言亂語? 李淳風插言道:「三千鐵甲兵還未訓練到功德圓滿,不宜出動,長安城也不能輕易侵犯;諸位別忘了,長安城中還有一位袁紫煙。」 「難道要坐以待斃?」柴紹道:「我們按兵不動,任令虯髯客挾持世民?」 「是坐以待機啦!」李淳風接道:「袁紫煙不會讓虯髯客得償心願,諸位將軍放開胸懷,明天隨我到雲中山去,不能延誤了三千鐵甲兵的訓練工作。」 袁天罡道:「我到華陰走一趟,順便查看一下虯髯客的真正實力。」 兩位世外高人,幾句交談,就作了決定。 一個回雲中山坐鎮練兵,一個到華陰查看故情,沒有寒著臉,頒了命令,但秦瓊、敬德等一般虎將,默然從命。 李世民受到十分的優待,被接到華山一座絕峰上洗塵接風。 那不是華山的最高主峰,但卻險峻天成。 四周壁立如削,都是懸崖,只有一條路能通上下,峰頂有數十丈方圓的一片平地,就在那平地上建築了一座寬敞、豪華的宅院。 李世民瞄一眼大門上的金字橫匾,寫的是「華山行宮」。 時已入夜,大廳上燭光輝煌。 十二位年輕美女穿著石榴長裙,天藍襖,剪裁的窄腰裹身,凸現出女人蜂腰隆胸的美感。 虯髯客親自主持宴會。 李世民打量了這位豪勇蓋世、威名赫赫的人物。 只見他身高九尺以上,虎背熊腰,虯髯繞頰;頭大如鬥,目似銅鈴,雙目開闔之間閃動出逼人的冷芒。 看一眼,就給人一種力拔山兮氣蓋世的威脅感覺。 陪侍在宴席上的只有四個人—— 冷豔絕美的張出塵外,還有個身著道袍的中年人。 其人面白如玉,中等身材。最特殊的是左手食指、小指上留了二寸以上的長指甲,把一個好好的人托襯得有點神秘了。 另外一個全身細衣、面如枯木的人。 似是死了幾十年後,又還魂重生一般,坐著不說話,就像是一根古木樁子,怎麼看也找不出一點生人氣。 但宴席上的酒肴卻是山珍海味,醇美精緻,是李世民的太原侯府中也難見到的珍貴之物。 虯髯客也不介紹席中人物,是一副目無餘子的架勢。他舉起酒杯,笑一笑,道:「世民老弟在太原招兵買馬,聚集了不少的江湖豪傑,如能和仲堅合而為一,配合出兵,隋王朝的一片江山不難盡入我們的掌握之中。」 入了掌握怎麼辦? 虯髯客沒說下去。 李世民也不多問,舉起酒杯,道:「借花獻佛,敬諸位一杯。」 虯髯客、道裝中年,連那不帶一點生氣的緇衣人也舉起了酒杯。 李世民給人一種不能拒絕的威儀。 張出塵也喝了,而且是一飲而盡。 虯髯客放下酒杯,道:「二公子,對在下剛才的提議如何決定,還望給張某一個答覆。」 李世民舉杯沉吟,似是很難想出一些適當的措詞回答。 「大哥!」張出塵道:「既是雙方合作,就應該預作約定,如是分地而治,也要劃分一個疆界出來。」 她的聲音如黃鶯出鳴,婉轉入耳。 虯髯客哈哈一笑,道:「天無二日,國無二王,分疆而治,豈不埋下了干戈不息之爭,二公子聰明絕世,必有良策教我。 此地高出雲表、孤絕遺世,正好給二公子一個深思長慮的機會。義妹,我們走吧!不要驚擾了二公子的思緒啊!」 「大哥!」張出塵道:「二公子和李靖情同兄弟,我牽他入華陰,至少也該多陪他一刻,大哥先走吧!小妹隨後就到。」 但虯髯客似是明白,點點頭,道:「好!你代為兄勸勸二公子,江山雖好,但要有足夠的實力才能統治,出將入相,也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大官,小兄先走一步了。」 推杯而起,向外行去。 那身著道袍的中年人緊隨身後而去。 形如枯木的緇衣人卻靜坐不動。 「木老,請回避一下。」張出塵道:「我要向二公子探問李靖的事。」 緇衣人緩緩站起,道:「張姑娘,我回避半個時辰,夠兩位談了吧?」 他說話一字一句,每個字似都用很大力量彈出來的,好像甚是辛苦。 他不稱李夫人,而叫張姑娘,也讓李世民有些不解?難道這裡的人都不願承認李靖和張出塵的婚姻關係。 「夠了,多謝木老了。」 張出塵微笑點頭,表現出十分溫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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