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臥龍生 > 袁紫煙 | 上頁 下頁 |
二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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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難怪宇文成都想不通了,世上根本就沒有這種武功,但卻有這種法術,爆血碎骨,與敵偕亡。 李淳風緩緩說道:「藥師,稍安勿躁!紫煙姑娘,記得你剛才許下的諾言嗎?」 「我說過什麼?」 李淳風道:「你答應在這裡留兩天,等候世民的傷勢好一些你要和他作一次長談。」 「倒是不錯,紫煙說過這些話。」 「如今世民傷還未愈,姑娘就準備擒他回長安。」 「王命在身,事難善休,李先生要多多原諒紫煙!」 「也不急在一時,履罷約言再鬥法,事猶未遲。」 袁紫煙道:「箭在弦上啊!藥師情急拚命,不惜粉身碎骨,傾巢之下無完卵,我不能再坐以待斃啊!」 「姑娘,怪不得藥師啊!你輕輕一言,把事情逼入了死角,激出這一番生死對決。姑娘還未和世民論及天下政情,這一戰,打得太過匆忙了。」 袁紫煙默然不語。 李淳風接著道:「藥師,天罡說的不錯,幹與天機,縱然錯,也該由我和天罡承擔。袁姑娘雖然來勢如泰山壓頂,但老朽和天罡也早已下定了決心,決不讓她輕易地帶走世民,明日讓她和世民談過之後,再行兵戈相見。藥師,暫請住手吧!」 「死我李靖一人,世民少一勁敵,李靖死而無憾!再說,有紫煙姑娘這等仙資玉容的美女相陪伴,死後也可含笑入九泉了!」 他擇善固執,心中有一套衡量人生的標準,既現實又充滿至死不渝的勇氣。 「落花重複枝頭上,驚雷未必能偕亡。成都,你們快些退出大廳。」 袁紫煙秀目圓睜,頭頂上升起了三尺靈光。 宇文成都還是無法完全瞭解發生了什麼事情? 但他看到袁紫煙頭上升起的靈光正快速擴展,把整個人都置於靈光的籠罩之下,只好依言退出了大廳。 袁天罡、李淳風也站起了身子。 「藥師兄,不可無禮,世民還未能稍盡地主之誼,也未聆教袁姑娘治世的教益,豈可慢待了貴賓。」 李世民扶著柴紹的肩頭,緩步而出。 李世民又接著道:「藥師兄,成全我一番心願吧!」 李靖長長籲一口氣,道:「罷罷罷!此番消除我豪勇之氣,再見了出塵之面,真不知此後是否還能再鼓起這番勇氣了?」 李淳風、袁天罡同時長長籲一口氣,繃緊的一顆心才完全放鬆下來。 這一擊是否能殺了袁紫煙,還是未定之數。但是李靖是死定了,廳中的人也很難逃過劫數。 袁紫煙心中也有些震動,固然是沒有十分把握能擋住李靖的偕亡一擊,因為這是法術中最可怖的一種攻勢。 施術者,血肉迸射,任何術法都可能暫失效用,逃過那石破天驚的一擊,全要憑本身的真功實學。 沒有人輕易施用,更沒人在一開始就準備與敵偕亡。 袁紫煙被李靖幾近瘋狂的勇氣震動了,也為他忠於李世民的豪壯之氣,給奪走了先聲。 她嫣然一笑,揮手道:「驚動二公子養息傷勢,是紫煙的不敬了。來日方長,二公子養傷要緊,等待二公子傷勢大好,我們再品茗詳談。」 忽然間改變了——來如急風驟雨,天地變色,去則烏雲消散,晴空萬里。 「好!紫煙姑娘言而有信。」李淳風道:「盤龍居已為姑娘準備了雅靜的客舍,新開的溫泉沐湯,小息一兩日,不難滌除心中煩惱,老朽為姑娘帶路。」 「這裡叫『盤龍居』啊?」袁紫煙舉步隨行,一面低聲問道。 「是啊!」李淳風接道:「面對汾河,地藏熱茶,雪不覆地,水不結冰,寒風至此而住,黃土高原上的草樹皆枯時節,惟這裡青山不改,如無經氣盤居,怎會有此異征?」 袁紫煙微微一笑,道:「說的是呀!但別忘了我和二公子一場約會,他的傷勢好轉,就儘快通知我會晤晉見。此地雖好,卻非我袁紫煙久留之處。」 李淳風暗暗歎息一聲! 他知道自己是很難說得動這位姑娘了,每到重要著力之處,就把話題扭轉,看來真得作最壞的準備了。 客舍不遠,就在青松掩映間,兩個童子迎客來。 李淳風立刻告退。 大廳中燈火依舊。 李靖和袁天罡果然仍在廳中等候。 「女人擅變!」李靖道:「喜怒也在瞬息間,一句話能把事情逼入死角,要你作生死之戰,一轉眼,也能夠笑話解凍,把一場大干戈化於無形,這可真是叫人無法捉摸呀!」 袁天罡道:「張美人儀態萬千,論姿色不在袁紫煙和寶兒之下,藥師常日和她相處,難道對女人還是一點也不瞭解嗎?隋朝的天數、靈氣,全投在女人身上了,隋煬帝宮廷多嬌,老朽也為之眼花繚亂,但如言花中魁首,紫煙、寶兒、張出塵可謂花國三鼎甲。」 「說真的!」李靖道:「評論到當代三美,出塵冷豔冠群芳,卻輸寶兒三分媚;紫煙應是天上來,竟自投身入江溝,隋煬帝楊廣傖俗匹夫,怎會得其垂青?不通啊,不通!」 袁天罡道:「藥師,袁紫煙志在權勢,恨老朽幹與天機。投身宮廷,是要竊取權柄,隋煬帝好色如命,袁紫煙也只好從俗獻身,謀得了國師職位,準備和天下英雄一較長短。」 「話說得太遠了!」李淳風道:「袁紫煙熱衷權勢,恐難以勸其降服,我們要作最壞的打算。」 袁天罡道:「一對一,老朽自知不是她的敵手!三人圍攻,又非君子行徑。」 「三人合力,是不是一定能贏呢?」李靖道:「在下有一個很奇怪的感覺,合咱們三人之力,也未必穩操勝算。」 李淳風道:「如果我們先有準備,擺下一座陣勢,能不能把她困住?」 「什麼陣法呢?」李靖道:「讓落花重上枝頭,固然是有意的賣弄,但卻也是給我們提出了一個警訊,看似雕蟲小技,但李某連番試過,均無法讓它複元。 李某再三思索,終於瞭解到這是術法的一種層次,袁紫煙得天獨厚,她高了我們……我……也許只高過李靖一個層次。 術法有百變,可能李靖只有五十,袁紫煙高了一層,又何至多了五十變呢?一般陣法,恐無法困得住她?」 袁天罡道:「不錯,單以術法而論,小丫頭恐高過我們一籌!這可能因師承有別,而形成的落差,就很難以本身的修為作為彌補了。不過,鎖龍陣法不是一般的陣法,是專以對付具有法術人的一種陣法。」 李靖道:」你是說置身陣中,一切的術法就難以施展了。」 「對!但苦心修煉的武功卻是全無影響。」袁天罡道:「大家都是要以本身的苦練武功,仗劍一戰,李靖!真正的武功,你是否可和袁紫煙放手一搏呢?」 「這就不用怕她了!」李靖道:「袁紫煙神充氣足,應該是從小就入道的扎實人物。不過,這方面我相信可以和她一決勝負。」 袁天罡道:「有我和淳風,為了世民的大業,不用和她講什麼仁義道德、江湖規矩了,這一戰最好能把她誅殺于『鎖龍陣』中。」 「宇文成都是一位不凡高手。」李淳風道:「也不必心存仁慈的放過他,殺此二人,大隋朝縱還有能征慣戰的名將,但隋煬帝亦難任用,世民的大業即成就一半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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