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臥龍生 > 銀月飛霜 | 上頁 下頁 |
一〇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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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青萍精神已恢復,正坐靠在床上,由楊瑤以湯匙,喂以參湯,使她增補元氣。 譚三姑、白玉仙則在竊竊私語。黃小玉站在一旁聽著,她們似在談著秦忘我,使小姑娘聽的津津有味。 韓伯虎等三人到了房門,她們始停止。 黃小玉忙施禮,深深一福。 韓伯虎身為主人,但不忘禮數,笑問道:「咱們可以進房麼?」 譚三姑笑道:「三位請進!」 三人一進房,白玉仙即向張嵐問道:「聽說張兄去邙山找如意,可曾見到?」 張嵐道:「見是見到了,但情形並不太樂觀……」 白玉仙詫色道:「哦?莫非他執迷不悟?」 張嵐正色道:「此事以後再說,當急之務,是老魔女今夜將大舉來犯,咱們特來跟白女俠、譚老前輩商謀對策。」 譚三姑急問道:「是如意說的?」 張嵐搖了搖頭,王守義已上前,將手中信箋遞過去,道:「這是方才由洛陽客棧夥計送來的。」 譚三姑接過一看,隨即遞給白玉仙,沉聲道:「我不信老魔女竟敢明目張膽,公然殺進洛陽城來。」 韓伯虎苦笑道:「真是明目張膽,倒也罷了,就怕她夤夜突襲,那才防不勝防啊!」 白玉仙閱畢信箋,若有所思,沉默無語。 王守義趁機道:「尤其咱們的人之中,無人能破玄陰寒甲功,防範再嚴,只怕也無濟於事。」 說時故意瞥了白玉仙一眼,暗中觀察她的反應。 白玉仙一抬眼,正與王守義眼光接觸,她何等聰明,察言觀色,已洞悉三人心意,即道:「妾身所學,跟老魔女練的,雖同屬陰寒之功,但均是獨門不傳之學,各有千秋,無論練內柔外剛之功,皆走運功行氣之徑,練至最高境界,氣聚丹田,功運奇經八脈,隨心所欲,收發自如,則運功行氣之總樞,必集於一處,亦即全身之唯一弱點,如能確知其位,攻之必破。 惟此點除本人之外,他人絕難發現,且失之毫釐,差以千里,妾身縱然說出玄冰掌破法,必與玄陰寒甲功大相徑庭……」 譚三姑接道:「玉仙,老身日前以此相詢,絕非探人隱秘,只是想藉你之助,悟出破那玄陰寒甲功之法啊!」 白玉仙強自一笑道:「真有必要,妾身也無意藏私,可惜說出來非但毫無助益,反而可能誤導歧路,豈不弄巧成拙。」 楊瑤喂畢參湯,將碗放下,走過來道:「可惜秦大哥不知去向,否則他一定可以對付老魔女。」 白玉仙詫異道:「何以見得?」 楊瑤道:「昨夜在百香庵,秦大哥雖受重傷,也使老魔女受傷不輕啊!」 眾人均意外地一怔,白玉仙忽問道:「你怎麼早不說?」 楊瑤低著頭,扭怩道:「晚輩耽心秦大哥,以為這事不重要,忘了說……」 譚三姑接道:「這太重要了,老魔女既受傷,證明玄陰寒甲功,並非天下無敵,秦忘我定然能破它!」 白玉仙道:「但他已不知去向……」 韓伯虎眼光一閃,充滿希望道:「如果命人送函示警的是他,今夜他定然會趕來。」 張嵐道:「不能完全指望他,萬一判斷錯誤,屆時他未來,豈不糟了。」 王守義頷首道:「張兄之言極是,咱們不可望梅止渴,必需想出個萬全之計。」 一旁的黃小玉忽道:「晚輩倒有個主意,不知是否可行?」 眾人又一怔,白玉仙詫異道:「哦?玉兒,你有什麼主意?」 黃小玉一本正經道:「娘,你們不是說,玄陰寒甲功無法近身,若有銀月飛霜在手,或可遠攻嗎?如今銀月飛霜既失,幸而青虹劍為娘奪回,所以女兒想,何不如法炮製,將青虹劍改為銀月飛霜……」 白玉仙笑道:「傻孩子,青虹劍只是一柄利劍,可斷金斬玉而已,銀月飛霜不但打造形式不同,且劍柄後所連長索,乃是堅韌無比之天蠶絲編織,怎能相提並論。」 黃小玉被澆了一頭冷水,大為失望,窘然道:「噢,女兒以為……」 忽聽歐陽青萍振聲道:「各位不用耽心,老身自有辦法對付那老魔女。」 眾人大為意外,齊將眼光轉向歐陽青萍,不知這雙掌已斷的老毒婆,有何能耐,敢誇下海,單挑天竺魔女。 更敲三鼓,夜深人靜。 整個虎風鎮局,燈火齊滅,處於一片漆黑中。 這時月移中天,萬籟俱寂,突然間,似乎有了動靜。只見一條人影,掠至後院牆頭,目光四下一掃,飄身落至院內。 夜色朦朧下,認了這枯瘦老婦,赫然正是天竺魔女段娥。 她雙腳甫落地,東西兩側長廊裡,黑暗處連連射出數人,東側是張嵐、韓怕虎、王守義,西側是白玉仙、譚三姑。 幾乎是同時,佈置各處的二三十名鏢師、趟子手亦現身而出,全部弓在手,箭上弦,目標集中院中老魔女。 段娥嘿嘿兩聲冷笑,不屑道:「有勞各位相迎,愧不敢當!」 韓伯虎身為主人,當仁不讓,挺身而出道:「前輩夤夜光臨,不知有何賜教?」 段娥狂態畢露道:「別無他事,只是來取爾等之命!」 韓伯虎不動聲色道:「哦?咱們人數不少,前輩莫非打算大開殺戒?」 段娥冷森森道:「既然來了,有何不可?」 韓伯虎哈哈大笑道:「好!好!只要前輩有此把握,就請動手吧!」 段娥微覺一怔,似未料到,對方居然如此有恃無恐。 只有一個可能,就是已知破那玄陰寒甲功之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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