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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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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攝心大法」法力無邊,不僅能憑本身意念,控制他人意志,無遠弗屆,無所不至,且能憑心靈感應,上通天機,下達人間禍福。 天下武林將有浩劫,徵兆既顯,且涉及其妻,其女巫鳳,豈能置身事外,不聞不問。 惟本身武功已失,且「攝心大法」無法施於有血緣之親者,天山寒叟假他人之手,以消弭這場浩劫,因而選中了秦忘我。 偏偏小夥子為段娥所傷,需藉功力深厚之人相助,使其恢復功力,而情勢緊迫,藍袍中年與施玉如,已出動搜索追殺而來,天山寒叟迫不得已,只得先將他引至深山谷中,傳授「乾坤三絕」。 哪知秦忘我天賦異稟,複經其母趙幽蘭,自幼以奇珍藥物,為其培元固根,且以家傳金針紮穴法,打通「任」、「督」二脈,惜趙幽蘭不黯武功,未能助其運功行氣,使真氣旁通奇經八脈,直達十二重樓。 天山寒叟先授以五行奇術,指導小夥子以逆行運功之法,欲助其自行恢復功力。 逆行運功,與正常運功之法全然相反,稍一不慎,非死即殘,一般練武之人不敢輕試,豈料秦忘我得天獨厚,竟然因禍得福,未及一個時辰,非但使全奇經八脈大暢,且功力陡增。 天山寒叟大為意外,驚喜交加,立即述密訣,傳授小夥子「乾坤三絕」。 其實他也知道,練此絕世奇功,絕非一朝一夕能成,由於時間刻不容緩,惟有臨陣磨槍,但願能虛張聲勢,唬住老魔女。 因她心裡明白,「乾坤三絕」乃「玄陰寒甲功」剋星,必然有所顧忌。 不料秦忘我現炒現賣,居然當真唬住了段娥,雖未將一男二女全部救出,至少救出了蕭姣姣。 回到深山谷中,連天山寒叟也為之喜出望外。 秦忘我為蕭姣姣解開穴道,見她仍然目光遲滯,如癡如呆,甚至不認識他,不禁憂急道:「老人家,她是怎麼回事?」 天山寒叟查看之後,道:「這女娃兒,曾受『攝魂魔音』所侵,奮力抗拒,致消耗真元過巨,心神受損,解鈴還需系鈴人,必須藉魔音使其恢復。」 秦忘我憂形於色道:「那豈不是與虎謀皮,老魔女怎會……」 天山寒叟笑道:「小娃兒放心,她尚有求於我,老朽自有辦法使她就範。」 秦忘我隨即將前往百香庵情形,述說一遍。 天山寒叟聽畢,閉目沉思,凝聚心神片刻,睜開雙目道:「李肅那廝,已察覺老婆子志在『攝心大法』,唯恐置他於不顧,同意交出那一男兩女,是以先下手為強,說服巫鳳,企圖將那三人帶走。」 秦忘我急問道:「老人家可知道他們的去向?」 天山寒叟沉思一下,始道:「可能去跟骷髏教的人會合……」 秦忘我迫不及待道:「在何處?待晚輩去找他們!」 天山寒叟正色道:「小娃兒,那一男一女,目前尚不致有生命危險,倒是虎風鏢局,今夜將有一場劫難!」 秦忘我憤聲道:「哼!他們咎由自取,與晚輩無干!」 天山寒叟勸道:「小娃兒,事出誤會,不可懷恨在心,且老婆子決心大開殺戒,今夜血洗虎風鏢局,實因你而起,你豈可置身事外,何況,除你之外,無人能唬得住那老婆子啊!」 秦忘我驚詫道:「老人家之意,晚輩所學『乾坤三絕』僅能唬』那老魔女,並非真可破那『玄陰寒甲功』?」 天山寒叟道:「老婆子苦練『玄陰寒甲功』,已耗去一甲子歲月,功力深厚,豈是你這急就章之『乾坤三絕』所能破,且昨夜你使她受傷,已有防範,若再重施故技,只怕萬難得逞了。」 秦忘我一怔,詫異道:「既然如此,萬一被老魔女識破,晚輩與之力拼,豈非螳臂擋車?」 天山寒叟微微一笑,道:「兵法所謂兵不厭詐,攻心為上,老朽若傳你武功,縱然花上三年五載,傾囊相授,亦未必能勝老婆子,但這『乾坤三絕』,正可克制『玄陰寒甲功』,她並不知你是現炒現賣,虛張聲勢,正如同老鼠天生懼貓,即使一隻大鼠,見了小貓也會心寒,不敢與之搏命,小娃兒,老朽這個比喻,你總該明白了吧?」 秦忘我恍然大悟道:「老人家是要使她心理上受威脅,知難而退?」 天山寒叟哈哈大笑道:「對對對,老朽正是此意!」 秦忘我卻苦笑道:「老人家可曾想到,萬一唬不住老魔女,晚蜚……」 天山寒叟胸有成竹道:「你放心,為了秘笈最後一章,她必不致遽下毒手的。」 秦忘我望望蕭姣姣,見她默默呆坐一旁,不禁憂心忡忡道:「唉!蕭姑娘無處安置,如何是好……」 天山寒叟道:「小娃兒,你只管去解虎風鏢局之危,這女娃兒交給老朽好了。」 秦忘我別無選擇,只好同意。 他此刻最耽心的,是常九與杏花,被李肅、巫鳳劫持而去,不知命運如何。 可惜他分身乏術,無法去搜尋他們。 烈日當空,萬里無雲。 張嵐單槍匹馬,直奔邙山而來。 地鼠門的追蹤術,果然名不虛傳,很快就查出,骷髏教藏匿在邙山,似在待命行動。 張嵐一得到消息,即堅持獨自往見如意,欲曉以大意,使之棄暗投明,不願勞師動眾,打草驚蛇,反而會弄巧成拙。 進入邙山,但見滿山遍野古墓,卻不見骷髏教蹤影。 據地鼠門弟子所稱,昨日曾發現藍袍中年,獨自趕往邙山,一路悄然跟蹤至山外,未敢貿然入山,但他們判斷,藍袍中年必是去會骷髏教教主。 教主既是如意,張嵐身為其師,有恃無恐,策馬深入山區,一路留神觀察,搜尋珠絲馬跡。 走近一片丘陵,突聞連聲狂嘯,自一座巨大古墓兩旁,竄射出五人,擋住去路。 張嵐微微一怔,急將坐騎勒住,定神一看,只見五人並未穿骷髏教教服,為首之人是個中年和尚,左邊一名壯漢,右邊三個勁服漢子。 和尚手提戒刀,一言不發,揮刀就向張嵐撲來。 張嵐根本不及表明來意,眼見和尚來勢兇猛,單手一按馬鞍,騰身而起,飄落在兩丈外。 壯漢使的是鋸齒鋼刀,身形一個急縱,直射張嵐落腳處,掄刀就攻。 張嵐怒從心起,狂喝道:「找死!」全力一掌劈出,勢如奔雷。 壯漢收勢不及,被那強勁掌力一震,踉蹌連退兩大步,不禁驚怒交加,狂喝聲中。雙腳猛一蹬,直向張嵐撲來,同時揮刀如風,連連砍殺。 和尚也已攻到,頓使張嵐背腹受敵。 只見這位當年王府總教席,猛然拔身而起,淩空雙掌齊發,以泰山壓頂之勢,向壯漢當頭罩下。 轟然一聲,壯漢被震退一丈,仰面倒栽,噴鮮血。 身後攻來的和尚,見狀大驚,一個大旋身,斜掠開去,疾喝道:「上!」 三名勁裝漢子,立即一擁而上,頓時鐵筆、鋼叉、薄葉雙刀齊出,合力展開圍攻。 張嵐未帶兵刃,身形一落地,即以雙掌迎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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