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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四


  秦忘我道:「十八!」

  歐剛青萍笑道:「那就難怪了,在小兄弟出世前一年,江湖中出現一位神秘人物……」

  秦忘我接道:「可是那位『二先生』?」

  歐剛青萍一怔,詫異道:「小兄弟知道其人?」

  秦忘我道:「在下不但知道其人,也略知其事,莫非歐陽前輩所指的復仇者,與這位『二先生』有關?」

  歐陽青萍頷首道:「既然小兄弟已知其人其事,老身就不必贅述了。風聞此人在數年前,已病歿於天牢中,但老身經數年追查,發現他可能根本未死!」

  秦忘我驚詫道:「那天牢中死的是何人?」

  歐陽青萍神情陡變,激動道:「極可能是老身之子黃堯!」

  秦忘我大出意料之外,正待追問,突見數條人影疾奔而來。

  歐陽青萍急道:「小兄弟,有人來了,咱們找個地方詳談如何?」

  秦忘我充滿好奇,急於想知道,病歿天牢的「二先生」,怎會變成了這老婆子之子,當即把頭一點,偕同歐陽青萍疾掠而去。

  奔來的這數人,正是王守義、韓伯虎、白玉仙、譚三姑、金鵬及張嵐。

  轉眼之間,秦忘我與歐陽青萍,已然無影無蹤。

  王守義不禁詫異道:「怪哉!分明見到有兩個人,怎麼一眨眼就不見了?」

  韓伯虎道:「不可能是楊姑娘,她在洛陽,除了咱們之外,不認識任何人。」

  原來他們出城,是在追尋楊瑤。

  依譚三姑判斷,楊瑤絕不可能是逃出尋短見,如果決心要死,在鏢局裡即可伺機自刎,何需跑出來。

  因此只有一個可能,即是找秦忘我拼命。

  王守義憂急如焚,妹夫楊超死於非命,仇猶未報,楊瑤是他唯一的外甥女,豈能再出事。

  金鵬更是又驚又急,一行數人先趕往洛陽客棧,僕了一空,秦忘我既未回去,楊瑤自然不可能在。

  城內各處追尋,毫無發現,他們立即出城,結果仍然未見這姑娘影蹤。

  他們疲於奔命,沿著洛陽城四周,繞尋一遍,正奔向北面城外,遙見兩條人影,哪知飛奔趕來;兩條人影卻已不知去向。

  韓伯虎的判斷不錯,如果是楊瑤遇上了秦忘我,絕不會善罷甘休,勢必拼個你死我活,怎會見了他們就逃走。

  但他卻未想到,二人之中,有一個竟是秦忘我!

  王守義道:「方才那兩條人影,好像是朝城西方向逸去,咱們追過去瞧瞧。」

  事不宜遲,哪敢怠慢,男女老少六人,立即施展輕功,直奔城西。

  夜色朦朧下,遙見從城西牆頭上,一連縱落十幾條人影,紛紛飄然落地。

  原來古時城門,入夜即按時關閉,次日淩晨始開城。

  江湖人物進出城門,仗著身懷輕功,根本不受時間限制,深更半夜,亦可來去自如。

  毫無疑問,一連縱落的這十幾條人影,必是江湖人物。

  王守義一馬當先,奔近一看,發現竟是一批娘子軍!

  為首的是一老婦,身後緊隨一綠衣小婢及十二名絕色少女,

  王守義意外地一怔,張嵐等人已相繼趕至。

  以老婦為首的娘子軍,卻視若未睹,浩浩蕩蕩而去。

  王守義身居官職,習慣地喝問道:「什麼人?」

  老婦止步道:「你是在問咱們?」

  王守義振聲道:「深更半夜,罔顧官府禁令,翻越城牆而出,定非善類,自然是問你們!」

  老婦冷森森道:「奉勸閣下,最好不要過問,否則……」

  王守義不甘示弱道:「否則怎樣?」

  老婦冷聲道:「那就怪不得老身了!」

  眾人一聽老婦氣,又見那十二名絕色少女,個個攜帶樂器,突然想到秦忘我所說,夜闖羅家莊時,曾見羅莊主與那瘋狂殺手,飲酒作樂,並有樂曲彈奏助興。

  莫非正是眼前這批少女?

  對方是一老婦,王守義不便貿然出手,幸好譚三姑挺身上前,也報以冷笑道:「哦?你這老婆子,氣倒不小啊!」

  老婦瞥她一眼,狀至不屑道:「你就是白髮龍女譚三姑?」

  譚三姑昂然道:「不錯!你這老婆子又是何人?」

  老婦狂聲道:「你還不配問!」

  要知當今武林之中,譚三姑的輩分極高,眼前這老婦狂態畢露,似乎根本未將她看在眼裡。

  老婆子不由地怒從心起,冷哼一聲,出手就是一掌攻去。

  這一掌雖未盡全力,卻是猝然出手,淩厲已極。

  哪知老婦不閃不避,掌力距她不及一尺時,突覺一股寒氣護身,如同一堵無形銅牆鐵壁,竟將譚三姑的掌力吸住。

  白玉仙驚呼道:「譚老前輩快退!」同時出手如電,從旁推出一掌。

  幸而她是北海陰寒叟傳人,習的是陰寒奇功,能識出老婦的門道。這一掌玄冰掌發去,以寒制寒,始及時化解了老婆子的危機。

  譚三姑只覺全身一震,被反彈之力,震退數尺,心裡不禁暗叫一聲:「好險!」

  若非白玉仙及時出手搶救,她被對方寒氣吸住,整條右臂定然報廢,甚至喪命。

  但除了白玉仙之外,其他人只是大驚失色,卻無人能識出,老婦施展的是什麼玄門奇功。

  只聽老婦冷冷一笑,雙目如炬,逼視著白玉仙道:「北海陰寒叟是你何人?」

  白玉仙不亢不卑道:「妾身的恩師!」

  老婦冷聲道:「想不到他唯一的傳人,竟是如此年輕的女娃兒!」

  白玉仙已年近四十,竟被對方稱作年輕女娃兒,不由地瞼上一紅。伹她不以為忤,畢竟這老婦,年紀至少在八九十歲以上,

  譚三姑方才險吃大虧,心知老婦必然大有來歷,正想讓白玉仙套出對方來龍去脈,未再急於出手。

  其他數人,此刻更不敢貿然輕舉妄動。

  白玉仙忽問道:「老人家方才施展的,可是玄陰寒甲功?」

  老婦微覺一怔,道:「難怪北海陰寒叟,選了你作唯一傳人,果然獨具慧眼!」

  白玉仙聞言驚道:「你老人家,莫非是天竺魔女段老前輩?」

  譚三姑等人大吃一驚,想不到眼前這老婦,竟是數十年前,即與天山寒叟齊名,輩分猶在天山陰寒叟之上,久已未出江湖,甚至已被人淡忘的天竺魔女段娥!

  今夜她怎會突然出現在洛陽?

  天竺魔女段娥臉色一沉,冷森森道:「女娃兒,老身久已不沾血腥了,偏偏被你識出身份,那就怪不得老身不能留活了!」眼向眾人—掃,殺機畢露,似已將譚三姑等人全部包括在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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