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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〇


  白玉仙一怔,郭兆南卻是大驚失色,圍在四周的二三十人,更是目瞪呆,所有在場的人,均未看清,秦忘我這一掌是如何攻出的。

  尤其是,郭兆南能在蘭花拂穴手之下,一一從容化解,居然避不開這一掌!

  秦忘我卻神色自若道:「郭前輩,咱們是不分青紅皂白的拼個你死我活,還是聽白女俠的,等查明真相,再給你們個交代,悉聽尊便!」

  郭兆南不愧是老江湖,方才那一掌,已知秦忘我是手下留情,否則已受內傷。

  儘管他們人多勢眾,非但毫無制勝把握,且可能造成慘重傷亡,此刻既有現成臺階可下,他若不知難而退,豈非不知死活。

  識時務者為俊傑,他雖非俊傑,卻很識時務,當機立斷道:「白女俠,今日承教了。此事到此為止,在下靜候白女俠的回話!」

  白玉仙道:「我一定會有交代!」

  郭兆南一抱拳,道「告辭!」轉身就走。

  花小芳雖心有未甘,但無可奈何,狠狠瞪了秦忘我一眼,隨著眾人浩浩蕩蕩而去。

  白玉仙若有所思,似在為郭兆南,能破解她的蘭花拂穴手,感到十分驚異和納悶。

  忽聽秦忘我道:「白女俠,在下可否先跟蕭姑娘見一面?」

  白玉仙道:「怎麼?你不敢跟我回去對質?」

  秦忘我搖搖頭,道:「不!在下要先見蕭姑娘!」

  白玉仙猶豫一下,始道:「好吧,但我不能保證,她是否願意見你。」

  秦忘我道:「天黑之前,在下就在這裡等她!」

  白玉仙微微點頭,轉身疾掠而去。

  白玉仙匆匆趕回城北,遙見虎風鏢局大門外,韓伯虎正送出郭兆南。

  她立即明白是怎麼回事,郭兆南於心不甘,跑來向韓伯虎告狀了。

  等郭兆南去遠,白玉仙才奔向鏢局。

  一進大廳,果見韓伯虎、王守義、譚三姑正在密商。

  白玉仙直截了當道:「郭兆南可是來告狀的?」

  韓伯虎頷首道:「他將一切情形,都告訴咱們了。」

  王守義怒形於色道:「這小子實在可殺,死有餘辜!」

  譚三姑也有責難之意,道:「你怎麼不把他帶回?」

  白玉仙從容不迫道:「此事恐怕另有蹊蹺,咱們應該冷靜下來,先把真相查明再說。」

  王守義憤聲道:「白女俠,鐵證如山,指證歷歷,還要怎樣明白?」

  白玉仙故弄玄虛道:「妾身所指並非有形,而是無形者!」

  王守義果然未能聽懂,為之一怔,茫然道:「白女俠的意思是……」

  白玉仙這才正色道:「妾身是說,楊姑娘受辱,指明是秦忘我所為,且經蕭姑娘挺身作證;地鼠門那位女弟子慘遭奸殺,雖死無對證,其妹卻因今晨秦忘我去過,一咬定是他幹的,但妾身懷疑,楊姑娘與蕭姑娘所見,究竟是否秦忘我本人?

  王守義終於明白了,驚詫道:「白女俠,你認為她們所見的秦忘我,實際上是假的?」

  白玉仙微微點頭道:「妾身要查明的,正是這個!」

  韓伯虎不以為然道:「不可能!絕不可能!他不但冒死救回蕭姑娘,且帶路領咱們去羅家莊,幾乎中毒斃命,怎麼可能是假的!」

  王守義附和道:「在下同意韓兄看法!」

  譚三姑老成持重道:「老身也認為,絕對假不了。否則,蕭姑娘跟他最接近,早就識破了。」

  白玉仙孤掌難鳴,無法力排眾議,遂道:「現在他要求,先跟蕭姑娘見一面。」

  譚三姑道:「為什麼?」

  白玉仙強自—笑道:「大概想證明,救蕭姑娘回來的,跟現在的他,並非同一人吧!」

  韓伯虎沉思一下,忽道:「白女俠,你能否確定,方才趕去洛陽客棧,見到的是不是那小子本人?」

  白玉仙不加思索道:「是他!錯不了!」

  韓伯虎道:「好!白女俠能確定是他,絕對錯不了,但在下要請教—點,即使他能證明,對楊姑娘非禮的另有其人,那豈不是等於說明,奸殺地鼠門女弟子,就是他所為?」

  白玉仙搖頭道:「不然,地鼠門那位姑娘,只是因為今晨,秦忘我偕同一個姓施的去過,隨後她即趕來通風報信,回去時發現其姐慘遭奸殺,認定是他們去而複返,見色起意。實際上,她並未親眼目擊,僅以推測,豈可為憑?」

  韓伯虎點了點頭,道:「白女俠之言,也有道理。」

  白玉仙道:「所以妾身認為,不妨讓蕭姑娘跟他見一面,若能證實,對楊姑娘非禮的,並非是他,真相即可昭然若揭。」

  譚三姑起身道:「對!咱們這就去通知蕭姑娘。」

  二人來至西廂客房,尚未走近房門,已聽房內傳出一陣哭鬧之聲。

  白玉仙暗自一怔,急步上前敲門,呼道:「玉兒,快開門!」

  原來那日事情發生後,楊瑤痛不欲生,譚三姑惟恐她一時想不開,萌生短見,留蕭姣姣與黃小玉,日夜相陪,苦苦勸慰。

  黃小玉聞聲立即開門,白玉仙進房一看,只見楊瑤伏在床上,傷心欲絕地失聲痛泣,蕭姣姣一旁苦勸無效,正急的不知所措。

  白玉仙輕聲問道:「玉兒,楊姑娘怎樣了?」

  黃小玉沮然道:「她一直鬧著要去殺秦大哥,女兒跟蕭姑娘勸也勸不聽,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

  譚三姑跟進房,輕聲道:「玉仙,你把蕭姑娘帶出去說話,別讓楊姑娘知道。」

  白玉仙會意地點下頭,向蕭姣姣一施眼色,二人相偕走出房去。

  走向長廊,蕭姣姣輕聲急問道:「有事嗎?」

  白玉仙微微點頭道:「秦忘我要見你!」

  蕭姣姣一怔,驚詫道:「見我?為什麼要見我?」

  白玉仙正色道:「大概是想證實,那日對楊姑娘非禮之人,不是他吧!」

  蕭姣姣又是一驚,急道:「晚輩親眼看他從楊姑娘房裡溜出,不是他是誰?」

  白玉仙道:「問題就在這裡,方才我見過他了……」

  蕭姣姣驚問道:「白前輩在何處見到他了?」

  白玉仙低聲道:「是地鼠門弟子,趕來通風報信的,本來韓鏢主與王大人要趕去,我怕他們把事情弄僵,說服了他們,由我單獨趕到洛陽客棧去。」

  蕭姣姣憤聲道:「哼!他的膽子真不小,居然還敢留在洛陽城裡!」

  白玉仙接下去道:「可是,我趕到時,他正被地鼠門弟子包圍……」

  蕭姣姣道:「哦?地鼠門弟子,跟他有何過節?」

  白玉仙皺起眉頭道:「他們一咬定,有個地鼠門女弟子,被他奸殺!」

  蕭姣姣心頭一凜,神情倏變道:「哼!想不到他竟如此狠毒、下流!」

  白玉仙道:「但他矢否認,甚至對救回蕭姑娘之事,亦毫無所知。」

  蕭姣姣斥道:「他連這個也否認,救回我的不是他,又是誰?」

  白玉仙道:「他認為另有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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