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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五


  她心知已落在秦忘我等人手中,一言不發,拒絕回答任何問題。

  不消說,最重要的問題,就是那瘋狂殺手究竟是誰?藏身何處?

  但無論王守義、韓伯虎等人如何曉以大義,她就是吃了秤錘鐵了心,始終保持沉默。

  秦忘我提醒她道:「白姑娘,你別忘了,如果咱們找不到他,過了十二個時辰,痛苦的是你自己,誰也愛莫能助啊!」

  白菊花果然一驚,但仍然一言不發,只是淚如雨下。

  秦忘我於心不忍,好言相勸道:「白姑娘,咱們知道你是被迫的,過去的一切,絕不追究……」

  不料話猶未了,蕭姣姣沖上前來,怒形於色道:「誰說不追究?

  除非她把銀月飛霜替我追回來,否則我絕不善罷甘休!」

  秦忘我道:「蕭姑娘,咱們這不是在追查嗎?只要知道那瘋狂殺手藏匿之處……」

  蕭姣姣對秦忘我似已懷有成見,冷冷一哼,毫不保留道:「方才你不是見了那瘋狂殺手嗎?怎麼不將他逮住,奪回銀月飛霜,結果還是讓他逃走了!」

  這幾句話,不但使秦忘我很難堪,連譚三姑的臉上也有些掛不住。

  他們帶回的「銀月飛霜」劍鞘倒是真的,劍卻是膺品,但劍柄偽造得惟妙推肖,乍看之下,幾可亂真。

  王守義忙從中解圍道:「幸好那瘋狂殺手尚不知常九是譚老前輩所扮。只要他以為常九仍在咱們手中,他定然會再找上門的!」

  經他這一說,眾人又燃起了希望。

  韓伯虎即道:「王兄所言極是,今夜譚老前輩、秦老弟二人已使那瘋狂殺手雖有銀月飛霜在手亦不能逞兇,反而負傷逃走。由此可見,只要咱們重新再佈署一個周密的計畫,他的落網,已是指日可待的了。」

  白玉仙忽道:「但有一點,咱們可不能不防。那瘋狂殺手今夜受挫,萬一惱羞成怒,只怕又要大開殺戒了!」

  蕭姣姣趁機道:「所以晚輩認為,一定要在他大開殺戒之前,追回銀月飛霜!」

  這一來,眾人的箭頭自然又指向了白菊花。

  秦忘我無奈,只好向她問道:「白姑娘,你體內的毒性,尚有幾個時辰發作?」

  白菊花想到毒性發作之苦,終於開口了,沮然道:「今夜二更……」

  秦忘我接口道:「白姑娘,在下若能解除你毒發之苦,你可願協助咱們,為天下武林除此大害?」

  白菊花微微一怔,淒然苦笑道:「我對毒物略有所知,他所用的毒藥,除非他特製的解藥可暫解毒發之苦外,若欲根除,絕無可能!」

  秦忘我充滿自通道:「在下既然敢問你,就有這個把握!」

  白菊花猶豫一下,道:「只要真能為我除此痛苦,一切聽秦大哥的!」

  秦忘我喜出望外,振奮道:「好!一言為定,在下若不能根除白姑娘體內之毒,絕不再勉強你說一句話!」

  韓伯虎擔心道:「秦老弟,你真有此把握嗎?」

  秦忘我灑然一笑道:「韓老鏢主放心,只要所需各物齊備,在下即時可以開始為白姑娘除毒!」

  王守義急問道:「秦老弟所需何物,請快快說出,老夫立刻教人準備。」

  秦忘我從容不迫道:「在下所需為陳年老酷百缸、大型竹蒸籠一個、老參半斤、童雞三隻……」

  未等他說完,王守義、韓伯虎、譚三姑已相顧愕然。

  韓伯虎忍不住道:「此法豈不與當年趙姑娘為七王爺解毒如出一轍?」

  王守義把頭一點,急向秦忘我問道:「秦老弟,此法是何人傳授於你的?」

  秦忘我道:「一位無名老人……」

  這真是無獨有偶,當年身懷絕世武功、名震天下的蕭寒月,起初也說一身武學系一無名老者所傳,後來始知乃是劍帝。

  如今這身份來歷不明的秦忘我所用解毒之法,又與當年神醫趙百年之女趙幽蘭完全相同,豈非太巧合了?

  譚三姑詫然追問道:「那老人現在何處?」

  秦忘我答道:「他老人家行蹤飄忽不定,晚輩只是無意間與他相遇,結為忘年之交,偶爾談及用毒解毒之法,也算不得是傳授……」

  韓伯虎沉聲道:「秦老弟此話,恐怕是言不由衷、別有隱情吧?」

  秦忘我強自一笑道:「韓老鏢主,既知在下有隱情,又何必追問!」

  韓伯虎臉色陡變,正待發作……

  王守義急道:「目前救人要緊,其他的事以後再說。秦老弟,你所需要各物,在此只怕不易齊備,若是趕回洛陽……」

  秦忘我道:「此去洛陽距離兩百里以上,二更前不知能否趕到?」

  王守義當機立斷道:「那就不要耽誤了,立刻啟程!」

  他在眾人之中,除譚三姑之外,年紀最長,且官拜吉陽關守備,自然說了就算。

  事實上大家也是同樣心理,希望全寄託在白菊花身上。

  但她的條件是,必須先為其解除毒發之苦,始肯說出瘋狂殺手的一切。

  而眾人之中,能為白菊花解毒的,只有秦忘我。

  事不宜遲,眾人當即離開客棧,將白菊花置於馬車上,由譚三姑、白玉仙等人負責看守,以防她途中逃走。

  ▼第八回 淬毒金針

  一行浩浩蕩蕩,快馬加鞭,直奔洛陽而去。

  韓伯虎已不再藏身馬車中,與王守義並坐趕車位置,遙指一馬當先開道的秦忘我,輕聲道:「王兄,你可覺出這小夥子的來歷頗有問題?」

  王守義微微頓首道:「確有可疑之處,但他姓秦……」

  韓伯虎正色道:「姓名不重要,在下所疑者乃是其動機。令親楊超兄就曾當面指出,他是故意仗義相助,旨在利用白菊花找到常九。但令人不解的是,白菊花為地鼠門弟子,如今又助紂為虐,跟那瘋狂殺手混在一起,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王守義道:「白菊花所說為那瘋狂殺手藥物控制、身不由己,倒有幾分可信。至於那秦忘我,在夏邑杏花村酒樓時,在下即看出他急於見常九,似比奪回銀月飛霜或對付那瘋狂殺手更為重要!」

  韓伯虎頷首道:「不錯,否則他豈會見到字條,以為是常九,竟置對付瘋狂殺手任務于不顧,獨自悄然出城赴約!」

  王守義面露詫色道:「依韓兄看,此人急於見常九,究為何事?」

  韓伯虎道:「如果不出所料,可能與那瘋狂殺手不謀而合吧!」

  瘋狂殺手找常九的目的,又是什麼呢?他們卻深諱莫測。

  蕭姣姣自與金鵬見面,對秦忘我開始懷疑,即故意跟他疏遠。

  這時見秦忘我獨自一馬當光,在前面開道,故意將奔勢放緩,靠近馬車,向趕車的王守義招呼道:「王大人,您累了吧?讓晚輩替您換換手。」

  王守義笑道:「沒問題,老夫身子骨還硬朗得很!」

  蕭姣姣單手一按馬鞍,身已騰空而起,嬌軀淩空一擰,已落坐在王守義身邊,不由分說,從他手中奪過韁索。

  王守義只好一挪身子,讓出一些座位,笑道:「蕭姑娘,怎不去跟秦老弟在前開道,反而喜歡趕起車來了?」

  蕭姣姣答非所問,道:「出發之前,晚輩曾聽韓老鏢主提到一位趙姑娘,她是誰?」

  王守義代為答道:「她是當年神醫趙百年之女,名叫趙幽蘭,不但家學淵博,精通醫道,盡得其父真傳,且聰明絕頂,青出於藍,醫術猶勝其父。你外祖父七王爺,曾被劇毒所制,命在旦夕,就是趙姑娘為之解毒,換回一命。」

  蕭姣姣好奇道:「就是用秦大哥所說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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