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臥龍生 > 銀月飛霜 | 上頁 下頁
一八


  蕭姣姣也不甘示弱道:「不用了,我自己喝,既然要在江湖中走走,以增見識,也該練習練習喝酒的,秦大哥,你說是嗎?」說時瞥了秦忘我一眼。

  秦忘我忙附和道:「對對對,蕭姑娘的話很有道理。」

  韓伯虎哈哈一笑,舉杯道:「為白姑娘脫險歸來,咱們先敬一杯,替她壓壓驚。」

  白菊花雙手端起酒杯,道:「賤妄能安然脫險,全仗韓老鏢主、秦公子、蕭姑娘仗義相助,銘感肺腑,無以為報,只好借花獻佛,先敬三位一杯,以謝救命之恩!」言畢一飲而盡。

  坐在白菊花身邊的蕭姣姣,一見韓伯虎、秦忘我均杯到酒盡,她哪甘示弱,也端起灑杯,一飲而盡。

  哪知酒甫入口,即嗆得她一口噴出,噴了白菊花一臉一身。

  蕭姣姣頓時面紅耳赤,忙向白菊花致歉道:「對不起,我……」

  白菊花卻毫不介意,笑道:「不妨,不妨,蕭姑娘從未喝過酒,可不能喝的這麼急,要慢慢喝啊。」

  蕭姣姣一看,白菊花被噴得滿臉滿身酒汁,狼狽不堪,忙掏出絲帕,為她擦拭,窘迫萬狀道:「白姑娘,我帶的有衣服,陪你回房去換一身吧。」

  白菊花道:「沒關係,反正我被關了多日,這身衣服也髒了。」

  蕭姣姣道:「那就換身乾淨的,走,我陪你回房去換。」

  韓伯虎也笑道:「還是蕭姑娘周到,老夫鏢局裡沒有女眷,就算想到了,也找不出衣服給白姑娘替換啊!哈哈……」

  蕭姣姣立即起身離座,陪著白菊花回房更衣。

  韓伯虎等她們離去後,即道:「秦老弟,老夫方才在想,這位白姑娘定然知道常九身在何處,否則,黑白無常豈會一路追蹤到洛陽,不惜借用豫西五鬼之力,將她劫持而去。」

  秦忘我昨夜已自冷彪口中獲悉,要見常九者,實另有其人,但他不便說出,只好避重就輕道:「也許白姑娘真不知道吧。」

  韓伯虎沉吟一下,道:「白姑娘可能尚不知道老夫與常九亦是舊識,且是生死之交,所以有所顧忌,回頭待老夫說明,也許她就不需隱瞞了。」

  一老一少,各懷心事,默默相對而酌。

  等了一盞熱茶時間,仍未見蕭姣姣陪同白菊花更衣歸座,韓伯虎不禁詫異道:「白姑娘更衣,那需如此之久?」

  秦忘我笑道:「姑娘家們,就是這麼慢吞吞的,大概正在打扮吧。韓老鏢主可曾注意到,蕭姑娘今夜就曾刻意打扮了,跟平時判若兩人呢!」

  韓伯虎正色道:「秦老弟,你只注意到蕭姑娘的妝扮,老夫卻在暗中注意白姑娘的眼神啊!」

  秦忘我一怔,詫然道:「韓老鏢主,你發現白姑娘的眼神有何不對?」

  韓伯虎思索一下,置之一笑道:「也許是老夫多疑吧,大概是她被關多日猶有餘悸、驚瑰未定吧!」

  秦忘我不便追問,又等了半盞熱條時間,仍不見兩個少女更衣歸座,他終於按挎不住,起身道:「韓老鏢主,在下去看看她們。」

  匆匆來至西廂客房,發現房門虛掩,叫了兩聲,房內竟然毫無聲息。

  秦忘我情知有異,急忙推門而入,不禁驚得一怔。

  只見蕭姣姣昏倒在地,似被點了昏穴,白菊花卻已不知去向!

  蕭姣姣被解開穴道,醒來首先想到的,就是那柄「銀月飛霜」。

  果然不出所料,從不離身的短劍已不翼而飛!

  這一驚非向小可,她霍地跳起身,要衝出房去追白菊花,卻被秦忘我攔住,道:「她早已逃走了!」

  蕭姣姣驚怒交加道:「這個不要臉的女人,我好心好意帶她回房來更衣,她竟出其不意,點了我昏穴,趁機竊去了那柄銀月飛霜!」

  秦忘我這才吃驚道:「什麼?白姑娘竊走了你的短劍!」

  蕭姣姣恨聲道:「哼!知人知面不知心,我替她殺了黑白無常,她竟然恩將仇報!」

  秦忘我詫異道:「不對呀!她跟你素不相識,今夜初次見面,怎會知道你有那柄短劍?而且,今夜你更換便服,劍藏衣內,並未露出……」

  正說之間,韓伯虎久候不見他們歸座,也親自來查看究竟。見壯為之詫然。

  等他獲知白菊花竊走短劍後,不禁更為驚詫道:「這簡直太意外了!怎麼可能呢?」

  蕭姣姣氣憤道:「怎麼不可能?短劍不見了,她人也逃走了,這就是鐵一般的事實!」

  事情的發生,確實太令人感到意外!

  白菊花為何竊去「銀月飛霜」?

  她是臨時見獵心動?還是特地為此劍而來?

  如果是見獵心動,似很牽強,團這「銀月飛霜」外表只是一柄形狀特殊短劍,若非親見其傷人威力,絕不會想到它是一件罕世神兵。

  何況,蕭姣姣今夜更裝,將其藏在衣內,白菊花根本毫無機會發現。

  除非她是為此劍而來!

  她並不知道蕭姣姣身懷此劍,定然有人幕後授命。

  授意之人是誰?白菊花為何要聽命於那人?

  結論只有一個人,那就是常九!

  白菊花既是地鼠門弟子,常九身為掌門人,她必須聽命,也就顧不得秦忘我曾為她出生入死了。

  但韓伯虎心裡明白,常九絕不是那種人,他斷然道:「絕對不是常九!」

  見過短劍威力的,除了韓伯虎及同赴邙山的幾名鏢師之外,只有豫西五鬼,黑白無常及那操舟之人。

  黑白無常己死,豫西五鬼無此能耐控制白菊花,剩下的只有那操舟者了。

  秦忘我不禁聯想到,要見常九之人,可能即是那操舟者,必然以什麼特殊方法,控制了白菊花,使她不得不聽命。

  既然如此,白菊花可能即是那人釋回,奉命依計而行。留在客棧等候秦忘我,打算混進虎風鏢局,故意接近蕭姣姣,以便伺機下手。

  不料如此順利得手,恐怕白菊花自己也意想不到!

  秦忘我雖理出個頭緒,但顧慮到不能讓韓伯虎知道蕭姣姣昨夜曾以短劍殺死黑白無常,是以不便說出自己的判斷。

  但韓伯虎深知,短劍落于敵手的嚴重性,神色凝重道:「老夫拼了這條老命,也得追回銀月飛霜!」

  如何追回呢?他茫然了。

  銀月飛霜失落已經三日。

  鏢伯虎親自出馬,商請洛陽城幾家著名大鏢局協助,也聯絡了地鼠門,不惜勞師動眾,全力搜尋白菊花下落。

  由於有所顧忌,不便將銀月飛霜之事張揚出去,僅以搜尋白菊花為名。只要找到她,自然就知短劍落在何人手中。

  但一連三日,卻是毫無消息。

  秦忘我同樣急於找白菊花,心情卻與數日前全然不同,如今他充滿了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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