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臥龍生 > 玉手點將錄 | 上頁 下頁
六四


  突見遠遠之處沖起一道火花,直入雲霄,不由吃掠道:「此是本門緊急信號,想已發生非常變故。」

  遙望著那火花,他疾奔而去。

  陸文飛此來未曾救下那批江湖人,心中十分懊惱,見吳安國已走,亦緩緩朝山中走去。突然耳際又聞那嬌嫩的傳音道:「怪我一時大意,不曾想到有人伏襲,竟沒把這些人救下。」

  陸文飛停下腳道:「尊駕是誰,何不現身一見?」

  傳音又響道:「情勢愈來應急,我沒工夫與你說話,川兩張門已發生警兆,你快去看看。」

  陸文飛正等反問,耳畔已然寂靜無聲了。來人既要他去援助川西張門,料有原因,遂拔步朝川西張門行壇趕去。

  陸文飛走了約有裡許,突見王孫步履踉蹌地奔了過來,不禁大吃一驚,趕緊上前攙扶道:「大哥,你怎麼啦?」

  王孫閃開身,喝道:「不要碰我,我身中了極厲害的無形之毒。」

  陸文飛見他白玉似的臉上,已隱現灰暗色,知道所言不假,心中大感惶恐地道:「大哥是在何處中的毒?」

  王孫搖頭道:「此時無暇細說,前面有所山神廟,我要去那裡驅毒。」

  陸文飛伸手折下一根枯枝,把一端遞給王孫道:「大哥拿著這個。」

  王孫伸手接住,陸文飛暗運功夫,貫注枯枝,牽著王孫緩緩前行。約行三五裡,便有一間極其古舊的小廟,到達廟內,前面供著山神,後面有一個小小單間,料必是看廟之人所居。

  陸文飛找到一些枯草,先將榻上的塵土拂去,然後讓王孫坐下。

  王孫從身上取出一個小瓷瓶,倒出兩粒丹藥服下,然後徐徐道:「愚兄必須要兩個時辰之內,將身中之毒排出體外,就煩賢弟在我身邊代為護守。」

  陸文飛義形於色道:「此是小弟份內的事,不勞大哥吩咐。」

  王孫又道:「若遇強敵難以抵擋之時,可將白鬍子大叔傳你的九招劍法施展。雖只有九招,足可急救一時。記住,一個時辰之後,便是最吃緊之時,那時務必留意,絕不可有人驚擾。」

  陸文飛見他一再鄭重吩咐,心情不自覺地沉重起來。暗忖:如若白鬍子大叔在此的話,那便可萬無一失了。

  此時王孫已然開始入定,陸文飛遂輕輕管他將門掩上。自己則搬來一方大石,就在門口坐下。為排遣無聊的時光,他心中暗暗將白鬍子大叔所傳劍法,重新溫習琢磨,以便對敵應用。

  時光在陸文飛的焦灼的心情之下,緩緩溜過,看看已過了近一個時辰。

  突聞門外腳步聲響,一個蒼勁嗓音說道:「這廟料十分僻靜,咱們裡面談詼吧。」

  又一個噪音哈哈笑道:「門主有興,兄弟奉陪便是了。」

  陸文飛聽出那嗓音有些熟悉,偷眼前外一看,竟是金陵謝家的當家老大謝清文,同行的則是司馬溫,心中大為驚異,暗忖;我得躲一躲才好。

  這廟小得很,根本無處可藏,情急之下,先行將門上原有的一把舊銅鎖,將王孫反鎖小房間內。自己卻躍身子,藏入一塊「威靈顯赫」匾額之後。

  謝清文與司馬溫二人連袂行入。司馬溫用手指拂去臺上的塵土,隨即讓謝清文坐下來道:「門主吩咐本在尋找令郎一事,在下已摸著一點線索,容有消息立即奉告。」

  謝清文一聞愛子已有消息,急道:「究竟是何線索,何不先告兄弟?」

  司馬溫道:「在下對門主並不隱瞞,此事在查實之前,不便奉告。」

  謝清文不悅道:「為何不便?」

  司馬溫道:「只因此事關係甚大,萬一所疑並非事實,本莊勢必要得罪人。」

  謝清文心情甚是著急,表面卻作輕鬆道:「貴在既有礙難,那就不說也罷。」

  司馬溫話題一轉道:「門主對今晚之事可有什麼打算?」

  謝清文心裡一動,故作不解道:「司馬兄所言可是五毒追魂令之事?」

  司馬溫道:「五毒追魂令雖不知是何人所發,料他們也不敢輕捋貴門虎須,兄弟所指的是另外一件事。」

  謝清文心裡早猜著幾分,但他不明說,當了哈哈笑道:「兄弟愚昧得很,請司馬兄爽利地說吧。」

  司馬溫面客一整道:「兄弟所指的乃是秘谷藏寶之事,據傳聞黑龍幫與女娃談妥雙方合作取寶之事。」

  謝清文冷笑道:「黑龍幫有多大力量,竟敢獨攬其事,黑龍翔也大張狂了。」

  司馬溫道:「眼下太行的情勢來說,黑龍幫力量確實強過任何一派。」

  謝清文哼了一聲道:「以兄弟的看法,那倒未必見得。」

  司馬溫緊接道:「門主來到,情形便又當別論了。」

  謝清文哈哈笑道:「司馬兄不用捧我,強龍難鬥地頭蛇。我看真正有力量的門派,足以左右大局的乃是貴在。」

  司馬溫暗笑,表面卻謙虛到:「門主客氣了。」一頓又道:「秘穀之事決非空穴來風,兄弟的意思,不能讓黑龍幫獨獲其利。」

  謝清文道:「此言固是,倘那女娃果是晉王之後,咱們使師出無名了。」

  司馬溫道:「晉王自宮幃禍起,所有家產盡己充公,縱然有後人亦不能承認是他之後。」

  謝清文道:「司馬兄的意思,莫非要與兄弟合作對付黑龍幫?」

  司馬溫點頭道:「以眼下情勢而論,沒有任何一派有此力量能奪得藏寶。」

  謝清文思忖有頃道:「貴莊有合作之意,兄弟自當遵命,只是傳聞藏寶之事,尚有一本秘笈,不知確否?」

  司馬溫心中暗暗思忖道:我若不許他重利,必難說動這老狐狸……於是面容一整道:「實不相瞞,敝莊近因食用浩繁,極望有一筆資財以資開銷,才能維持,是以才起奪寶之心。對秘笈之事,萬無染指之意。」

  謝清文道:「此話可是由衷之言?」

  司馬溫道:「敝莊主乃是退隱之人,要那秘笈何用?」

  謝清文朗聲一笑道:「這事好說。若事成,兄弟只取秘笈,所得藏寶歸貴在所有。」司馬溫起身道:「門主如此慷慨,兄弟就代表避秦在數百莊客謝過了。」

  謝清文大笑道:「好說,好說,本門于金陵薄有資產,尚不指望這些非價之財,司馬兄不用謝了。」

  司馬溫暗中冷笑道:「我不過一句謙虛話,他倒賣起狂來了,哼……」於是又道:「事情已甚急迫,咱們就此一言為定。」

  謝清文突然道:「慢著,對付黑龍幫,咱們力量自是夠了,但川西張門與白骨教又當如何?」

  司馬溫不加思索道:「姚寒笙這魔頭難以共事,是敵非友,川西張門與貴莊素有往來,似可約為盟友。」

  謝清文想了想道:「川西張門由兄弟邀約便是了。」


學達書庫(xuoda.com)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