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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六


  雪山盲叟又道:「目前太行的主要勢力有避秦莊、黑龍幫、張謝二門,還有白骨教以及近來的覆面女郎和鄔姓少年等。這裡面黑龍帶,張謝二門均具貪婪之心,畢竟是正宗門派,不到萬不得已,不可與之破裂。」頓了頓又道:「覆面女郎的來路似與王孫相同,亦宜結不宜裂。」此外姚寒笙那邪魔可惹不得,還有避秦莊志在奪寶,且隱隱具有獨霸武林的野心,更應敬而遠之為妙。」

  雪山盲叟雖是雙目失明,對太行大勢卻分析得十分透澈。陸文飛心中大為佩服,連連點頭道:「晚輩記住了。」

  雪山盲叟倏然一聲長歎道:「老朽與令尊均受故主之托,保存此秘圖,只為小心過甚,以致誤了大事。如若當時與令尊互傳了密語,說不定他可避免這場災難。」說著目中滴下幾滴老淚來。

  這一來不期然觸動了陸文飛內心的悲痛,立即淚流滿面,恨聲道:「陸某若不能親手刃斬仇人,誓不為人。」

  雪山盲叟歎了一口氣道:「徒悲無益,辦正事要緊,你們去吧。」

  雲娘入內稍為收拾一下,佩上兵刃行出道:「陸大哥,咱們走吧。」

  陸文飛點頭,舉步與雲娘並肩而出。

  此時雖已將近起更,但因天氣晴朗,月色甚好,照得山徑如同白晝。

  雲娘仰臉笑道:「此行即使遇上了王孫也是值得的。」

  陸文飛亦笑道:「無故跑了趟冤枉路值得什麼?」

  雲娘嫣然一笑道:「古人秉燭夜遊傳為美談,咱們深夜踏月亦屬雅人雅事。」

  陸文飛故意逗她道:「如若途遇強敵呢?」

  雲娘一拍劍柄道:「那就來上一場挑燈夜戰啦。」

  二人一路說笑不覺已行至谷口,陸文飛突然停下腳步悄聲道:「谷内好像有人。」

  ▼第十回 覆面女郎

  雲娘舉目望去,果見谷内人影閃動,似在尋找什麼,遂道:「咱們掩過去看看。」

  二人展開輕功,一路掩藏著身形,徑直掠入谷内,遠遠便見那露面女郎領著兩個女婢,手裡拿著一塊明晃晃的金牌在度量月影。

  陸文飛大感奇異,輕聲對雲娘道:「藏寶圖一共只有三塊,你爹與我爹各持一份,另一份難道在這姑娘手裡?」

  雲娘仔細看了兩眼,搖頭道:「不對,她拿著的好像大了一些,莫非是全圖不成?」陸文飛點頭道:「果然是大了一點,咱們問問她去。」

  雲娘急忙道:「使不得,這樣必然會引起她的誤會。」

  陸文飛心中正自猶豫不決之時,覆面女郎已把金牌收入懷中,轉瞼對二婢道:「我想是這裡了,咱們擇個日子動手吧。」

  大的一個女婢接道:「依婢子看來,還是等人手來齊了再動手,較為隱妥。」

  覆面女郎冷笑道:「你是擔心有人奪取?」

  女婢點頭道:「眼下太行來的江湖人極多,宮主武功雖高,但亦是惹人顯眼。」

  覆面女郎哼了一聲道:「他們敢,莫非他們都不要命了。」

  只聽崖上一個陰森森的嗓音道:「姑娘若願與本教合作,可保萬無一失。」

  呼地一聲,一個全身白衣的老者,飄身落到崖下。

  陸文飛認得是白骨教主姚寒笙,忍不住重重哼了一聲。

  覆面女郎轉臉對大的女婢吩咐道:「夏荷,你去對他說,本宮主看不慣此種鬼氣森森之人,叫他滾吧。」

  姚寒笙仰面笑道:「這是太行山,可由不得你耍宮主脾氣。」笑聲一斂,又道:「本教主提出合作那是客氣活,你若不識抬舉可就怨不得我了。」

  覆面女郎突然轉身形道:「我且問你,白骨教究竟有多大力量?」

  姚寒笙哼了一聲道:「力量究竟有多大,很難說個明白,但本教主既提出與你合作,自然是有把握。」

  覆面女郎冷冷一笑道:「你比川西張門,金陵謝家哪個強些?」

  姚寒笙仰面笑道:「這些徒具虛名之輩,算得了什麼。」

  覆面女郎緩緩轉過臉去,竟不再理會。

  姚寒笙眼見她將金牌藏放懷中,遂欺她只是三個年輕女子,不僅存下奪圖之心,且有殺人滅口之意。

  當了暗暗將玄陰功提聚,大有立時出手之意。

  覆面女郎又轉過臉來道:「本宮此刻倒有些相信你的活了,因為自你露面後,暗中那些人曾沒有一個敢出來,可見他們都怕你,現在給你一盞茶的時間,在這段時間內如果他們真個不敢出來,本宮主便答應與你合作。」

  姚寒笙自認為自己來這裡神不知鬼不覺,哪料聞言之後,很快覺察尚有旁人,心念一轉殺機頓起,倏地往前一趨身,直向覆面女郎沖去。

  他身法雖快,但覆面女郎身側兩個婢女卻比地更快,嬌喝一聲,雙劍齊出,迎面截去。姚寒笙身形躍出,忽覺一片冷森森劍勢,兜頭蓋下,來勢迅猛,顯示出招之人劍上造詣極深。心頭不由一懍,不敢冒失出招封架,一沉丹田之氣,電掣般撤了回來。

  二婢一招將姚寒笙驚退後,並不追襲,一左一右仗劍守侍在覆面女郎兩旁。

  覆面女郎卟他一笑道:「原來人家並不怕你,那不是都過來了嗎。」

  姚寒笙回頭一看,見張南與謝一飛並肩行了過來,當下眉頭一皺開言道:「兩位來得正是時候,請與兄弟對付那倆婢女,兄弟去取她懷中之物。」

  謝—飛微微一笑道:「我輩只是徒具虛名,怎配與教主合作?」

  姚寒笙急道:「此刻寸陰如金,謝兄何苦挑眼?東西到手咱們三派均分。」

  謝一飛哈哈笑道:「教主讓我等為你退敵,而你卻劫取現成的秘圖,這主意不錯啊!」姚寒笙心中深恨不已,表面仍然委屈求道:「二位如此多疑必將誤了大事。」

  謝—飛搖頭道:「那倒未必見得,兄弟可與張見分出一人拒擋教主。讓帶來的小兄對付兩婢女,我一人奪取秘圖,相信還能應付得了。」

  姚寒笙大怒道:「這般說來二位要公然與兄弟為敵了。」

  謝一飛沉下臉來道:「情勢迫人,只有得罪了。」

  姚寒笙雙目綠光電閃,臉上殺機湧現,手上功力已提到十成。

  張南搶步上前喝道:「謝兄廢話少說,此人交給我了。」

  姚寒笙仰面笑道:「張兄自問擋得住兄弟的二十四招白骨陰風爪嗎?張南暗凝功力,冷笑不答。

  雙方正自劍拔弩張之際,崖上飛鳥般落下三人,正是黑龍幫幫主黑龍翔、副幫主那仲虎,堂主易曉天。

  黑龍翔大步趕了過來,沉聲道:「二位且慢動手,聽兄弟一言。」

  張南長籲一口氣將功散去,徐徐道:「黑幫主有何吩咐?」

  黑龍翔瞥了覆面女郎一眼道:「張兄與姚兄何故要動手?」

  姚寒笙搶先答道:「張南妄圖與謝一飛合力取得那女娃懷中藏寶圖。」

  黑龍翔冷笑道:「就算二位取得了藏寶圖,自問能抵擋得了各路豪強的圍攻嗎?」

  謝—飛道:「能不能擋得了,那是以後的事,相信合二派之力,不見得就會怕了誰。」黑龍翔長歎一聲道:「幾位兄台都是老江潮了,對眼下太行的情勢,都已十分明白。咱們倘不能和舟共濟,恐怕極難全身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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