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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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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文飛怒忿填膺,大喝道:「你們講理不講理了?」說著,他揚手一掌劈出,一股暗勁直推了過去。 謝一飛哪把他看在眼裡,翻拿往外一封道:「你是找死。」 掌勁發出,驀覺對方掌力隱隱具有一股強韌的彈力,心頭震懍之下,勁力聚加二分。兩股暗勁一觸之下,雙方同感心頭一震,陸文飛身不由主地退了一步。 謝一飛身形連搖了兩搖,心中大感驚異。只覺這少年只幾天不見武功似乎增進了許多。當下不容對方喘息,手拿一揚,又以八成真力推出一掌。 陸文飛匆促中與謝一飛硬碰硬地對了一掌,雖為那強勁之力,震得退後一步,卻無絲毫損傷。這種意外的結果,倒把他怔住了。就他這一怔的刹那,謝一飛的掌勁,已挾著虎虎風聲,直湧了過來,不容他再加思索,本能地雙掌一翻,一招迎劈而出。 澎的一聲,兩股暗勁再度接實,地面卷起數股黃沙,陸文飛身形連晃了兩晃,隨即屹立不動。 謝一飛只覺心頭猛震,強自提功,將自己身形穩住。 這兩招硬碰之下,表面看來,陸文飛似乎稍遜一等,實際謝一飛毫未佔便宜。他乃成名多年人物,心中懍然之下,竟不敢再冒昧出手。 白骨教姚寒笙冷眼旁觀,見張南與王孫象鬥公雞似地立著。王孫總是一副好整以暇,悠閒灑脫之態,而張南的額上,已然滾出汗珠。 一看便知,在氣勢上,張南已然輸了一籌。 再說謝一飛這邊,陸文飛居然與他便排兩掌而不敗,心中不禁連連冷笑,忖道:「原來張門與謝家,只是徒負虛名,我倒將他們高抬了。」 此人天生歹毒,心知陸文飛連拼兩掌之後,必已真元大損,是以一聲不哼,倏地一抬腿,掣電般地朝陸文飛直趨了過來。 陸文飛連拼兩掌,真元大損,正自暗中調息之際,驀見一條人影,挾著一陣寒風,飛射而至。一驚之下,奮起神威,大喝一聲,一式「攔門拒虎」,雙掌以十分真刀擊出,一股剛陽掌勁,直撞了過去。 姚寒笙原圖出其不意出手將對方擒往,詎料五指堪堪叉開,一陣剛陽拿勁已迎面推來,不由大吃一驚。疾速化抓為拍,借著那股誰來的掌勁一轉,身形忽地撤了回去。 端地進退如風,捷逾鬼魅。 謝一飛只當姚寒笙出手相助,一掀衣將鐵扇撤出,往前一遞,直襲陸文飛主肋。 陸文飛拍出三掌之後,居然將兩個敵手擋住,信心不禁大揚。眼看扇影點點,從斜裡襲來,腳下一滑,旁挪五尺,長到借勢出鞘,一式「梅開五福」,灑出劍花朵朵,將門戶封住。謝一飛一擊不中,隨即收式住後一撤。 這一式「梅開五福」,在陸文飛自己還不覺怎樣,謝一飛與姚寒笙看在眼裡卻是大出意外,亦覺這一招的威勢與前幾天大不相同,暗中齊感驚訝忖道:這小子竟然留了一手。 就在謝一飛姚寒笙驚訝發怔之際,林中俏然行出一位身披鶴氅,背長劍的長髯老者來,哈哈洪笑道:「不看金面著佛面,兩位何故只管欺淩一個後生晚輩?」 姚寒笙抬首一看,面色立變。 謝一飛只覺來人甚是面熟,不由揚聲問道:「尊駕何人?」 老者手捋長髯,徐徐道:「老朽胡文超,小徒有何不是之處,還望看在老朽薄面之上,擔待一二。」 謝一飛不由大吃一驚,萬想不到來人竟是一代怪傑刻祖胡文超。 陸文飛一見來者果是師父,不由大感意外,失聲叫道:「師父,您老人家……」 老者含笑點了點頭,後又轉向那邊青筋暴突,滿面汗流的張南高聲道:「張大俠有話好說,何苦吹胡瞪眼?」 張南與王孫對搏,已然陷在欲攻不得,欲退不能之境,如繼續耗下去,勢必活活累死,巴不得有這一聲喊,當下如釋重負地長籲一口氣,收勢退了下來。 此際雙方勝負已分,謝一飛正待說出陸文飛劍傷謝寶樹之事,借機下臺,姚寒笙已然森森一陣冷笑道:「姓胡的,你不用得意,你來太行山為的是什麼,瞞不了明眼之人。咱們走著瞧。」 他身形一躍,疾奔而去,轉眼消失不見。 謝一飛與張南望了一眼,雙雙躍起,也一聲不響地走了。 長髯老者揚聲一陣大笑,忽地騰身而起,空中雙臂一張,捷逾飛鳥,直射入林,倏忽不見。 陸文飛剛喊聲:「師父。」而老者已然隱沒不見,不禁悵然若失。 王孫微微一笑道:「賢弟不用難過,令師既來,早晚可以見著。」 陸文飛放輕聲音道:「大哥哪裡得知,師父他老人家不可能來的……」 王孫急忙搖手道:「不用多說了,這事愚見已知道了。」話又一轉又道:「今天咱們算是與他們抓破了瞼了,以後賢弟務必時時小心。」 陸文飛剛才與謝一飛硬拚兩掌而不敗,心中甚感奇異,遂接道:「那姓謝的武功好像退步了,莫非他有意藏拙,沒把工夫全部抖露出來?」 王孫微微地笑道:「他倒沒有藏拙,而賢弟你已大有進境。」 陸文飛搖頭道:「大哥不要取笑了,小弟近日來心情不好,練功的時間比以前少得多人,哪會有進境呢?」 王孫面容一整道:「愚兄可以看出來,你對那篇行功口訣,定必下了一番功夫。」 陸文飛恍然大悟,但仍半信半疑地道:「那篇口訣是秘傳心法,畢竟練的時日太短,小弟不信會有如此顯著的功效。」 王孫朗聲一笑道:「若無奇效,豈能算得是無上心法?」 陸文飛心中仍是疑信參半,始終無法想通其中之奧秘。 王孫知他心懷疑雲,遂又道:「這篇口訣行功乃是武功速成的唯一捷徑。勤練三五年,即可衝破玄關臻於大成。」 陸文飛自幼隨劍祖胡文超習武。對學武一道,已窺門徑,聽言不由笑道:「此乃大反常規之事,縱然速成,亦屬旁門左道,小弟若早知原委,也不會學了。」 他乃至情至性之人,對義兄雖極尊敬,心中不以為然之事,仍然衝口道出。 王孫點點頭道:「賢弟不愧名門高徒,見識果然高人一等。實不相瞞,這種別走蹊徑的武功,有利有弊,自以不學為宜。只是眼下情勢緊迫,只有暫救眼前之急了。」 陸文飛自覺人單勢孤,肩負此重任,若無過人武功,不僅大仇無法雪報,且有性命之憂,當於慨然一歎道:「大哥之言極是有理,為報答他,我也不顧那許多了。」 王孫見他滿面堅毅之容,心中大為感動,接道:「目下情勢逼人,咱們還須早作準備,且先回店去吧。」 二人回到「不醉居」,王孫立即吩咐梅香道:「你去把公孫姑娘請來。」 梅香應答了一聲,舉步便在門外走。 王孫又道:「慢著,她一個姑娘家,陌生男子相請,那是定不會來的。你可以說二爺在此,請她有急要之事相商。」 梅香去後,陸文飛甚感不解道:「大哥請她來此何事?」 王孫微微一笑道:「她乃敵方布下的香餌。我若不把事情澄清,你早晚得上當。」 此言大傷陸文飛的自尊心,冷笑道:「那倒未必見得。雪山盲叟心懷叵浴,那司馬總管,小弟亦認為是有所為而來。」 王孫抱拳一拱道:「請恕愚兄失言,凡事當局者迷,旁觀者清。賢弟雖對她父女具有戒心,那也只是猜測而已,並未想到她父女亦是情非得已。」 不多一會,公孫雲娘緩步行了進來。 王孫急起身迎道:「還幸姑娘果在店內,請坐,請坐。」 公孫雲娘冷漠看了他一眼,面對陸文飛問道:「陸大哥呼喚小妹何事?」 陸文衛忙為引見道:「此位是王大哥,乃是在下知己之交,意欲向姑娘請教幾件事。」公孫雲娘冷冷道:「山野村女懂得些什麼,你以後少替我添麻煩。」 陸文飛怔了征道:「姑娘何出此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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