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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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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玉鳳自幼行走江湖,何等機智,知他話到舌邊並沒暢所欲言,遂輕喟一聲道:「他父女也著實可憐,藏寶未尋著,反招來一身煩惱。」 陸文飛不知是好話還是以話來套話,接道:「還幸有人仗義援手,不然可真麻煩呢!」張玉鳳急問道:「誰來援助他父女?」 陸文飛自知失言了,但話已出口,只得回答:「避秦莊的司馬溫總管。」 張玉鳳想了想,不知避秦莊是哪路人物,便不再問,話風—轉道:「陸兄口口聲聲說你無意晉王寶藏,何故又逗留在太行?」 陸文飛點點頭,姑娘說得是,在下留此實在無益,我打算即日離開太行。」 張玉鳳大感意外,睜大了眼睛道:「果有此打算?」 陸文飛道:「在下無哄騙姑娘的必要。」 張玉鳳此來乃是奉命查看陸文飛的動靜。現聽說他要走,不知是真是假,但看他說話的神態,又似乎不假,心中躊躇半晌,緩緩開口道:「小妹有句話,不知當問不當問?」 陸文飛笑道:「姑娘有話儘管說,在下知無不言。」 張玉鳳道:「姚寒笙說令尊遇害,乃是為晉王道寶之事,不知確實不確實?」 陸文飛心裡一動,近日他迭逢變故已機警了許多,微歎一聲道:「先父為了避仇才隱跡深山,不意意引起許多人誤會,真是人心難測。」 張玉鳳緊接又道:「但不知令尊的仇像是哪條道上的人物?」 陸文飛道:「這個連在下也不知道。」 張王鳳微哂道:「如此說來令尊遇害之事竟成了懸案,是也不是?」 提到父仇,陸文飛的心情頓形激動,忿然道:「在下所以逗留太行,便為查訪仇人。目下武林人大多來了太行,我想殺害先父的那幫人也一定在太行。」 張玉鳳打蛇隨棍上,接道:「是啊!錯過了這個機會,以後可就難於查訪了。」 陸文飛原無一定要離開太行的必要,經這一來,心裡又活動起來。 張玉鳳緊接又道:「昨晚本門門主傳下令諭,他認為晉王遺寶之事十分重要,極可能親自前來。」 陸文飛冷笑道:「西川張門富甲一方,竟還覬覦此種非分之財,那就無怪那些江湖草莽了。」 張玉鳳知他語帶諷潮,將本門與一般江湖草莽並列,當下嘴唇一撤道:「你知道什麼,如果晉王藏寶僅僅是些金珠財物,就算白送給我們,我們還不一定願意老遠地趕來拿呢。」 陸文飛大笑道:「你這叫做又要吃魚只想撇腥,實叫在下聽來發笑。」 張正鳳氣得臉上發白,冷笑道:「原來你什麼都不知道,還在混充內行。我五叔真是大大看走眼了。」 陸文飛故作詫異道:「難道晉王藏寶還另有奧秘不成?」 張玉鳳極其不屑地道:「若是普通財物,豈能轟動整個江湖,自然是人人欣得的財物了。」 陸文飛斂去笑容道:「姑娘可否說出來讓在下長長見識。」 張玉鳳略事遲疑道:「更正這是公開的秘密,說給你聽也不要緊。」話音一頓又道:「當年晉王位居要津,收藏的四方貢物,無一件不是價值連城之寶,這些且不去說它,最重要的是,還是他自編自注的一冊秘笈包羅萬象,天下武林精華盡在其中。任何人得著了,都不難成為天下第一高手。」 陸文飛長籲一口氣道:「原來如此。」 心中卻暗暗吃驚,他愈覺自己的使命重大。 張玉鳳見他半晌不言,以為被自己的言詞說動了,當下又道:「令尊既為藏室而來,他彌留之際,不會不對你吩咐什麼。」 陸文飛歎了口氣道:「先父重傷垂危,什麼都來不及說便歸天了。」 陸文飛站起身來,問道:「大家都還在古陵,周圍據守嗎?」 張玉鳳道:「是啊,陸兄可有興致去看看?」 陸上飛搖頭道:「在下不想再去湊那熱鬧。」 張玉鳳有意無意地道:「是不是怕白骨教威迫你。不用怕,有我五叔在,諒他不敢。」此言大傷陸文飛的自尊心,俊眉一挑道:「我怕他怎的?早晚我得鬥鬥那邪魔。」 張玉鳳微微一笑,舉步行出房來。 陸文飛以為她有意嘲笑,亦跟了出來道:「走,在不隨你去看看,且看這僵局何時能打開。」 張玉鳳大喜,低聲道:「本門已決定動用全力進行此事,以後熱鬧事可多呢。」 二人重行進山,直往古陵南面行來,相距古陵尚有一箭之地,便已聞著喝叱之聲。 張玉鳳急道:「不好,那邊好像出事了。」 兩人加快腳步往前急沖。 南面乃是川西張門守護之地,如今出事,自然是張南與人動上手了。張玉鳳哪有不急之理?二人轉過一座山坡,已見張南正與一壯漢動手。 陸文飛細看那壯漢,年約卅五六,身材精壯,強悍異常。張南急切之間,竟無法將他奈何。 突然壯漢眉頭一皺,一條手臂似已轉動不靈,那張南武功遠在壯漢之上,只為要拿活口,才讓他走了十幾個照面。就在壯漢手一緩之際,已為張南乘隙點了穴道,撲通一聲倒下地去。 當陸文飛與張玉鳳趕到之際,陸文飛曾見張玉鳳手臂微微一揚,此見壯漢倒地,才想到是她用「沒羽金芒」暗助,心中大不以為然,回頭看了她一眼道:「那人原就不是令叔敵手,你竟用暗器傷他,實在有欠光明。」 張玉鳳冷笑道:「誰和他講這麼多細節?咱們抓人要緊,這人恐是墓陵出來的。」 此時張前已將壯漢提了起來,只聽嘩啦一聲,懷中滾出十餘顆亮晶晶的東西,散了一地都是。 張玉鳳搶前拾起一顆,原來是一顆明珠,竟有龍眼大小,光華奪目,不禁脫口道:「好大的珠子。」 陸文飛也拾起一顆明珠,拿在手中看了看。 此時張南的臉色十分緊張,沉聲喝道:「都收拾起來。」 張玉鳳急俯身將明珠一一抬起。 張南劈手一把將陸文飛手中明珠奪過,張口正待說話。 驀地山坡之上行來一位少年公子,手搖紙扇,高聲道:「張五叔,彩頭不小啊!」 張南抬頭一看,臉上顏色立變,冷冷道:「少見多怪,這也是什麼稀罕事。」 少年緩緩行往壯漢身前,俯身朝他懷中一摸,竟又取出一支白璧,擎在手中哈哈笑道:「明珠白璧,件件都是價值連城之物,這匹夫不知從哪里弄來的。」 少年仰面笑道:「黑龍幫膽敢與張謝二家作對,那可是自取滅亡。」 神態枉妄,一副旁若無人之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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