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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〇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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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亞菱道:「我太猶豫。如若你早在半年前發動,今日情形,又自不同了。」 金元慶道:「姑娘的意思是說,如若我全某人早在半年之前發動大變,你們也不會抗拒老夫了?」 東方亞菱道:「不錯,那時,我們還沒有進入地下古堡,對江湖中事,知曉不多,那時間,也沒有人知道蘇百靈的計畫,沒有人知道蘇百靈在江湖上設下了埋伏,那時,你如發動,江湖上沒有一股力量能阻止你,但現在不同了。」 金元慶道:「有什麼不同?」 東方亞菱道:「我們不但在地下古堡中知道了蘇百靈的計畫……」 金元慶接道:「你找到了他埋伏的人手麼?」 東方亞菱道:「找到了。」 金元慶道:「他們現在何處?」 東方亞菱道:「就在附近。」 金元慶道:「如若我現在全力施為,在兩個時辰之內,把你們全數搏殺,那是個什麼局面?」 東方亞菱道:「他們會及時馳援而來。」 金元慶道:「他們能夠來得及麼?」 東方亞菱道:「來得及,如若他們要來援手,能夠在片刻間來此地。」 金元慶道:「那座黑色的古堡,就是蘇百靈埋伏的地方麼?」 東方亞菱道:「不錯,這就是我把你引來此地的原因。」 金元慶道:「如若他們會施援手,他們早就該來了,對麼?」 東方亞菱道:「目前,他們還不該來。」 金元慶歎息一聲,道:「東方亞菱,我第一次見你之時,就應該殺了你的,但我沒有下手,想不到,一失足成千古恨,竟被你找到了地下古堡。」 東方亞菱道:「你不殺我,那是因為你想利用我幫你找到地下古堡,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我們不但找到了地下古堡,且我們也進了地下古堡,在那裡看到了蘇百靈留下的一局殘棋,我們都是他棋盤中的棋子,整個江湖,被他玩弄了一百年……」 金元慶道:「姑娘,至少,老夫目下的處境如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姑娘,似是還不到這個境地。」 東方亞菱道:「金教主的意思是……」 金元慶接道:「姑娘既然明明知道是蘇百靈棋盤上的一顆棋子,為什麼又甘願為人所用?」 東方亞菱道:「蘇百靈是很厲害的棋師,他把咱們都燮成了過河的卒子,有進無退,上了他棋盤的人,都很難自作主意了。」 金元慶道:「聽姑娘的意思,好像不肯讓老夫一步了?」 以天羅教之尊,挾天下無與倫比的實力,竟要求對方相讓,內心中的沉痛,可想而知了。 東方亞菱道:「你手握江湖霸權數十年,難道不滿足麼?」 金元慶道:「你勸老夫放手?」 東方亞菱道:「得放手時且放手,何況,過去,你一直是覺得這份霸業是自己所闖,日下,你已明白了,這都是那蘇百靈的設計,現在,已到棋勢盡處,黑、白要分出勝敗的時候了……」 金元慶冷笑一聲,接道:「姑娘,老夫已是騎上了虎背的人,放下權勢,可能成為武林道上追殺的對象,但姑娘……」 東方亞菱接道:「我不能眼看你荼毒江湖,何況,日下我已經掌握勝算,我答應你,你若放下屠刀,可以平安離去。」 金元慶歎息一聲,道:「東方姑娘,你如此追逼,那就別怪老夫下手毒辣了。」口中說話,右手揮動,口中連連發出怪異的嘯聲。 原本已在途中停步不動的秋飛花,在聽到了金元慶的怪嘯之聲後,突然又向前沖了過去。 攔在他前面的是覃奇,長刀一揮道:「秋少俠,你兒胥……」 秋飛花長劍一堆,「當」的一聲,推開了覃奇一刀,順手一劍,刺了過去。 這一劍,來勢怪異,覃奇竟然封架不住。 劍光過處,鮮血迸濺,覃奇人震退了兩步,又被劍芒刺入了右胯之中。 如若秋飛花這時行上前去,補刺一劍,立刻可以把覃奇刺死創下。 但他志在東方亞菱,所以,沒有追殺覃奇。 東方雁雙目盡赤,大喝一聲,道:「秋飛花,你這個瘋子!」 他聲音響亮,震人耳鼓,倒是聽得秋飛花怔了一怔,兩道目光,町注在東方雁的臉上,不停的眨著眼睛,似是要看清對方是誰。東方雁冷笑一笑,道:「秋飛花,你瞧什麼,難道你不認識我麼?」 秋飛花仍然似是沒有聽懂東方雁的話,臉上的神色,既無驚奇,也沒有慚愧之色,只是呆呆的望著東方雁。 南宮玉真低聲道:「亞菱,他好像還能保持了一點清醒,神智沒有完全受人控制。」 東方亞菱道:「是,他是個意志堅強的人,神志雖然已經受到強力的控制,但他仍然能保有一點神志不昧。」 南宮玉真心情激動無比,整個臉上的肌肉,都起了微微的顫動東刀亞菱表面上,還能維持著鎮靜,但事實上,她卻用盡了全身的氣力,緊咬著牙齒,沒有出聲。 金元慶冷笑一聲,道:「東方姑娘,你現在如若肯改變主意。還來得及,如是再沉久了,我下了第三通令諭,那就沒有挽救的機會了。」 東方亞菱道:「第二道令諭下了之後,會是一個什麼樣子的情形?」 金元慶道:「殺了你,他已動了殺機,而且,也找到了耍殺的人,只不過,他的志還不夠堅定,以要等他下定了決心,那就非要取你的性命不可了。」 東方亞菱道:「金教主,你能肯定他龍沖過這麼多的阻攔,殺了我麼?」 金元慶道:「不知道,但我知道結果。」 東方亞菱道:「是一個什麼樣的結果呢?」 金元慶道:「他殺不了你,但你可以殺了他,不論你們那一個死了,都是人間悲劇,不過,最好的是,你們兩個人同歸於盡。」 東方亞菱笑一笑道:「金教主,當初你擺下這一步棋子時,沒有想到他會有這樣大的作用吧?」 金元慶道:「我是個善奕棋的人,擺下的棋子,自然不止他秋飛花一個。除了中途夭折的人外,都或多或少的發揮了作用,這些人,都經過了我特殊的訓練,平常時間,他們和常人無疑,所以,絕不會露出馬腳。」 東方亞菱道:「這些人,除你之外,貴教中還有什麼人可以召用他們?」 金元慶道:「當今之世,雖然有不少的人,學習移魂大法,但能練到我這等成就的人,實在不多,所以,沒有人能夠用他們,除我之外,也沒有人知道他們是誰?」 東方亞菱道:「你這樣作,是不是太過冒險了一些,如是你不幸死了,你這麼辛苦的安排,豈不是付諸東流?」 金元慶道:「我如不幸死了,他們大都會變成對付天羅教的主力,即是,我也不計較成敗了。」 東方亞菱道:「但現在,你卻對成敗之念,看得十分沉重。」 金元慶道:「那是因為我還活著,我已經登上極峰,跨過你這一步,就到了極峰頂端。」 東方亞菱道:「爬得高,摔得重,這一步很難跨越。」 金元慶道:「蘇百靈這個老匹夫,死去之後,還要捉弄武林同道,既然安排下我金元慶這樣的成就,為什麼還要安排對付我的伏兵?」 東方亞菱歎息一聲,道:「你已榮耀半生,就算掌握了天下的霸權,又能如何?為什麼不及時撒手,那會在武林中留下了一段完美的佳話,光耀百代。」 金元慶仰天大笑三聲:「老夫現在還有些不相信你的話,就算我相信了,我還覺得有足夠的勝算,姑娘,形勢逼人,你放手吧:「東方亞菱道:「你已被這數千年的勝利沖昏頭了,為神為魔,都在你此刻一念之間,不聽我良言相勸,只好由你走入毀滅之途了。」 金元慶口中發出一聲奇盛的怪嘯。 嘯聲傳入了秋飛花的耳際之中,原本呆呆站著的秋飛花,突然飛身而起,連人帶劍化作一道寒芒,突然發難,使得橫刀而立的東方雁有些措手不及,已無法阻止秋飛花那迅如雷霆的一擊。事實上,傅東揚、連吟雪等都在戒備,只因秋飛花發動得太快,使他們來不及出手攔阻。 傅東揚驚急之下,大聲喝道:「秋飛花,你這個畜生……」 但喝罵已無法阻止秋飛花猛烈的攻勢。但站在東方亞菱身側的南宮玉真,卻能及時揮出手中之劍。劍勢揮出的同時,人也飛躍而起。但聞一陣金鐵交鳴之聲,兩道閃起的劍光,同時收斂不見。兩個飛起在空中的人,也同時跌落在實地上。這時,傅東揚、東方雁都已經圍了土來,青月刀和長劍,同時攻了過來。 秋飛花兩道淩厲的目光一直町注在東方亞菱的身上。那說明了他心念之中,只有一個用心,那就是殺死東方亞菱。他的神情,看上去有些木然,但對敵人襲來的反應,卻是極為靈敏,頭未回顧,長劍已向後揮出。秋飛花的功力,似乎突然間增長了不少,一劍揮出,鏘然間金鐵交鳴,傅東揚長劍,先被震開,餘力不衰,砰然大震聲中,又把東方雁的青月刀彈震開去。傅東揚手中的長劍幾乎脫手飛去,東方雁也覺得手上一震。 南宮玉真輕輕歎息一聲,道:「他看上去,人雖變得癡呆呆,但他的氣力,卻似是長了很多。」 東方亞菱點點頭道:「讓他殺了一個人,就會激起他的瘋狂,表姐,殺了他:「南宮玉真道:「我殺不了他。」 東方亞菱道:「為什麼?你下不了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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