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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五〇


  南宮玉真道:「好!我會暗中留心秋飛花的變化,阻止他狂性發作……」,語聲一頓,接道:「有件事,我不該問的,但我還是忍不住,想問你。」

  東方亞菱道:「請問吧?」

  南宮玉真道:「你對秋飛花是否還有一些情意?」

  東方亞菱道:「表姐,秋飛花得到了我清白的身子,在我的心目中,他無疑是我丈夫,怎麼會沒有情意呢?但我不願意因為我和他之間的私人情意,怠誤了武林大局。」

  南宮玉真道:「小表妹,你這份大公無私的情操,表現出了大智者與眾不同之處。」

  東方亞菱道:「表姐,不要誇獎我,我好需別人的安慰和激勵,我內心痛苦極了,表姐,表面上看去,是我在折磨秋飛花,事實上,我自己承受的痛苦,比他深重十倍,可是,誰會知道呢?我不但要忍受這些痛苦,而且,我在表面上,還要裝得若無其事。」

  南宮玉真道:「亞菱!真的苦了你啦!」

  東方亞菱道:「我忍不住公私交集,利劍刺心的痛苦,也想瞭解秋飛花的過去來歷,所以,我告訴了前輩。」

  南宮玉真道:「傅前輩怎麼說?」

  東方亞菱道:「傅東揚只知他是個孤兒,頸下一面玉牌,詳述了他姓名,他知道的只是這些。」

  南宮玉真道:「如若表妹沒有猜錯,那位天羅教主,實在是個可怕的人!」

  東方亞菱道:「這幾日來,風平浪靜,不見天羅教中的追蹤鐵騎,我心中一直想不通,以天羅教耳目之靈,絕不曾找不到我們的行蹤,但他們為什麼沒有追來,我想了很久,才想通了這個道理,他們不追蹤我們,是要利用我,帶他們到那個地方去!」

  南宮玉真道:「那是一個什麼樣的地方?」

  東方亞菱道:「表姐,我說不出是什麼樣的地方,也不知道是些什麼樣的東西,或是什麼樣的人,但我知道,蘇百靈埋下這一顆死棋,就是專門對付天羅教的。」

  南宮玉真道:「菱表妹,那蘇百靈真是一個瘋子,他建了那座古堡,又留下了很多的計畫,可算得一手創了天羅教,但他又埋下了玄機,布下奇招,對付天羅教。三十年江湖風波,出於他一手策劃,自己打自己臉,卻又充胖子。」

  東方亞菱道:「表姐。他大孤獨了,一個才華絕世的人,孤獨了數十年,想想看,他會苦惱成什麼樣子?」

  南宮玉真道:「他有什麼苦惱?縱橫天下,四海無敵,一輩子沒有遇上過一個敵手,像他這樣的人生,還不滿足,別的人又怎麼活下丟呢?」

  東方亞菱道:「他沒有遇上過一個敵手,對他而言,是一種很大的痛苦,他孤獨一生,連妻子也沒有,那說明了他一直生活在寂寞中,他滿腹才氣,無處發洩,內心中的痛苦,實在是很難忍受,所以,自娛自樂之下,設計出這麼一套計畫,如若他不作這套計畫,至少,他還可以多活三十年。」

  南宮玉真道:「蘇百靈是否長得很醜?」

  東方亞菱道:「咱們見過他的塑像,他不醜,就算他長得很醜,以他的才華,也會有很多的女孩子喜歡他,只不過,他眼光大過,看不上一般的俗庸脂粉。」

  南宮玉真道:「唉!天下這麼多的女人,難道就沒有一個被他看上的?」

  東方亞菱道:「也許有很多美慧女子,只不過,他沒有遇上罷了。」

  南宮玉真道:「他不去找,難道要人家送上門去不成?」

  東方亞菱道:「表姊,女孩子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他不去找,如何能夠碰上?何況,他孤傲自負,從不願和人往來,又如何能夠遇上美女?」

  南宮玉真道:「那不是活該麼?」

  東方亞菱道:「表姊,古往今來,所有的出類拔萃的英雄人物,哪一個不是寂寞的,寂寞和英雄,仍是很難分開。」

  南宮玉真忽然歎息一聲,道:「表妹如若早生數十年,也許可以在無聲無息中,消弭去這場災禍。」

  東方亞菱道:「江湖如大海波濤,難得一天寧靜,咱們生逢其時,也只有盡其自我了。」

  南宮玉員低聲道:「如若秋飛花真的發了狂性,我還是要將他殺死。」

  東方亞菱道:「這一個,表姐酌量而為吧!如若沒有別的辦法,也只有取他之命了。」

  南宮玉真黯然一歎道:「你捨得?」

  東方亞菱道:「兩害相權取其輕,那也是沒有法子的事了!」

  南宮玉真看東方亞菱一臉倦容,起身說道:「你休息一會吧!我們還要仗憑你挽救這一場江湖劫難。」

  東方亞菱笑一笑,緩緩站起,道:「表姐,如是小妹的推想不錯,秋飛花一兩天內,可能會去找你你談談,你要引發他潛在意識的隱秘,還請表姐多費思量了。」

  南宮玉真道:「如若能早一天引發他心中潛藏的隱秘,能不能使他恢復正常?」

  東方亞菱道:「很困難,不過,小妹會全力以赴。」

  南宮玉真道:「亞菱,你說得我心中好生害怕,你究竟有沒有法子救他?」

  東方亞菱道:「表姐,我不能欺騙你,也不能安慰你,我實在沒有把握。」

  南宮玉真未再多言,起身而去。

  第二天,群豪繼續深入連綿的山嶺之中。

  又是個落日黃昏,東方亞菱愁眉苦臉的臉上,忽然間,展現了一縷喜色。

  南宮玉真一直在暗中注視著東方亞菱的舉動,只是心中大感奇怪,暗道:「這個丫頭,不知發現了什麼可喜之事?」

  一行群豪之中,覃奇和梁上燕警戒之心最高,兩人對天羅教沒有追蹤而至一事,似是甚感奇怪,每到宿居之後,兩人必然再作一番巡視。

  如論盡忠職守,謹慎小心,以此兩人為最了。

  南宮玉真雖然看出了東方亞菱在重重隱中,泛起一縷喜色,但東方亞菱表面上,仍然保持了相當的平靜。

  顯然,她無意把所得之秘,宣洩出來。

  忽然間,響起了一陣步履之聲,直到身側。

  抬頭看去,只見秋飛花滿臉樵悴,緩步而至。

  南宮玉真心中震動了一下,道:「坐下來,咱們早該談談了!」

  這時,已是日落時分,一抹餘輝將盡。秋飛花坐下身子,歎口氣,欲言又止。

  南宮玉真道:「你瘦了。」

  秋飛花道:「我心中苦得很,苦得已到了無法忍受的程度。」

  南宮玉真道:「你為什麼要如此?」

  秋飛花道:「玉真姑娘,你真的一點也瞧不出來麼?」

  南宮玉真道:「是不是和亞菱有關?」

  秋飛花點點頭,道:「是!她好像忽然間變了,變得對我好冷淡。」

  南宮玉真道:「你哪裡得罪了她?」

  秋飛花道:「沒有。」

  南宮玉真道:「那她怎會如此呢?」

  秋飛花道:「不知道,所以,我覺著好奇怪,心中也好難過。」

  南宮玉真道:「飛花,你可知道,你對亞菱有多大的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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