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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〇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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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宮玉真忍了又忍,仍然忍耐不住,站起身子,道:「老前輩,現在,他們想已很餓了。」 傅東揚一直暗中在留心南宮玉真的舉動,發覺她這幾個時辰中,一直焦慮不安。 輕輕籲一口氣,傅東揚緩緩說道:「姑娘,也許東方姑娘已深入內室,你一人上去,不是危險得很麼?」 南宮玉真道:「如若咱們要一個人去送飯,除了晚輩之外還有何人?」 傅東揚道:「說的也是……」語聲一頓,接道:「蘭蘭,你過來。」 蘭蘭應聲而至,一躬身,道:「傅爺有什麼吩咐?」 傅東揚道:「準備點吃喝之物,南宮姑娘給你們姑娘送點吃喝之物。」 蘭蘭笑一笑,道:「傅爺,姑娘上樓的時候,已帶了食用之物。」 傅東揚「哦」了一聲,道:「南宮姑娘,東方姑娘是一位很謹慎的人,算無遺策,這些事,只怕她早都想到了。」 南宮玉真突然間發覺,東方亞菱絕世才慧,已使得同行之人,個個敬服,每個人都對她有些偏愛,偏愛得近乎縱容。 時間匆匆,眾人在焦慮之中,已等過了一天一夜。 蘭蘭做好了吃喝之物,很豐盛的一餐。 其實,每個人心中都掛慮著東方亞菱的安危,哪裡能吃得下飯? 事實上,一日夜之久,進食一餐,大家都應該很餓了,但卻都有著食難下嚥的感覺。 擔心東方亞菱那位絕世才女的安危,固是人人同心,但東方亞菱如若真的有了事故,這些人生離地下的古堡的機會,實也不大。 焦慮、等待中,又過了兩天一夜之久。 南宮玉真輕輕籲一口氣,道:「雁表弟,時間到了麼?」 東方雁道:「照兄弟的演算法,還有一夜時光。」 南宮玉真道:「你不擔心菱表妹的安危麼?」 東方雁道:「我好焦急,但我沒有辦法,她幼小喜愛讀書,各種各樣的書,我還常常嘻笑她讀書無用,想不到,她竟然讀出了這樣大的本領。」 南宮玉真道:「雁表弟,咱們要不要上去瞧瞧。」 東方雁搖搖頭道:「如是菱妹出了事,咱們上去,又有什麼用處?」 南宮玉真道:「唉,表弟,我好擔心啊!我上去看看。」 東方雁道:「表姐如是一定要上去看看,兄弟奉陪。傅東揚道:「慢著。南宮玉真微微一怔:傅前輩要攔阻我們?」 傅東揚道:「姑娘,還有一夜時間,姑娘能等兩天一夜,為什麼不能再等上一夜呢?」 南宮玉真通:「我……」 傅東揚接道:「我知道姑娘心中很焦慮,事實上,我們都和姑娘一樣,一旦東方姑娘有了什麼不幸,我們這些人,還要借姑娘之力,沖出重圍。」 南宮玉真一皺柳眉兒,道:「博前輩,菱表妹如是真的有了什麼麻煩,難道我們真的能生離此地麼?」 傅東揚道:「機會不大,但我們要奮力一試,不計成敗。」 南宮玉真道:「如若咱們闖出去,遇上的困苦艱難,和登上四樓去瞧看一下。並無大大的區別,萬一亞菱表妹,受困其中,咱們也許可以助她一臂之力。」 傅東揚道:「南宮姑娘,不是老朽固執己見,事實上,東方姑娘若失陷于那樓中。就算咱們要進去,也完全沒有機會,但闖出圍困,卻並非全然無望。」 天虛子輕經咳了一聲,道:「南宮姑娘,貧道很少講話,但這件事,貧道也感覺著應該適從傅秀才的意見,東方姑娘既然交待了,姑娘為什麼不能多等一夜呢?」 南宮玉真輕輕歎息一聲,道:「兩位老前輩,百密還難免一疏,菱表妹雖然智慧絕倫。但她完全沒有江湖經驗,她能找出機關的埋伏的樞紐,加以破壞,但她卻沒有閃避任何一偶然被觸發埋伏的襲擊。」 東方雁低聲道:「秋兄的武功,可補亞菱的不足。」 南宮玉真笑一笑,道:「他不如我。」 傅東揚苦笑一下,道:「姑娘,秀才想到了一件事。」 南宮玉真道:「什麼事?」 傅東揚低聲道:「關於你和飛花的事?」 南宮玉真道:「我和他……」 傅東揚接道:「還有亞菱姑娘……」 南宮玉真道:「我們三個……」 傅東揚接道:「是!所以,姑娘必需要忍耐一二,如果東方姑娘,失事在這地下古堡之中,那是天道遺憾,這一代江湖人,劫數難逃,如若咱們能生離古堡,挽救這一次江湖大劫,全靠你們三位一體了。」 這等於說明了一件事,這位通權達變的師父,已經同意了這件事,親口說出來。 南宮玉真沉吟了一陣,緩緩抬起頭來,雙目中滿含淚光,幽幽說道:「老前輩,我不希望你對我有別的誤會,像亞菱這樣的人,滔滔人世,又往哪裡去再找一個人出來,她本是一個很文弱的女孩子,但她臨事的勇敢、決斷,咱們卻是萬萬難及,如果我們兩個人中,有一個要犧牲掉,那個人應該是我,而不應該是亞菱。」 傅東揚道:「說的不錯,不過,咱們都沒有能力代替她,所以,必須她親身臨敵不可。」 南宮玉真道:「多謝老前輩指點,晚進受教了。」盤膝生了下去,運氣調息。 傅東揚望著南宮玉真閉目靜坐的神情,暗暗歎息一聲,忖道:「情字一關,誤人不淺,希望我能盡力使下一代有一個圓滿的結果。」 蘭蘭送上了第二次豐盛的飯菜,這是三日三夜中,他們吃的第二次。 也許是餓得久了一些,也許是這一餐飯,使人動了下一餐何時何地的感覺,所以,大家都吃得很慢,吃的時間也很長,似是在品評蘭蘭的手藝。群豪雖然餓了,但仍有著食難下嚥的感覺。 三日夜的時間過去了,而且,還多了兩個時辰。 南宮玉真已安全冷靜了下來,除了吃飯的時間之外,一直在盤坐調息。 她似是在追索一件奇妙的武功,又似在想一個問題,四五個時辰中,未再講過一句話。甚至未睜過一下眼睛。 事實上,面對著可能死亡的煎熬,在不知不覺中,每個人的內心中都有著一種可怕的感受。 那不是畏懼,也不是怕,是一種精神壓迫力量影響著每個人的情緒。 傅東揚默頌著禮運大同篇,以求解除那股無聲無息湧上身來的精神壓力,以保持清醒。 傅東揚默算著時間,已然又多過了兩個時辰。 傅東揚忍了又忍,還是忍耐不住,站起了身子。」 南宮姑娘,我們應該走了。「南宮玉真緩緩睜開雙目,道:「現在就走麼?」 傅東揚道:「是!」 似乎是有了一個很大的轉變,南宮玉真連問也沒有問。就站起身子,道:「老前輩帶路呢,還是晚進帶路?」 傅東揚道:「東方姑娘臨去之時,告訴了我離開此地的方法,還是在下帶路吧!」 東方雁突然輕輕籲一口氣,道:「傅前輩,你們先走吧,我要留下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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