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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七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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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的目光,都投注在她的身上。 這有兩個原因,一個是,東方亞菱全神貫注在那翠玉塔上,別人可以放心看她,欣賞那如花玉容,二是她捧著翠玉塔,一口氣,看了一頓飯工夫之久,仍然是神情專注。 東方雁微微一皺眉頭,道:「妹妹,你看什麼?看的如此之久。」 東方亞菱似根本沒有聽到,連頭也未抬一下。 她過度的全神貫注,似是也把黃元奇引入了一片迷茫之中,呆呆的望著那玉塔出神。 楊旗山忍了又忍,仍是忍耐不住,道:「東方姑娘,你瞧好了麼?」 這幾句話的聲響不大,但卻有如尖錐一般,刺入人的耳朵之中,使全場中人,全都清醒了過來。 東方亞菱眨動了一下圓圓的大眼睛,道:「這座玉塔上的圖畫,除了供人欣賞之外,似是還有別的含意。」 眉宇間,隱隱露出了困倦之色,顯然,她全神貫注那玉塔之上,耗用心智甚多。 黃元奇長長籲一口氣,道:「原來,這些圖畫如此排列,是別有作用的。」 東方亞菱道:「老前輩,晚進想請教一件事情,不知老前輩可否見告」黃元奇道:「如是老夫能夠回答的事,自然奉告。」 只聽楊旗山冷冷說道:「黃兄,可以把玉塔交還給兄弟了吧?」 黃元奇道:「在下這一生中,交了幾位如同手足的兄弟,但卻從未遇到一位對我雕刻藝品的知己,這位東方姑娘,是在下遇到的唯一知己,瞧瞧這座翠玉塔,有何不可?」 楊旗山道:「諸位瞧的時間很久了,應該早已瞧得十分清楚了,事實上,那座玉塔的圖畫,也沒有什麼深奧之處,各位,再瞧下去,不覺著無味麼?」 東方亞菱望了楊旗山一眼,卻回頭對黃元奇道:「黃前輩,這座玉塔的圖畫,由何而來?」 黃元奇沉吟了一陣,道:「他們給我一個草本,要我照著畫上的。」 東方亞菱道:「那是什麼樣的草本?」 黃元奇道:「是畫的。」 東方亞菱道:「什麼人畫的?」 黃元奇沉吟了一陣,道:「他們雖然經過了人工的重描,我看得出,那不是原本,似乎是照著一種原本描下來的,如是我想的不錯,這根本就是一座石塔上的原來壁畫,那可能是一座很高的石塔,描下的原本,也可能很大,所以,他們請了畫師,把它縮小,交給我,刻在這座翠玉塔上。」 東方亞菱點點頭,道:「這就不錯了,他們把一座很高大的石塔上雕刻的壁畫,原畫描了下來,不過,他們為什麼不肯把原本交給你呢?如若是原本,我想,你雕刻得可能會更為逼真一些。」 黃元奇笑一笑,道:「姑娘說的不錯,如是他們把描下的原本交給我,我相信可以雕刻更逼真一些,唉!他們請的畫師,不能算錯,但我看得出,那描繪上,仍有不少敗筆,說起來,很可惜啊!」 東方亞菱道:「老前輩,你刻在這翠玉塔上的圖畫,是否經過了你自己的修正。」 黃元奇點點頭,道:「是的!我修正了他們的敗筆,我不忍使一件完美的大藝術品,留下了大多的缺點。」 東方亞菱哦一聲,道:「小女子也習過丹青之術,但我想,這方面的素養,和你老前輩相差的大遠,不過,我可以看出它一些缺點。」 黃元奇喜道:「那要請姑娘指點指點了。」 東方亞菱道:「我看出這玉塔上,有幾處的刀路,是老前輩勉強下刀的,想繪,他們描繪的大壞,老前輩臨時發覺,未能事前尋思,所以,改正的勉強一些。」 黃元奇大為佩服的驚道:「姑娘,好眼力啊!好眼力,但不知姑娘瞧出了幾處地方?」 東方亞菱似是對黃元奇的藝術才華,也十分敬服,微微一笑,道:「小女子的眼力還不到火候,我只瞧出了三處地方。」 黃元奇道:「了不起啊!了不起,我只勉強下了四刀,竟被你瞧出三處。」 東方亞菱笑一笑,道:「老前輩誇獎了,四漏其一,晚輩該是很慚愧了。」 輕輕籲一口氣,接道:「黃前輩,你看那座原來石塔上的壁畫,在畫上的造諸如何? 黃元奇道:「不大高明,不過,他的功力很深厚,著刀如削,勁力內蘊,當年,雕刻那座石塔的人,定然是一位武功很強的高人。」 東方亞菱道:「這就是他們要你雕刻這座玉塔的原因了,唉!可是,他們既然有原來的版本,為什麼還要你雕刻這座玉塔呢?」 黃元奇道:「這一個,在下就不明白了。」 這時,楊旗山突然大聲喝道:「黃兄,看也看過了,評論也差不多了,難道還不肯把玉塔還給在下麼?」 黃元奇點點頭,道:「應該還給你了!」 東方亞菱道:「讓我再看一下。」 黃元奇道:「好吧!希望你快一些。」 東方亞菱未作答話,又全神貫注在那玉塔之上。 這一次,她看的很快,不停的轉動著手中的玉塔。 不過一盞熱茶工夫,她已把玉塔交回到黃元奇的手中。 黃元奇接過玉塔,交還楊旗山道:「楊兄,玉塔奉還,希望你能遵守咱們的約定。」 楊旗山道:「黃兄放心,但願你能好好的保護那幅絹畫,在下告辭了。」 黃元奇道:「恕不相送。」 楊旗山目光一顧那身著黃衣、手執鐵杖的大漢,道:「你要不要跟著我走?」 黃衣大漢滿臉為難之色,沉吟了一陣,道:「老實說,跟楊老英雄同行,在下有些害怕。」 楊旗山一皺眉頭,道:「你有些害怕,害怕什麼?」 黃衣大漢道:「楊大俠在武林中的聲譽大高,在下和閣下走在一起,實在有些不相襯,我怕一旦冒犯到閣下……」 楊旗山淡淡一笑,道:「看來,楊某人在江湖上的聲譽,是不大好了?」 黃衣大漢道:「楊大俠不要誤會,在下的意思是害怕……」 楊旗山一揮手,道:「好了,用不著再說下去了,你如是不願跟楊某同行,那是自願留在此地了?」 黃衣大漢道:「留在此地,似是也危險得很,不過,至少,我還有反抗的餘地。但如是你楊大俠想取我性命,怕在下連逃避的機會,也沒有了。」 楊旗山道:「閣下倒是對我楊某人很誇獎啊!」 黃衣大漢必恭必敬的說道:「在下是一片誠心。」 楊旗山輕輕叮籲一口氣道:「好!我答應了保護你的安全,但你閣下如是不願接受,那是你的事了!」 黃衣大漢道:「只要楊大俠高抬貴手,在下就感激不盡了。」 楊旗山哈哈一笑,道:「那麼閣下保重了。」 懷抱玉塔,大步而去。 黃衣大漢一躬身,道:「楊大俠好走!」 楊旗山未再多言,舉步而去。 兩個青衣童子,緊追在楊旗山身後,離開茶棚。 東方亞菱目睹楊旗山離去之後,精神忽然一松,眉宇間,流現出困倦之色,緩緩說道:「黃前輩,晚進有兩件事,想向前輩請教,只可惜……」 黃元奇道:「可惜什麼?」 東方亞菱道:「只可惜我今天大累了,無法和前輩多談,希望老前輩能等我一天。」 黃元奇怔了一怔,道:「等你一天?」 東方亞菱道:「等我一天,我有很重要的事,和你商量。」 黃元奇道:「就算是很重要的事,怕我也無法等你一天,因為,找也有很重要的事,必需要很快的離開這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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